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里。
宣治帝赫连瑞单独召见聿王赫连珏。
此刻赫连瑞端坐在书案后,面庞俊朗,眉目之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眼眸深邃凌厉,仿佛能洞察人心。
“阿珏,兵器走私一案自交给你以来,每日都有这么多弹劾你的折子。”
赫连瑞沉声道,“朕为你挡下这许多,可你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抓了晏府一干人等,如今又说是兵部的员外郎假冒的晏成。”
“你可知御史台已然对你有了诸多的不满?”
宣治帝沉着脸,眉宇间隐有怒意。
“陛下,此事的确是微臣办事欠了妥帖,但眼下走私一案,确有许多疑点。”赫连珏拱手说道。
“查,尽快查明!”赫连瑞正色道。
此事牵扯甚广,一旦查明怕是会牵连不少官员。
而赫连珏更是因此成了不少人眼里的眼中钉,肉中刺。
“微臣定当全力以赴。”
“此外还有一事。”赫连瑞突然说,“云晋国有意与我们北昭国交好,想要送一名公主与我北昭国缔结两国之好。”
“这事儿你怎么看?”
赫连瑞凝视着赫连珏,想听听他的看法。
毕竟多年前,云晋国进犯边境,最后他们是败在了赫连珏之手。
“陛下,微臣以为云晋国此举怕不是简单的和亲,近些年来与云晋国的交界之地,频繁传来折子,说他们以牧羊走失,对边境村落行劫掠之事。”
赫连珏继续说,“可见他们依旧对我们北昭存有心思,此次和亲,定不简单。”
“言之有理。”
他说的话,赫连瑞也有想过。
但此次和亲,是为两国缔结邦交之好,若是拒绝,不就是要惹怒云晋国吗?
沉吟片刻,赫连瑞忽然问,“阿珏,云晋国之前是败给了你,如今你的王妃已经为你破除了命中克妻的言论。”
“你贵为我朝聿王,身边怎可只有王妃一个女人?朕欲把云晋国的公主许配于你当侧妃,一来能结两国之好;二来入住你聿王府,云晋国定然会有所忌惮。”
赫连珏沉着应答,“既然陛下已做决定,臣弟便谨遵皇命。”
赫连瑞的话并非与他商议,而是想好了,要将云晋国的和亲公主安排给他。
明知他有克妻的名头,却还想着把和亲公主塞给他。
若是这和亲公主在他聿王府发生了什么,不就会惹怒云晋国吗?
赫连珏走出皇宫,见宫门外只有冷旭一人在,却不见罗阳的身影。
他遂是问道:“怎么今日只有你一人?”
“罗阳说,陈运生说出了账本的下落,他要履行承诺,将陈运生和那名女子葬在一起。”冷旭答道,“此刻他应该在下葬。”
“随他吧。”
赫连珏淡声开口,遂是上了马车。
此时冷旭坐在他的身边,就问道:“账本上的图案可有眉目?”
“我和罗阳已经命人在查。”
“好,要尽快查出来。”
说完,赫连珏便阖上了双眼。
马车回到王府,正好临近午时,杨管家将饭菜送到望月轩。
赫连珏正要拿起筷子,杨管家突然说:“是了,今日小王妃还未出门给人看病,可要请她过来用膳?”
“她还没出门?”赫连珏抬眼看向杨直。
“是啊。”
随即赫连珏放下筷子,说:“那便喊她过来。”
“是。”杨直立马安排一名下人去请晏雪初。
站立在一旁的落雁,见他竟然还要等晏雪初来用膳,眼底的光亮变得黯淡。
这么多年以来,他何时在意过别的女人?
须臾,下人回来,身后并未带来晏雪初。
下人道:“王爷,王妃的婢女说,王妃已经吃过午饭,便不来了。”
“婢女?”赫连珏敛眉,“没见到她人?”
“没有见到王妃。”下人老实回答。
她要是在府中,下人怎么会没见到她?
不知为何,赫连珏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就给冷旭使了个眼神。
冷旭见状,马上离开望月轩。
而这厢,晏雪初奄奄一息的趴在杂物间的地面上,身上有着不同程度的伤,手臂上更有不少掐出的淤青。
此时杂物间的门被推开,一道身影瞬间笼罩在晏雪初的身上。
抚夏端着一碗饭,蹲在晏雪初的身旁。
“王妃,我来给你送饭了。”
她在晏雪初身边轻声说道,“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对你,但这是夫人的命令,而且我之前那般求你,你都不肯伸出援手来帮我的父母。”
“所以这次,我也不会帮你。”
听到声音后,晏雪初缓缓地睁开双眼,手指微动。
抚夏踩住了她的手,还用了点力气碾着。
“啊~”
晏雪初疼得发出微弱的叫声。
“我就算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她虚弱的出声,抬头凝视着抚夏的脸。
“要怪你就怪自己的命不好吧,本来你被送过来替嫁,晏府上下就没想过你能活着。”抚夏冷声道,“如今你就算是死,也就是被王爷给克死的,与我们何干?”
“呵~”晏雪初轻笑,“你们的胆子还真大……”
“其实我们都是一样低贱的人,骨子里都是贱命一条,可你甚至连我都不如,只是个母亲与别人苟合的野种,当了这么多天的王妃你也该知足了。”
“呸!”晏雪初朝她吐了一口唾沫,“我娘没有,我更不是什么野种……”
“啊~”
抚夏嫌恶的弹射起身,眼眸里迸发出怒气,她将手中的碗砸向晏雪初的额头。
瓷碗破裂,碗里的米饭掉落,晏雪初的额头顿时血流不止。
鲜红的血液染红半边脸颊,此刻晏雪初感到浑身发冷,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
好痛啊……
“晏雪初我看你是想死了!”抚夏愤愤地说,遂是一脚踹向她的胸口。
“噗!”
晏雪初吐出一口气。
此时冷旭翻入流云苑,并未在主屋里找到晏雪初的身影,突然听到有叫声传来。
他便寻了过去。
抚夏抓起她的头发,怒道:“你刚才竟然敢吐我!”
她刚说着,晏雪初朝她的脸就喷出了血。
“晏雪初,我要你死!”
话落,抚夏当即掐住她的脖子,面目变得狰狞。
哪怕只是丫鬟,却从未敢有人如此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