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晋和元弘毅进行的也很顺利。
此事事关重大,如果没有确凿证据,谁敢主动跳出来说此事呢?
更何况二人说的有理有据,又有诗集为证。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次科举考试,没考中的是绝大多数人,如果这次的科举舞弊案,让这次乡试重开,说不定他们就考中了呢。
比如冀州王康裕,他如果不是分到臭号,他怎么会放弃考试提前去医房。
还有因为不小心违反考规,被终止考试的。
也有因为天气骤然降温,感冒发烧放弃考试的。
更有天气炎热,吃不好而失常发挥的,这些学子哪个不想有一次重来的机会呢?
乡试三年一次,这次不中,他们又要等三年。
而元盛科举舞弊,乡试重开,他们又多了一次机会。
“元盛肯定是作弊了,有些诗句撞了不稀奇,两首诗都一模一样,不是抄了是什么?”
“而且这只是元盛暴露的两首,之前两场考试四首诗呢,说不定都是抄王文杰诗集的。”
“平时书院考试只能考第十名的货色,他怎么敢的呀!名词变化这么大,不怕别人发现端倪?”
“既然元盛的诗赋如此平庸,他的县试,府试和院试又是如何考取案首的?只怕那时候也是作弊吧!”
“元盛这个人的背景不一般,竟然能在这么多场考试中作弊!”
“这次考试我和元盛在同一条街,当时所有的考官,都去他身边转了好久!在场这么多考生,只有他一个人有这种待遇!”
“正是如此,当时成绩还没下来,大家就猜测元盛是解元!”
虽然大家没有直说,但是已经在暗示,这次的考官也参与了这场科举舞弊案,甚至元盛之前在冀州的考官,都帮助元盛作弊。
“元盛的背景?可大着呢!你们吃的元氏辣椒酱,东家就是元盛!”
“还有那最时兴的玻璃镜,玻璃窗都是出自元镜楼,而元镜楼是元盛的产业!”
一众学子们听到元弘毅这么说,都惊呆了。
有人问道:“这些是元盛家族的产业,还是他自己的产业?”刚刚元弘毅可是说的是东家,而不是少东家。
元弘毅妒火燃烧,“不是祖产,都是元盛自己搞起来的产业。”
众学子大惊,在他们的认知里,一个人读书优秀已经很厉害了,元盛自己竟然搞起这么大的产业?
不管是玻璃镜,玻璃窗,还是那辣椒酱都是开创性的产品,换个人哪里做的出来?
有些学子听到元弘毅的话,反倒佩服起元盛来。
虽说商人地位低,但元盛和其他商人不同!
“难怪元盛能将作弊之事做的轻松自在,原来是有金钱开道,不要说元氏辣椒酱,单单这元镜楼,元盛能赚多少钱?”
参加乡试的秀才们很多年龄已经很大,生活阅历丰富,“何止如此,元盛能将这么大的生意做起来,他背后的靠山一定很大。”
“对,如此看来元盛不但有钱,还有权啊!”
“就因如此,他就能践踏科举考试的公平正义?以往考试我们不知道便罢了,如今我知道了,则能善罢甘休?”
元弘毅高呼道:“虽然这次乡试,我侥幸考得最后一名,成为了举人,但我还是要说!我们身为读书人,应该不畏强权,追求公平正义!我提议!我们去郡守府请命,请求朝廷彻查此事!”
“对!我们去郡守府请命,请求朝廷彻查此事,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样过了!”
“必须严惩元盛,给天下读书人一个公道!”
“我们寒窗苦读十几载,怎能被这等偷鸡摸狗之辈比下去?”
“重考,这次乡试必须重考!”
“是的,既然这次乡试存在作弊问题,必须重新考试!之前的成绩全部作废!”
“重考!”
学子们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三人很快集结了数百名考生,前往郡守府静坐请命。
雁门郡的百姓们看到学子们聚集在一起,便问到底怎么回事。
一打听才知道,元解元乡试作弊。
去赌场下注的百姓们都疯狂了,为什么?因为肯定押不中的人比押中的人多!
他们纷纷加入讨伐元盛作弊的大军。
赌场得到消息,也停止兑奖了。
如果元盛作弊,他们之前兑出去的钱,可得想办法追回来!
尤其是那些押苏砚秋的,元盛如果作弊,那苏砚秋应该就是第一名了,那他们就押中了!
押苏砚秋的人还不少,毕竟他曾是晋州院试案首,又沉淀九年才来参加乡试,这些人闹得最凶。
石鼓书院马明博,先生赵信然和王宜春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
赵信然听说张晋在带头抹黑元盛诗赋作弊时,脸都黑了。
这个狗娘养的,他就说呢,为什么突然来书院做老师,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这些人简直是放屁,这两首诗都是元盛先做出来,他又精修过的,怎么可能是元盛抄的什么王文杰的?
他和元盛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使这些人再造谣,再污蔑又怎么样!
他愤怒地说:“不行!我现在就去找张晋这个狗东西!他们纠集这么多人诬告,不怕被打板子吗?”
山长马明博呆呆地,没有说话,一身冷汗瞬间冒出。
是个,这件事不仅牵涉到元盛,还牵涉到此次乡试的考官,张晋不怕被打板子吗?
张晋不怕,这说明什么?
说明张晋心中有十足的把握!
这把握怎么来的?
马明博一拍大腿,眼中急出泪来,“哎!我将这个姓张的招聘进书院,是害了元盛啊!”
赵信然不明白山长为何如此,王宜春则隐隐担忧!
难道真如他所想的一般?
马明博焦急地问赵信然,“元盛的弱项是诗赋,你诗赋最强,你为他准备的诗集,可有被张晋借走过?如果他将诗集抄录走,寄给别人,别人在诗会上作出诗集上的诗赋,元盛再在乡试中用,岂不是算作弊?”
赵信然骇地将手中的书掉在地上,张晋没有找他借过元盛的诗集,但是他如果有心偷,又如何防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