“当然，以宏观的角度评判事物的好坏需要以立场考量，同样的事在不同人看来结论是不一样的……”
“不过在我看来，你只要不违背初心，做自认为正确的事，未来不会糟糕到难以收拾的程度。”
“嗯，言尽于此了，未来从不是一成不变，我所做的就是将原本有些操蛋的未来一一修正，虽然不能一路坦途，也或许不是所有期望的那么圆满，至少不让心存正义之人的努力白费。”
虚灵陷入长久的沉默。
“我的问题没有了，你们呢？”
沐彦扭头看向尹冉蝶刘远以及一直对不管发生什么都毫无所觉的楚星若，前者面无表情沉默不语，后者似乎捏着不知从哪里摘来的花瓣看的出神。
尹冉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出了一直憋在心中的疑问。
“在得知这样的未来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不需要以这种方式牺牲自己，那人不是说了，未来可以改变，就没有一丁点的犹豫想过活着吗？”
无论从哪一种角度看，虚灵，不，何羽都是在知晓面对的是什么后在需要时牺牲也仍然选择坦然面对，这份信念与勇气可敬可叹。
虚灵犹如一盏火烛在髓晶中时明时暗忽闪忽闪，也许是没有想到会遭遇这样的问题，沉默了很久才传音说道。
“其实那个人也给过我选择，我有家，也有一个跟刚刚那女孩一样大的儿子，事业美满，家庭也算是安定，回想起来当那人给出选择之后我是应该当场拒绝……”
“可我却犹豫了，仅仅因为那人亲口对我说‘总要有人牺牲的’，反应过来后拒绝的话说已经不出了口。”
“对了，在我青年时想入伍但因为体质问题被刷了下来，这一直是我的遗憾，征战沙场男儿志在四方……”
虚灵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抖，这是它之前从未有过的。
“那人知道该用什么话打动我，可那已经不重要了，一辈子碌碌无为总归还是忘不了年少时的梦，想热血激昂一把，也许在我成为能力者选择成为长城组员那一天，我的心里就已经隐隐期待这样的场景。”
几人心里五味杂陈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除了理解敬佩扪心自问做不到这样视心如归。
尹冉蝶继续问道。
“你的家人呢？有为她们考虑过吗？”
虚灵幽幽叹道：“我无论用什么去解释都是苍白，她们一定会说‘明明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需要你。’
”但那个人口中糟糕的未来一旦降临了无论是谁都会受到波及，亲人、妻子、儿女、朋友都会被牵连，知晓了未来之后我更不应该退却。”
虚灵故作轻松，语气变的复杂莫名，其中夹杂着几分感慨。
“家里的一切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啧，父母走的早不至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竟然还算是好事，我留下的钱足够让她们安稳的度过一生，至于我……”
虚灵顿了一下，记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回放，轻易的连他自己都不敢置信，儿时的贪玩淘气，少时的懵懂无知，青年时热血沸腾，成家时幸福美满……直到现在。
“……时间会抚平一切。”
尹冉蝶：“……”
“嗯，我知道了，您是真正的英雄。”
“英雄谈不上，我在之前有过很多次就此放弃的念头，是为了阻止那个糟糕未来的信念支持着我踏入这里。”
“那您口中说的，糟糕的未来指的是什么，您以及您身后的那人需要我们做什么？”
一直沉默的刘远突然开口直指问题的核心，虚灵在髓晶中忽闪。
啪嗒！
明亮的金色火苗一闪而灭，点燃了一根不算多么奢侈的白沙香烟，呛人的烟气升腾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
“不介意抽一根吧。”
说话的是个有着锃光瓦亮的光头的壮汉，身上穿着长城的制服，说话的嗓门很粗声音带着征询的意味，可实际上却并不客气。
他的不远处是一个坐着轮椅，背对着他欣赏着高层城市风貌的银灰色头发男子。
“烟瘾犯了？你不是已经抽上了还用着问我，反正你也能隔绝空气，随便，不过你知道我不喜欢烟味的。”
银灰色头发比起黑色头发显的更苍老，可听声音却像是没过三十岁的年轻人。
光头狠狠吸了口气烟气然后吐出，大大咧咧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所以我不会影响你的，嘿嘿，多谢体谅了以后会戒的。”
青年没有回头始终留给光头和尚一个神秘的背影，他略一沉吟。
“我挺好奇你一个和尚怎么会抽烟，佛门清净之地应该也不允许吸烟才对。”
光头浑不在意的说道：”我都已经被佛门除名了，已经不算是和尚了，而且戒律之中从没有过僧人禁止吸烟，当然清净之地的寺庙道场是万万不能的，毕竟烟瘾也是瘾，这是犯了贪嗔痴中的贪戒。”
“你不会是因为有烟瘾才被佛门除名的吧，你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
“当然……不是，这么重的烟瘾是在我被除名之后才有的，之前我可是很自律的。”
“看不出啊，现在看上去倒像是混社会的，你现在这样纹个身套个大金链子走街上都可能有人来巡查。”
光头默默的吸了一大口烟，烟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了一半，浓厚的烟气自他口鼻间喷吐而出将他整个人包裹。
“别调侃我了，你的计划可行吗？他们真的会听你的话乖乖按照你的意愿行动？”
银灰头发的青年没回头，轻松的伸了个懒腰。
“会的，一定会！我什么时候出过错啊，我经手的不管是什么样的风波基本上都是一帆风顺，就算小有波澜也是有惊无险的安稳度过，而且我们还能从中摘取一些好处，随手播下几粒种子。”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还是过意不去……”
光头男叼着烟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却是不易察觉得眯起眼，眸中闪过精明。
“你这么厉害就没有不死人不牺牲的法子，能完美且毫无损伤的度过危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