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杨光走了进来，余帆带着陆辞和方海一起走了进来。
“二少，余队长说有事找裴小姐。”杨光见他们三人形势有点不对，所以不敢上前，只在门口站着说道。
心里嘀咕，“这裴大小姐怎么湿淋淋地，柳小姐好像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柳拂衣，季夜澜，裴晓月一起走出休息室，走到余帆三人面前。
余帆看着裴晓月问道：“裴小姐，关于李燕被放怀杀害的案件我们有话想问你。”
裴晓月看着余帆双目如炬，好像能洞穿一切，心里有些发慌，伸手拉住季夜澜的手臂，求助道：“夜澜，我害怕。”
季夜澜拍拍她的手背，柔声道：“别怕，就是例行做做笔录，我陪你。”
说着对余帆道：“余队长，你们请坐。”
余帆，陆辞，方海三人坐在沙发上。
季夜澜扶着裴晓月在对面坐下，拿着茶几上放着的纸巾帮裴晓月的脸上和头发擦了擦。
柳拂衣坐在另一边，她也算是这件案件的知情人，所以余帆也没有让她回避。
杨光很快端来了几杯水，放到他们面前。
余帆坐好后，对着裴晓月问道：“裴小姐，你和方怀是什么关系？”
裴晓月有些迟疑，看了季夜澜一眼，季夜澜暗中握住她的手，鼓励她实话实说。
裴晓月抿了抿嘴唇，回忆了一下，开口道：“他和我读的是同一所大学，在大学期间，我看到他因为贫穷受人欺负，就出手帮了他一下，他就对我产生了感恩之心，有一段时间我们走得比较近，但是他的心态有点偏执，有一次因为我和一些同学起了冲突，我就让他离我远一点，结果他就远离我了。”
她一边说，余帆身旁的陆辞就一边做记录。
余帆听完后思索片刻，又问道：“那你之后和他有联系吗？”
裴晓月摇了摇头，坚决道：“没有。”
季夜澜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第一次发现她说起谎来是这样镇定，一点破绽都没有，暗道：“晓月，你之前也骗过我吗？”
裴晓月见季夜澜看向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我们从李燕的出租屋里找到了方怀的电脑，发现他在电脑里收藏了很多关于你的照片，包括最近的。”余帆说着拿出手机，将那些照片展示在裴晓月面前。
裴晓月脸上瞬间变得慌张，她是将方怀视为棋子，但是没想到方怀一直在跟踪她，偷拍她，“这，我不知道啊，警官，这照片一看就是他偷拍的，我真的没有和他见过面。”
余帆听了认同了她的看法，问道：“既然你和他不熟，为什么要去找他监狱里的哥哥方正，去保释他？”
裴晓月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之色，道：“大学期间，我因为帮助了不少和方怀那样的贫困生，得到了不少赞誉，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如今方怀出了事，我虽然和他没有什么来往，但是毕竟大学校友一场，就想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忙的，我只是出于好心，没想到铸成这样的大错，我也很内疚。”话到最后，她的眼眶不禁泛红，满是悲伤之色。
柳拂衣在一旁看到，心中不由冷笑。
余帆听了也不觉得有疑点，继续问：“我们根据监控看到方怀离开了警察局后就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去了医院找你，那个电话是打给你的？你们聊了什么？”
裴晓月听到后神色更加悲哀，点了点头，“是的，她打电话给我，是得知我被他老婆李燕打了，所以打电话给我确认，知道确有其事之后，就到医院来看我了。”
“你不是说和他很久没有来往了吗？他怎么会知道你的手机号码？”余帆问出了疑问。
“这……”裴晓月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之前有跟踪偷拍我，想知道我的电话号码也不难吧。”她揣测道。
余帆想想也是，接着问道：“那他到了病房里和你说了什么？”
裴晓月回想了一会，“当时我脸上的红肿还没有消退，他看到我被打得伤得有点重，就跪在地上跟我道歉，我让他起来，他就是不愿意，接着就狂扇自己的脸颊，我觉得他有点不正常，本来想叫医生护士过来将他赶走，可是他对着我又跪又求的，还上前拉着我不放，我只好安慰他，我没有生他的气，也没有怪李燕，让他放心。”
柳拂衣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问道：“裴小姐，你真的是这样和方怀说的？”
大家没想到她会突然开口，都一起看向她。
裴晓月心中一跳，紧接着勉强压制住，看着柳拂衣道：“当然，我就是这么和他说的。”
柳拂衣冷然道：“若是你真的这样和他说，为什么他离开病房的时候那么生气？你知道，方怀最在意的人就是你，既然你都选择原谅李燕了，他为什么还要半夜去把李燕杀了？”
余帆听后觉得也是，看向裴晓月，“裴小姐，你解释一下。”
裴晓月吞吞吐吐地说道，“这，这我哪知道，方怀就是个神经病，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李燕？”
说着，发觉到余帆的目光中有着质疑，她急忙朝季夜澜的身上靠了靠，声音带着委屈，“夜澜，我真的不知道方怀为什么这么做，我只是好心想帮他，为什么都不相信我？”
季夜澜顺势伸手将她搂着，温和道：“我相信你，别害怕。”
裴晓月听到这句话后，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余帆和陆辞，方海交换了一下眼神，暂时没有发现裴晓月的疑点，只能站起身道：“好的，谢谢裴小姐配合，我们先回去了。”
裴晓月和季夜澜也站了起来，裴晓月笑着道：“不客气，余队长，这是我应尽的义务。”
送走了余帆三人，裴晓月看着柳拂衣，想到刚才所受的屈辱，立即变了脸色，挽着季夜澜的手臂委委屈屈道：“夜澜，刚才她莫名其妙打了我，你要替我报仇。”
季夜澜想着裴晓月之前指使方怀伤害柳拂衣的事，自己因为裴晓月而装聋作哑，已经很对不起柳拂衣了，如今裴晓月挨了这一顿打，也算是得到教训了，便道：“刚刚拂衣也是在气头上，以为是你挑唆了方怀杀死李燕，现在已经调查清楚了，她不会再这样对你了，你就原谅她吧。”
裴晓月听到季夜澜的这番话，简直如遭五雷轰顶，这，这还是季夜澜吗？之前的他可是舍不得自己受一丁点委屈的，刚刚明明亲眼目睹自己被打，居然就这么算了。
柳拂衣也觉得奇怪，她本来已经做好据理力争的准备，没想到季夜澜就轻飘飘说这一些话，难道他有点相信自己的话了？不，没有，在他眼里裴晓月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相信自己的话？
季夜澜见她们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带着异样，也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安抚着裴晓月，“拂衣好歹也是你的妹妹，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她这一次吧，你不是一向最善良最大方的吗？”
季夜澜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裴晓月还能怎么样，她又不能当着季夜澜的面将柳拂衣揍一顿，这样一来，她维持了那么久的人设就崩塌了。
季夜澜见她不说话，知道说动了她，趁热打铁，“你刚刚不是说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吧，走吧。”
裴晓月还是心有不甘地瞪着柳拂衣。
柳拂衣微微耸肩，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
季夜澜半推半拉着裴晓月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柳拂衣一个人站立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回想着刚刚余帆的问话，这个裴晓月，说话竟然这么滴水不漏，真是不能小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