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珏夺过信封,将里面的信纸展开。
聿王爷,感谢这段日子的不杀之恩,可留在这里我依旧惶然不安,想了许久还是决定要离开这里,至于密室那个男人,我大师兄已然在想办法。
届时待他寻到办法,定然会来替我履行承诺,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看完最后一个字,男人直接将手里的信捏成一团,扔到地上。
“如今她还是本王的聿王妃,就敢大着胆子出逃,这是置本王的颜面于何地?”
赫连珏面色一沉,声如寒冰道:“冷旭去安排些龙隐卫,把她抓回来!”
想要走,也得先问过他答不答应。
“是。”冷旭拱手。
出了京城,晏雪初避过官道,直接走山路。
她答应的事情,最后还没办成就逃走,没准赫连珏一个大怒,就让人把她逮回去。
所以走小道稳妥些。
她哼着欢快的曲调,终于是离开聿王府那个鬼地方。
什么喜欢,什么美味的食物,比起回家这些统统都不重要。
终于可以回去,见到谆娘啦!
这么一想,晏雪初的眼睛里就闪烁着无比开心的光芒,脸颊宛如春风拂过,人都显得充满了活力。
黑影跃于树木之上,使得树叶在风中轻颤,发出阵阵沙沙的微响。
“啦啦啦~”
晏雪初一蹦一跳的前行。
忽地,几道修长的黑影从天而降,落在晏雪初四周,将她包围其中。
“你们是谁?”
她的脚步一顿,短促的惊呼道。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双眼猛地瞪得滚圆,双手紧紧抓住肩上的包袱。
瞧他们的架势,也不像是来抢劫的。
就见为首的一名黑衣男子向晏雪初作揖,继而开口:“王妃,我等是聿王的龙隐卫,特来请王妃随我等回王府。”
原来是赫连珏派来的。
好不容易逃出来,她才不要回去。
所以她轻轻摇晃着脑袋,低声道:“不要,我不要回去。”
“还望王妃莫要为难我们,速速随我们回去吧!”为首的男子还在劝说。
晏雪初低着头,一股郁气直冲心头,“什么狗屁王妃,我根本就不是,回去做什么?”
“告诉你们的聿王爷,我的命只有这一条,经不起折腾,让我回去被掐死,让他想都不要想!”
以前她试毒,被毒虫蛰,吃各种毒草,浸泡药浴,受了那么多的苦。
为的是救人,不是轻易的死在别人的手里。
“王妃误会了,王爷说之前答应你的事情依旧作数,至于王妃你说的此事,只是个意外。”
他说道。
在临出发前,王爷特意交代他们要这么说,否则会使得本就心存芥蒂的王妃更加抵触。
就那么个“意外”,她险些就死了。
况且她真的不想回去。
“王妃你真的不要多想,随我们回去吧!”为首的男子又道。
“如果,我说不呢?”
晏雪初沉声道。
不管说什么,她都不要再回去见到那个人。
为首的黑衣男子说,“既如此,那我等只是得罪了,王妃!”
王爷交代过,她要是不肯回来,就直接动手抓她带回。
话落,几名龙隐卫瞬间朝晏雪初走近。
见他们脸上并未蒙着脸面,晏雪初藏在宽袖里的手,已经攥好之前大师兄留给她的迷药。
只要他们再靠近一些……
对于他们来说,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就在他们距离自己仅有两步之遥的瞬间,忽然一个旋转,白色的粉末当即从她的手里散出,混在空气之中。
“这是……!”有龙隐卫瞬间反应,“不好,大家快捂住口……”
“晚了。”晏雪初的眼底漾起一丝狡黠的笑。
药效很快便起了作用,几名龙隐卫瞬间倒地,四肢绵软,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只能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越走越远。
“特制的迷药,哪怕沾上一点,都足以撂倒。”晏雪初嘀咕,“只可惜就剩下最后一些了,只能省着点用。”
将仅剩的粉末收好,这已经是她最后的保命符。
晏雪初一路小跑,不敢停下,怕稍微休息那些人就会追来。
天色渐暗,晏雪初找到一座破庙,正好能歇上一宿。
庙宇的外墙已然斑驳不堪,爬满着青苔和藤蔓,庙门半掩,门上的漆色早已褪去,裸露出木头的本色。
门楣上的雕刻也因风雨的侵蚀,变得模糊不清。
晏雪初推开门,一股尘土和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大殿的中央,一尊佛像端坐,虽然金身已经不在,但姿态依旧显得庄严。
“呼~终于可以休息了。”晏雪初寻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着。
紧接着她打开包袱,想着翻出食物。
忽然,一点细微的声响传入晏雪初的耳里,她警惕的望向四周,连忙抱着自己的包袱。
她仔细听着,开始辨别声音的方位,是从佛像后面传出的。
于是她往佛像后边缓缓地走去。
越是靠近,晏雪初嗅到的血腥味儿就愈发的浓郁,这让她微微蹙紧着眉头。
不知道佛像后面会藏在什么?
走到那后面,晏雪初就看到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背靠着墙壁,墨色的长发挡住大半张脸。
只有露出的一只眼略显迷离的望着她,眼底还透着阴鸷的冷色,一手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另外一只手则是紧紧捏着匕首。
男人本以为是仇家追来,没承想竟是个姑娘,但他目光的视线依旧高度警惕着。
现在的他身负重伤,几乎动弹不得,想要杀他易如反掌。
可他却不想丢了性命。
“你受伤了?”晏雪初走近,低声道:“我是个大夫,我可以救你。”
说着,晏雪初蹲下身,歪着脑袋,毫无戒备的又说,“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包袱里有些伤药,如果你愿意,我真的可以救你。”
她从包袱里翻出一瓶伤药,看到他手里的匕首,和充满警惕的眼神,晏雪初也不敢靠的太近。
要是伤了我,那就不好了。少女心想。
看到她手里的小药瓶,以及她那宛若清泉般的一双眸子,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单纯的普通女子。
“只、只准疗伤,若是敢做……别的,我死也要……要拉你垫背……”
男人气若游丝的警告着晏雪初。
呵,我真是谢谢你!
晏雪初嘴角一抽,很是无语。
怎么这年头救个人,都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