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医者和随侍的死,也算刘雍大意了,他运筹帷幄这么久,还从没在一个女子手上吃过这亏。而且这亏还是他主动吃的,他没话可说。
这样的人,若能留在他身边,比旁的十个医者都有用。
尽管当年他邀约华仲德时被华仲德所拒绝,而今却还是难免动这样的心思。
华氏一族的大夫,旁人根本无可替代。
刘雍道:“我营中将士的情况,想必华大夫已然知晓,如今我想请华大夫相助,救那些将士于水火。医者仁心,华大夫当是不会置之不理。”
华莹道:“据我所知,刘相营中的将士们已经得到救治,至少不会再因为贪食症而丧命,只不过是食量比从前大些,何来水火之说。不过我既然来了,自是有法子可调理的。”
刘雍道:“需得多久?”
华莹道:“按方调理的话,月余时间吧,可慢慢恢复至之前。”
刘雍道:“那华大夫打算何时开始?”
华莹看着他,道:“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相应该也知我此行目的。”
两相对视,刘雍道:“华大夫不妨亲口说说看,我怕我理解的与华大夫所想的有偏差。”
“武王苏寿。”她直接开口,“我要带走他。”
此话一出,房中一片寂静。
华莹不急,淡淡又道:“以他一人,换刘相军中安稳,应当是笔划算的买卖。”
刘雍摩挲着拇指上的一枚扳指,道:“也不是不行,我可以放武王回北陈,相应的华大夫要留在我南玳。”
武王已经没有了记忆,只是一具空壳子,他现在的状态即便放他回去,他也再难成为北陈的支撑。
这对刘雍而言只不过是少了一样强有力的武器罢了。可她若是肯留下来,他可以不要那样武器。
华莹清晰地表达道:“我不会留在南玳,相反,我要和武王一起返回北陈。”
这刘雍的意图,她岂会不明白。
把苏寿放回去了,没有她在,也没人能治他;即便就是北陈有人能治他,可她留在了南玳,也会是对他的一大钳制。
刘雍道:“我知道华大夫与武王感情甚笃。”
华莹道:“刘相既然知道,就不要强人所难,让我们分隔两地了。”
刘雍道:“可华大夫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他能给你的,我未必不能。”
华莹再次看向他,直白道:“他能给我的刘相未必能给,毕竟我喜欢年轻的。”
刘雍愣了愣,随即便失笑,道:“华大夫这么坦率,我甚喜欢。就是不知北陈的朝廷要是知道你为换他一人而愿意出面救治我三军后,会是个什么反应。华大夫总归该为自己考虑考虑。”
要是北陈的朝廷知道了,定然不会同意她的做法,这一点华莹当然知道。等她换回了苏寿以后,可能非但得不到好,还会落得个帮治敌军的罪名,如林有所说,就是给她扣上一顶通敌叛国的帽子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