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珏在她面前蹲下身,垂眸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柔和,如拢起的月辉。
而晏雪初双眼湿漉漉的看他,软声沙哑:“要抱……”
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赫连珏轻轻地她抱起,像是抱起个小孩般,大步流星的往望月轩而去。
此时晏雪初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这个温暖的怀抱。
“哇,王爷抱着王妃的样子,美如画卷,如谪仙一般。”
听荷看到这一幕不禁感叹。
这般温柔的王爷,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望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落雁眼底泛起一抹幽光。
将晏雪初抱回屋,放到床榻上,赫连珏看她已经闭上双眼,本以为她是睡着,正打算离开。
可他刚转身,一只小手忽然拽住了他的袖袍。
“娘亲……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她微微睁开双眼,望着面前这道白色身影,软声问道。
周遭的气氛变得静默,赫连珏看她眼圈泛红,蓄满泪水的样子,饶是在狠心,决绝的话似乎都说不出口。
罢了,看在她这么可怜的份儿,就这一次。
“好。”
赫连珏拉着她的手。
他正想着坐在床边等着她睡着。
而晏雪初突然把自己往床榻的里侧挪了挪,让出一处位置,她说:“今晚娘亲就陪我睡吧,我想抱着娘亲。”
闻此言赫连珏眼底划过一丝厉色,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晏雪初你别太得寸进尺!”
下一秒,晏雪初眼泪汪汪的,好似马上就要爆哭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败在她可怜兮兮的目光之下,不就是哄个小孩睡觉吗?
等到他躺在晏雪初身旁时,她就像条虫似的,往他怀里钻。
过去好一会儿,小姑娘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赫连珏这才扯开她的手,脚步放轻的走出去。
次日,曙光初现,一缕阳光照在皇宫的琉璃瓦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一众朝臣站在金銮殿内,宣治帝赫连瑞端坐在龙椅上,随着太监李德福扬声大喊“有本启奏,无本退朝”的声音落下。
早朝正式开始。
头一个站出来有本要奏的朝臣,出自御史台。
御史弹劾着赫连珏,“启禀陛下,前日聿王爷赫连珏带人查抄兵部五品官员武库司郎中晏成的府邸,还将其及家眷都抓捕入刑部大牢,此等平白无故的随意抓人,聿王爷实属目无法纪。”
赫连瑞凌厉的视线落在赫连珏的身上,沉声问:“聿王你有何解释?”
“陛下,数日前微臣抓到一个走私军营兵器的人,据他交代与他交易的是名女子,微臣根据这个女子查到此事与晏成有些关系,故而将其与晏家人都抓来审问。”
此时赫连瑞沉吟片刻,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问:“这个晏家可是朕此前赐婚于你的那个晏家?”
“正是。”赫连珏肃然回答。
默了一瞬,赫连瑞正色道。
“近年来送到边疆将士手里的武器皆是劣质之物,用这样的武器如何御敌?朕将此事全权交于聿王,便是想要给边疆将士一个公道,莫说一个晏家,满朝文武都该好好的彻查。”
这话一出,御史默默退了回去。
下朝后,赫连珏走在最前面,身后忽然有人快步走到他的身旁。
“皇叔。”
来者是东宫太子赫连文晔,年十九,着一身黄白色的蟒袍,清隽儒雅的面容上,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周身透着一股凛然正气。
“太子殿下。”赫连珏问,“有事?”
“无事,只不过上次家宴,孤身体抱恙,没能见到皇婶,孤想得空亲自登门同皇婶问安。”
“太子殿下无需登门,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太子殿下无妨多等等,不必急于一时。”
赫连珏委婉决绝,继而作揖道:“太子若无其他事,微臣便先行一步。”
话落,他直接离开,丝毫不管赫连文晔半分。
赫连珏如今的势力如日中天,连宣治帝都要忌惮几分,其他的几名皇子自然是有意拉拢。
只可惜赫连珏谁的那一边都没站。
日上三竿,晏雪初慢慢的撑开沉重的眼皮,这一睁开眼,她就发现自己的脑袋疼得跟要爆炸似的。
很是难受。
“啊~头好疼!”
她抱着自己的脑袋,难受的叫唤。
以前她喝多的时候,都有二师兄给她按揉太阳穴,才让她好受许多。
如今二师兄不在,她就恨不得把这颗发疼的头给拧下来,不要了!
这时候落雁听到动静,立马走过来,给她送上一盏茶水。
“王妃快喝点解酒。”
晏雪初看了看她,随即从床榻上坐起身,从她手里接过茶盏喝下好几口。
宿醉带来的头疼感这才消退点。
“落雁姐姐,谢谢你呀。”
她礼貌道谢。
“王妃不必和奴婢客气,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落雁微笑道。
“可是……”晏雪初顿了顿,说:“没有人是天生的丫鬟,我也不是金贵之人,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不用老是将这些称呼都放在嘴边。”
其实她就是不习惯别人的伺候,也不习惯这处处都是规矩的王府。
可她又不能立马离开。
既然承诺了赫连珏,她定当遵守诺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