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您怎么啦……”
宿主的脸色现在绝对称不上好看。
清灼并没有应声。
清除了情感之后她回头再看，好像，他也确实并没有从她这里图谋什么东西？
对她也没有任何恶意。
但。
往往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一时间，她心头杂乱萱纷。
“9587 ，你看到他身上的玉佩了吗？”
“嗯。”
“嗯？”
“抱歉啊大人，我，我没注意……”
小圆球只顾着吃惊了，哪还注意到旁的东西。
“大人，那位是……”
它明智的转移话题。
“那位的玉佩，有什么不对吗？”
清灼放好车子，回身打水洗脸。
“没什么，就是觉得眼熟。”
和她收回的那块用作信物的玉佩很像。
9587 觉得大人这会似乎有些缓和过来。
“大人，那个柳墨循，您做了手脚了吗？”
要不然大人怎么就这么笃定他被晾着了？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你不能冤枉我！你每天都和我在一起，你看到我做什么了吗？”
理直气壮的否认，想让她认罪。
拿出证据来！
9587有什么办法？自己选择的宿主，就只能宠着呗。
“大人，我并没有指责您的意思，我是说有什么事情您都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帮您的。”
清灼换身衣服转身向外走，她要去看看那个小丫头。
“哦。”
“那我谢谢你。”
“……”
*
才华横溢·裴瑾年。
早在他七岁的时候就能成诗作对。
十岁就以最小年龄中得举人。
十五岁上皇家有喜番邦来贺，大殿之上他舌战群儒，至此名扬天下。
乃是云澜学院阜先生亲口认定的唯二的亲传弟子。
优秀如此。
所有人都认为他一定会入朝为官，加官进爵，前途不可估量。
他却在束发之年大病一场。
醒来之后性情大变，颇为看透生死。
只说自己身染重病，活不过三载了。
既然已经时日无多，索性痛快度日。
自那之后他就开始肆意疯魔。
抛却书籍玉服，嬉笑游乐。
铺以靡靡之音，画作缠绵悱恻，敷粉唱戏，捕鱼围猎，怎一个狂放恣意了得。
从那之后，再无人提及少年天才。
只有流氓、无赖、浪荡子、纨绔子弟……
“商姑娘，请等一下！”
途中路过酒楼，一小厮拦路。
“商姑娘万安。”
他穿着利落，笑得恭敬客气。
“我叫少语，是裴国公府上小少爷的侍从。”
对上清灼毫无温度的双眼，他肩头压得更低，语气饱含敬畏。
“商姑娘，我们少爷正在楼上，他想邀请姑娘上楼一叙。”
清灼后退两步，站在街中央，抬头看过去。
三楼窗子边上一抹璀璨红衣，一人长身玉立。
朦胧光线中，他的五官轮廓都显得有些虚幻，精致的脸颊，高挺的鼻梁，微扬的唇角，夺目好看的樱红色。
带着令人惊艳的，朦胧的，美少年。
此时美人轻轻勾唇，便带出一抹邪肆来，对上她的双眼，他双手抱拳，施以一礼。
清灼转眸沉思一瞬。
“走吧。”
一楼宾客满座，二楼也不遑多让。
说书先生正在讲着新科状元郎与他那俊俏表弟不得不说的二三事，那叫一个昂扬顿挫。
三楼很静，只有一扇门开着。
到了楼梯口，少语就停下示意她独自前往，一旁还有一墨衣少年抱剑而立，同样对她行礼
“大人，我猜他叫少言。”
清灼脚步一顿。
“嗯。”
“你可真会猜。”
走到门口，便看到那人还在窗口处站着，莹白玉手扶着窗棂向着前方眺望。
也不知在看什么？
背影看起来竟似有些萧索。
“笃笃。”
他猛然回头看过来。
眼中竟骤然明亮。
耀目五官变得清晰，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殷红的唇，每一处都完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大人，他真好看！”
是那种雌雄难辨的好看。
精致又不显女气，还没有寻常男子的粗犷。
时空局都很少有这样漂亮的人！
“嗯。”
“你，你来了。”
他看起来似是有一瞬的慌张。
快走几步就要过来，似又觉得不妥，静立一瞬。
转而镇定落座，大方抬手邀请她，提壶给她倒茶，茶杯里面水波荡漾。
“大人，他手在抖。”
“知道了，你，可以跪安了。”
“嗞啦……”
9587 看着黑掉的屏幕挥舞着小拳头。
大人就是对他偏心！
哼！
清灼一时没动，环臂而立，轻微倚靠在门框上。
“不是你找我过来的？”
“……是的。”
美人低垂眉眼擦拭着手指上的水渍，动作缓慢，带着莫名，惑人。
清灼眼神不自觉的落在他指尖。
“我以为……”
他看似多情的眼睫抬起，看着她的目光竟像是带着一抹幽怨。
“你不会来。”
他觉得。
她讨厌他。
清灼来到他对面落座。
“你有什么事？”
他眼眸一亮，伸手示意她喝茶。
见她抬手端起，轻吟慢品。
他笑得眉眼弯弯。
“灼灼，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不想要嫁给我？”
清灼端着茶杯挑眉、抬眼看他。
一片缭绕中，眉眼似带着清冽不解。
“我为什么就要嫁给你？”
“你是在意我活不长吗？”
他拘谨的好像正在试探的小动物。
“那你会死吗？”
她眼中并没有恶意，纯属好奇。
少年狡黠的笑。
“灼灼希望我死吗？要是灼灼不想我死，我就不死了吧？”
清灼思虑片刻。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美少年正襟危坐，面上惯有的慵懒嬉笑收敛，竟是透出一股懵懂潋滟的风情。
清灼能信他才怪。
“小茶的太医，是你请的？”
他似是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桃花眼瞪得偏圆。
“……是……的吧……”
清灼看他一眼。
“那些话本，都是你写的？”
她指尖在桌面轻点。
少年竟觉得她就像是点在他心上。
咽咽喉咙。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剧情安排可谓精彩纷呈，每一帧都引人注目。
没有一定的功底，写不出来。
“不过外面传的你即将要嫁给我的留言，不是我弄的。”
他有些急急解释。
“我知道是谁，已经收拾了。”
“你不喜欢这些话，再不会到你的耳朵里。”
清灼不置可否。
“你那个玉佩，能不能给我看看？”
风姿绰约的美人。
腰间的玉玦就有好几个。
他一走动就铛铛粼粼作响。
煞是好听。
顺着她的目光，裴瑾年捏紧手中玉佩。
心间几经辗转。
掩下眸中深色。
抬眸对着她笑得温软。
“这个玉佩是我从小就带着的东西，我一直都非常喜欢。”
见清灼连眼神都没有变化，沉冷的眸子始终落在他身上，他又是低头一笑。
“不过若是灼灼喜欢，我定双手奉上的。”
美人如玉指尖在墨色绳间轻解。
微风撩动发丝，拂过他细嫩脖颈，红的衣，墨的发，白皙肌理，透着一抹欲色。
“我不仅可以把它送给灼灼，我还可以把它的出处都告诉你。”
玉白像是没有纹路的掌心捧着水青色的玉饰。
“哦？”
清灼对上他的眼睛。
“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