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负责左边，你负责右边，至于土井先生嘛...就拜托你守在密道口了。”
带着一如既往的轻笑，黑门遥夜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塞到土井手中：
“这件事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组织知道你的家庭住址在哪里，也知道你在哪上班。所以你不会趁机逃走的，对吗？”
土井编辑点头连道：“对！对对对！”
任务在前，麻生成实看他没再表现出异样，决定任务后私下再议：“行动小心。”
左拐右弯深入地下室，黑门遥夜快步越过下一个拐角，立刻如释重负地靠在书架背后。
双臂微微颤抖，他抬起手，一条细细的血痕从掌心剜开的指印中流淌而出，浸润袖口。
黑门遥夜捂住起伏胸口，边调整呼吸边发出一声自嘲：“呼~吓得我差点身心都回到26岁了，真是越活越年轻啊！”
四十年过去，遭遇熊引发的应激反应没有任何改善，如果把这定义为心理创伤，那它稳定发挥的时效未免也有些太长了。
最初时他也只把这当作心理阴影看待，但在自行研学心理疗法，甚至采用激进极端的脱敏治疗都没有任何效果，他便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
黑门遥夜原本猜测是尼格列多的手段，可如今恶魔已经被吸收，恐惧和幻听仍如影随形，那就不得不考虑其他因素了。
“如果说这是精神层面的固化，那我上辈子死于熊口穿越到乌丸莲耶体内时，他已经在饮下永生之酒返老还童了...以先后顺序来看，不应该有这种后遗症才对啊？”
各类猜想在脑内回旋，黑门遥夜习惯性抬手扶上身边的书架，就感觉掌心一滑。
书架上几本摞在一起的染血书籍滑落，露出它们或古怪或老旧的书面，大多数做工廉价，看着跟地摊上义卖的手工书无异。
只有一本皮质书封的旧书不同。
“...吸血鬼手札？”
......
揭开遮掩洞口的大块莎草布，麻生成实半蹲着戒备，一边侦查。他一路追踪虎仓可能的行踪，终于发现了线索，一瓶无意间被碰倒漏液的红酒，以及随之延伸的脚印。
地板上酒水和灰尘黏结出的鞋印最终消失在洞口前，直指目标。
他打开通讯，持枪勾身钻入：“黑门先生，我找到目标的踪迹了，现在迫近中。”
“...好，那边就交给你了。”
这个洞口基于一座废旧的柜子后，如果不是虎仓慌忙之下残留足迹，麻生成实觉得自己多半会遗漏过去。
他伏低身子，拉下头顶的单边夜视仪，小心翼翼地穿过柜子。
洞口对面仍是一堆杂物、几具盔甲和雕塑，虎仓的脚印不断向前，消失在前方的拐弯处，似乎已经走远。
“我沿脚印穿过一个洞口，暂时没有看到虎仓的行”“噌！”
一道利刃破风挥来，麻生成实就地翻滚躲开攻击，拧身望向来者。
虎仓大介还穿着他那身吸血鬼打扮的西装，气喘紊乱，脸上青筋暴起，难看得让人怀疑他能现场飞升。他紧握着一把小刀，不等麻生成实开口，便一边怒吼着冲锋而来！
“哈！！”
麻生成实站定不动，这类外行人的身手完全不可能伤到他。贴着刀尖掠过，他迅捷地扭身，抬脚对准虎仓的后腰就是一记横踢。
“唔嗯！”
人形飞远，传来一阵痛苦的闷哼，抖动几下就再也不动弹了。
麻生成实一步步走到他的身边，一边翻面一边报告道：“顺利制服目标...嗯？”
“有什么情况吗？”
麻生成实皱起眉头，指腹下的皮肤尚有余温，但是无法摸到脉搏：“目标脉搏消失，结合曾服用酒精和安眠药的经历，应该是突发性心脏停搏。按照流程我必须开始急救了。”
行动任务自然不用理会那么多，但以谨小慎微为宗旨的情报任务就不一样了，麻生成实回想起密密麻麻的准则，只感觉琴酒沉重的加练已经扛在肩上。
他将虎仓翻面，解开繁杂的衣物，开始实施胸外按压。
“1、2、3、4...”
逐渐失温的身躯在一次次按压间起伏，气体挤压的嘟囔从喉头挤出。麻生成实按照深度为6厘米，每分钟120次的方式按压，一轮按压后再检查心跳，以此循环...
而在他身侧，虎仓垂落在地的指尖轻微抖动，一次接着一次，幅度越来越大。粗糙磨损的指板下逐渐沁出乌黑的色彩，瘀血如滴入水泽的墨汁，瞬间污染整只手掌。
甲片快速滋生成尖锐的弯刀，犬齿尖利，虎仓毫无脉搏地躺在地上，悄然抬起利爪...
嗤——
锋利的弯爪不过稍作用力就轻易刺破了具有一定防护效果的夜行服，穿破血肉，深深扎在麻生成实的肩胛骨中，令他半边身子一软。
又一记右爪袭来，麻生成实忍痛强行后仰，烈风擦过连接着耳麦的夜视仪，令他的视线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嘭！嘭嘭！
对准记忆中虎仓出现的最后一个位置连开三枪，麻生成实快速后撤到方才进入的洞口边，背靠掩体，脸色煞白。
“刚刚那是什么？虎仓大介他，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怪物？”
作为一名职业医师，麻生成实万分确认虎仓大介在刚刚确实心跳消失生命垂危，不存在装死偷袭的可能...但这又怎么解释他暴起攻击，甚至反压自己一筹的局面？
肩膀创伤的洞口流血不止，已经在脚边积蓄出一摊不小的血泊，他怀疑刚刚的攻击伤到了动脉，但现在明显没有紧急处理的时机。
麻生成实挺着失血带来的酸软感，举枪警戒。
被打掉的耳麦还在几米外的地上闪烁着红光。
无法及时联络黑门先生，所幸这里空间狭隘，他听到枪声后赶来只是时间问题，现在只需要保持意识清醒等待支援就行。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麻生成实就这么端着枪，面对无限蔓延的黑暗……以及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