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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汤姆在医院度过的第二个夜晚。此前,他听从学校护士的建议预约了就诊,鉴于他的状况,很快就得到了安排。他迅速被分配到了一个单人病房,只是外科医生日程已满,他得在医院一直待到周一晚上。

对此,汤姆并不在意。医院工作人员给他用了足量的止痛药,让他一觉安稳睡到了周二早上。醒来时,他发现妈妈给他打了17个未接电话,爸爸也打了9个。而且,爸爸之前发消息告知他,医院已经通知了他们,晚上两人会来陪他。

距离牙科手术还有几个小时,汤姆便用手机浏览起网页来。他首先搜索的是近期新闻,半眯着眼浏览标题时,他本以为会看到加里的名字或者“狼人被捕”之类的消息,可映入眼帘的只有关于比利的新闻。

他的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据医生所言,植入一颗新牙属于常规操作,同时,他们也处理了汤姆口腔内的伤口。

“加里现在怎么样了呢?他把我留在护士办公室后到底跑哪儿去了?我真的特别担心。我是说,如果他知道是谁对我下的手,很有可能……”汤姆咽了口唾沫,“会杀了那两个人。”

就在这时,导致汤姆缺课的那两个人突然猛地把门推开,冲进了病房。

“汤姆,亲爱的,你感觉怎么样?手术顺利吗?快让我们看看你的笑脸。”妈妈一边急切地呼喊着,一边冲向床边。她紧紧抱住汤姆,那力度让汤姆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汤姆轻拍妈妈的肩膀,示意她松开。

妈妈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双臂,汤姆朝她露出了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他已经有一阵子没和父母见面了,所以心里不免有些伤感,没想到竟是在医院里才让父母抽出时间来看他。他们两人都还穿着白色的实验室大褂,显然是匆忙从工作岗位赶来的。

霍莉和詹姆斯·格林就像是人们听到“科学家”这个词时,脑海中浮现出的典型形象,连脸上那厚厚的黑框眼镜都十分符合。汤姆的妈妈是金发,容颜姣好。有时候,汤姆会感叹自己长得更像爸爸,比如他那因为剪短了而不太显眼的黑发。

詹姆斯·格林虽说长相也还不错,但也算不上英俊,这偶尔会让汤姆好奇爸爸是如何赢得妈妈芳心的。他暗自猜测,在众多科学家中,爸爸或许算是长相出众的了。

“他们肯定是请假来看我的。”汤姆心里满是内疚。父母都在二级城市工作,由于路途遥远,他们并不总是每天都能回家。

“汤姆,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你的情况,我们觉得把你从斯劳搬到二级城市布罗克内尔是最好的选择。”妈妈说道。

汤姆愣了一下才明白妈妈的意思。这其实是他之前预想过的,妈妈得知情况后可能会提出的方案之一。虽说他也希望能多和父母相聚,但他知道这在现实中不一定能实现,毕竟据他所知,父母公司有为员工准备宿舍。

“我们可以把房子卖了,然后一起搬到布罗克内尔的一个漂亮公寓。我们的大项目马上就要完成了,等拿到奖金,而且我们的合同也快续签了,到时候我们就有能力买一个和这里条件差不多的房子,送你去新学校。那儿可比这儿安全多了。”妈妈的语气很温和,可汤姆已经想好了回应的话。

“妈妈,你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那只是表面上安全。”汤姆直视着妈妈的眼睛回答道,他想强调自己的不同意见,他明白父母是关心他,“你也知道,高级城市里有更大的帮派,只是他们隐藏得更深罢了。而且,韦斯特布里奇一直都很安全啊。这种事以前从来没在我身上发生过,这次只是个意外!我只是运气不好,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

汤姆努力淡化这件事的严重性,因为他真的不清楚下次再遇到那两个恶霸会是什么情况。他不想离开学校,更不想离开自己最好的朋友加里。他原本一直不喜欢和人交流,但不知为何,加里的出现让这件事变得没那么讨厌了,这也让他更加珍惜和加里之间的友谊。

在汤姆的生活中,曾经有一段孤独无助的时光,那时他需要陪伴,可父母忙于工作,老师又似乎难以亲近,加里便成了他唯一的依靠。现在,加里正被超自然问题所困扰,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弃朋友于不顾。他必须想办法说服父母,让自己能继续留在学校。

“就算这只是一次意外,但重点是它已经发生了,这就意味着这种事很有可能再次发生。我们都知道你拒绝说出是谁伤害了你,那我们怎么能相信这只是个偶然呢?”

“我们住在斯劳一个不错的地段,所以很幸运没有受到周围环境问题的影响,但我们无法忍受和你分开,更不能让这样的事再次发生。而且,我们还听说了最近高中生被杀的消息!仅仅这一点,就足够让我们把你从这里带走了!”

听着妈妈的话,汤姆也明白妈妈的理由很充分,相比之下,自己想留在这个危险城镇的理由就显得有些薄弱了。而且,妈妈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在这种情况下,汤姆知道只有爸爸有可能帮他说服妈妈。

虽然大多数时候爸爸在这种家庭决策中也会站在妈妈那一边,但偶尔他也能成功说服妈妈改变主意。

“爸爸,我的成绩一直都很好,我有好朋友,老师们也都挺喜欢我的。如果把我换到一个新环境,这真的会对我产生很大影响,而且今年我还要考试呢。我可不能在普通中等教育证书考试(GcSE)中失利啊!你们不是总说在实验和研究中妥协很重要吗?难道就没有一个折中的办法吗?”汤姆几乎是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

汤姆向爸爸求助的行为让妈妈有些生气,不过,她也清楚,儿子只有在遇到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事情时才会这样做。一直表现得很平静的爸爸,轻轻地把手放在了妻子的肩上。

“我们可以妥协一下,让汤姆在这个学年结束前都留在这里吧。”爸爸提议道,“到那时我们的项目应该也完成了,等他考完试,我们再准备把他接走。这样他就没理由说我们影响他学习了,不是吗?”

从妈妈的表情可以明显看出,她觉得一个学年的时间太长了。不过,汤姆很了解自己的父母,他知道这已经是自己能从他们那里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成交!”

“我只希望这段时间足够我们想出办法来处理加里的问题。只是,我该怎么跟他说我要离开,又该什么时候告诉他呢?”

之后,格林一家又聊了一些其他话题,像是学校里的趣事、汤姆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以及加里的情况。最后,妈妈离开病房去和医生沟通一些事情,比如私人病房的费用问题。

当病房里只剩下汤姆和爸爸时,汤姆问道:“爸爸,你研究的是变异生物,对吧?你肯定见过很多种类,那你有没有见过基于狼的变异生物呢?”

爸爸沉思了片刻。

“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没见过。我见过很多类似某种犬类的变异生物,但真正基于狼的,我没遇到过。不过,变异生物的种类实在太多了,而且时不时就会有新的种类被发现,所以我不怀疑有这样的存在。”

“也许和我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毕竟它们是基于那些似乎都不来自我们这个世界的动物,但至少是类似狼的。每当我把‘狼’和‘变异’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时,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狼人’。”爸爸说着,轻声笑了起来。

汤姆也跟着笑了,只是他的笑更多是出于紧张。此刻,他满心都在担忧朋友的状况。

——

在某个公寓里,加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依然无法入眠。他把被子蒙在头上,可这丝毫没有帮助。收到通知后,这个高中生仿佛如梦初醒。他一把掀开被子,环顾四周,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红雾和绿雾的轮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之前看到的另一个标记消失了,他再也看不到了。

“我……我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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