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一个电话打了回去,和沈大哥聊了一会儿,满意的放下了电话。
“怎么样?”白嘉月捧着一盘切好的蜜瓜,一边吃,一边晃过来。
“事情已经办妥了。”沈淮说:“妊念烟和计划一样杀了妊云泽,因为是家庭纷争,而且妊云泽的手下也都知道这俩兄妹之间的事情,并没有起疑心。大哥的人适时制造了一场爆炸,让妊念烟假死脱身。”
那场爆炸在京市就已经准备好了,如今可算是派上了用处。
但在京市制造爆炸是得心应手,那是自己的地盘。跑到别人的地方去制造爆炸,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所以这场爆炸,一定有当地人帮忙。
这个人不用多说,只能是西北军中的人了。
比如说,现在顺位掌管了西北军的人,之前的二把手,现在的新任大帅。
沈淮道:“大哥的人就等在城里,妊念烟脱身之后,立刻就安排离开,上船出国。她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白嘉月松了一口气,这大概是最好的结局。
只要不缺钱,妊念烟出了国,也能过好下半辈子。
沈淮迟疑了一下:“不过,爆炸出了一点点问题,妊念烟被毁容了。”
“啊?怎么毁容了。”
“说是脸上被划了两道,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挺深挺长,可能要带着疤痕过一辈子了。”
别说一个姑娘,就算是个男人,脸上突然出现几道疤痕,都是很崩溃的事情。
白嘉月想了一下觉得很崩溃:“那她什么反应?”
“大哥说,好像没什么反应。”沈淮道:“不太在意的样子,现在船应该已经出海了。”
一个长的那么漂亮的姑娘,还没结婚嫁人呢,毁容了都没有什么反应。
白嘉月感慨了一声:“妊念烟这一生,大概封心锁爱了吧。”
没人知道妊念烟兄妹之间的细节,但就从相处的一些细节,从妊云泽的行事作风来看,想来也不是什么甜蜜的回忆。
妊念烟即便是远远的离开了,身体可以解脱,心理真的忘记,释怀,再敞开接纳另一段感情,也需要很久,很久。
好在这一切,和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回到海城的第二天,沈淮就去了巡捕房。
这是他第一次休长假,万幸这段时间海城没有什么大案子,都是些小打小闹的事情,巡捕房很顺畅的都解决了。
“去吧,去上班吧。”白嘉月说:“沈探长好好上班,我要休息几天。”
去一趟京市那么热闹,出了那么多事。白嘉月可不要一回来就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工作中去,她要在家休息,要跟邢子墨聊天,要跟花菱纱八卦,可得忙好几天呢。
沈淮没和白嘉月在一起之前,一个劲儿的鼓励她去上班。上班可以名正言顺的增加和自己相处的机会,可以更好的培养感情。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感情已经培养出来了,沈淮虽然不能住在邢家,但一下班可以去蹭饭,然后蹭茶,接着蹭夜宵,一直蹭到天黑,回家睡觉。
所以沈淮也觉得,白嘉月就不用那么辛苦天天去上班了。
闲得慌的时候去转转就行,累了就别去。
白嘉月在家里睡了一个安稳觉,第二天,邢子墨也没出门。
然后兄妹俩就嘚吧嘚吧聊了大半天。
白嘉月把这一趟京市之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邢子墨。
邢子墨听了以后,也是一般欢喜一般愁。
“沈家做事,倒是还妥当。”邢子墨说:“知道什么事情要怎么应对,什么面子要给到位,不算失礼。”
“嗯,我觉得也还行。”白嘉月道:“我在沈家,住的也挺自在的。睡到中午,也没人管。”
邢子墨笑了一下,抽出根烟来,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又放下。
反手掏出一把瓜子。
“虽说如此,但你结婚以后留在海城还是对的。”邢子墨说:“你现在是去做客,只是住上那么几日,自然是怎么样都行。可你如果嫁到了京市,一直住在沈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很难有这么自在了。”
新婚燕尔一切好说。
时间长了,一家子就你一个自由自在,一定会有人说闲话的。
还会有人对比,比如沈家大哥二哥的媳妇,难免会心里不平衡。
凡事不患寡患不匀,当婆婆的不能一碗水端平,一定有矛盾。要是端平了呢?每个人的习惯,爱好,性格,付出不同,也会有矛盾。
白嘉月重重的点头:“我知道,他们家人太多了,就算人人都挺好相处,我确实也不太适应。还是家里好……”
白嘉月抱住邢子墨的胳膊。
哥哥是最好的哥哥,她是要抱一辈子大腿的,才不会傻傻的远嫁呢。
远嫁是一场豪赌,赌博有风险,除非你是包赢的庄家,不然不要上场。
沈淮下班回来,见邢子墨一切态度如常,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一场考验,算是通过了。
其实今天他在巡捕房就有点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邢子墨随时会给他打电话,现在,这心才算放下。
沈淮兴高采烈的和邢子墨吃完饭,和白嘉月手牵手散步去了。
沿着海边栈桥走了一会儿,白嘉月说:“沈淮。”
“嗯?”
“谢谢你。”
沈淮有些奇怪:“怎么突然谢我?”
白嘉月说:“我小时候在海城,爸妈离婚后,我跟着妈妈回了外婆家。后来,又去了深大上学,去年才又回了海城,其实对我来说,没有特别感情深厚的家乡。”
回望半生,白嘉月有点颠沛流离的感觉。如果按地方划分,就是一块一块,一截一截的人生。
虽然不缺爱,但是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很久很久的时间。
沈淮点头:“嗯,我知道。”
“但是这些地方对我来说,虽然不多熟悉,却很自在。因为我在这些地方接触的人和事,都挺简单的。一直到这次去了京市。”
沈淮停下脚步,回头看白嘉月。
白嘉月说:“这次去了京市我才发现,一个人离开家乡,进入一个新的环境生活,是很难的,需要很长时间的适应。沈淮,谢谢你,愿意为了我背井离乡,留在海城。”
这对沈淮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冒险的远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