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刚躺下,被张妈拍着门板叫了起来,“妤儿啊,三爷喝醉了,又被老爷子嚷了几句,我不敢近身,你把这醒酒茶端过去,让他喝了。”
“哄哄他。”
温妤,“……”
顾老爷子还因为他和宋颖的绯闻没消气,见到他,难免动怒。
温妤端着托盘,推开卧室虚掩着的房门。
浓郁的烟酒气呛人。
抬眸间,男人靠坐在窗边的沙发里,白衬衫领口敞开,性感的锁骨,爬上潮红。
她镇定地走过去,弯腰放下托盘,垂眸看着他,“醒酒茶,你趁热喝下,会舒服点。”
顾淮时抬眸,小姑娘长发如墨,真丝睡裙外,披着白衬衫,身上的痕迹还没完全消退。
他轻轻拍了拍大腿,示意她。
温妤看向房门口,“张妈随时会进来,我先回房间了。”
刚挪动脚步,男人扣着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拽回,她跌坐进他遒劲有力大腿上,也才闻见他身上,沾着的丝丝女人香水味,魅惑、妖娆。
他一向禁欲的,身上怎么会有陌生女人的味道?
顾淮时端过醒酒茶,递到她手中,“喂我。”
温妤接过,凑近他嘴边,他却不肯张嘴,一双炙热的黑眸紧盯着她,手指缓缓抚着她的唇,男人醉意熏熏,“用你的嘴喂我。”
闻言,温妤头皮一紧,感觉空气都躁动了起来,呼吸变得不顺。
温妤胸口起起伏伏,潮红攀上耳根,扭着腰挣扎,低声喝:“你冷静点,别、闹!”
喝醉的男人,哪有理智可言,紧握她的软腰,另一手覆住她握着玻璃杯的手,粗颗粒感的沙哑嗓音极具蛊惑性。
“要我教你?”
他眼尾浸染着酒醉的猩红,眼眸迷离,把着她的手,将玻璃杯喂到她唇边,“张嘴。”
温热的液体涌入嘴里,葛根花茶带着丝丝的甜与苦,她本能要咽下,他立刻吻住。
隔着薄薄的衣料,男人心跳如擂鼓震着她的,浓郁的烟酒气、雄性荷尔蒙严严实实裹着她,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
窗外法桐枝头,蝉鸣聒噪。
隔了一会儿,顾淮时突然放下她,跌跌撞撞进了浴室。
温妤皱眉,跟过去时,只见他趴在马桶上,吐了。
她接了一杯温水,走到他身侧,俯身,“你,漱漱嘴。”
僵硬的语气,透着几分不自然。
顾淮时愣了下,耳边响起小姑娘温温柔柔的声音,“顾淮时,你怎么又喝酒?”
“大总裁,也要陪酒的吗?酒精最伤身了,你不要再喝了,好不好?”
喉结滚动,扭头间,对上一张清冷的脸,黑白分明的眼眸,眼底透着疏离、淡漠。
和过去,判若两人。
温妤对上他复杂的目光,微微一愣。
男人眼眶泛红,眸色翻涌,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的魂看透。
“你……怎么了?”她觉得莫名。
顾淮时回神,唇角勾起一丝讥笑,喉结滚了滚,接过她手里的玻璃杯,漱口。
“不早了,你洗洗休息吧。”撂下这句,她连忙走开。
生怕再被他逮着纠缠。
“啪”的一声玻璃脆响。
温妤走到门口,脚步顿了下。
顾淮时摔了杯子。
她捏了捏双手,不想揣摩他的心思。
第二天一早醒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温妤走向楼梯口时,顾淮时刚好从卧室出来。
包裹在西装裤下的笔直长腿沉稳有力,一步步朝这边走来,过道响起皮鞋的落地声。
他低着头,曲肘系着衬衫袖扣,眉目深邃英挺。
清贵斯文,成熟稳重。
随着他抬首,温妤不自在地别开视线,看向别处,脚步越来越慢。
几步之遥,她转脸,看向他,张嘴想要礼貌打招呼。
顾淮时却像是没看见她,转角步下楼梯。
隔着几层台阶的距离,两人一前一后从三楼下到一楼客厅。
张妈早就张罗好早餐,顾老爷子已经落座,顾淮时走过去,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温妤随后。
顾家餐桌规矩,食不言,爷俩都没说话。
不过,老爷子刚放下筷子,又开始了话茬。
哪壶不开提哪壶。
爷俩八字犯冲。
“圈里都知道你跟那女明星的事,你这样弄得人尽皆知,以后还怎么在这一圈里找媳妇?!”
温妤起身,轻轻收拾碗筷。
顾淮时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我今天有晨会,没时间跟您唠家常。”
颀长挺拔的身形走向门口。
老爷子猛地拍了下桌子,震得温妤手一抖,差点摔了碗,连忙退到一旁,极力保持镇定。
顾老瞪着打小就一身反骨的幺儿子,“顾淮时,今天你明确给我句话,你跟那女人到底是认真的,还是逢场作戏?”
老人三个儿子里,前两个都很听话,按照家族的期许,做官的做官,参军的参军,唯独顾淮时,从小不服管教,做任何事都和家里对着干。
顾淮时转过身,似笑非笑,“认真怎样,作戏又怎样?”
顾老爷子脸色有所缓和,“认真的,就趁早断干净!你爷爷跟我都看好陆家的长孙女,一来两家是世交,二来,你们也是青梅竹马。”
“那丫头打小跟在你屁后玩的。”
他这都是为了他好!
顾淮时脸色阴沉,漫不经心的语气透着讽刺,“谁看好,谁娶,要不,您续个弦?我正好缺个小妈。”
他这话一出,顾老爷子气得脸色绛红,嘴唇都抖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
温妤也觉得他这话说得实在是过分,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顾淮时接触到她的目光,冷漠地瞥了一眼,又开口,“老爷子,我若真娶了宋颖,您又能奈何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