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
“你知道些什么?”
赫连珏敛眉问。
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睛,晏雪初愣了愣。
可是这样的事情一直藏在心里,时间久了,就会憋坏自己。
她不想这样。
所以她深吸一口气,索性就把话挑明。
“我知道悦心居那幅画像上的女子是你曾经的未婚妻,为了给她留住这个聿王妃的位置,聿王爷你是不是残忍的杀害了在我之前的几任新娘?”
前几任新娘子都死在新婚夜,加上杨直的话,晏雪初便将这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因为赫连珏对那个女人的感情,所以为了她,一直杀害嫁入王府的新娘,其中就包括她在内,是因为在他的心里。
聿王妃的位置从始至终,就只属于那个女人。
静默的气息开始凝结在空气里,良久,赫连珏冷峻地道:“不管你信不信,她们不是本王杀的。”
“聿王爷位高权重,杀人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动手?”
晏雪初的话语中夹带着一丝冷嘲,丝毫不信他的鬼话,“新婚夜之后,我发现子母蛊。利用子蛊控制人,再用母蛊引诱所中子蛊之人自杀,真是好高明的手段。”
这话一出口,马车内变得异常安静。
死寂一般的安静。
此刻,晏雪初默默地吞咽了下唾沫,刚才把话说出来的瞬间,她就后悔了。
想到之前在马车上,她也想过蛊的事情,然后他就暴怒想要掐死她。
现在她动弹不得的,正好就在他怀里,岂不是给了他掐死自己的机会?
想到这儿,晏雪初自觉要完了,然后就害怕的闭上双眼。
心想,死就死吧,早死早超生。
反正她这条命,这辈子就这样了。
静默的空气凝滞良久,赫连珏看着她突然紧闭双眼,一副等死的模样,男人眼神变得晦暗不明,忽地低低一笑,语气淡淡道。
“你是觉得本王会杀了你?”
闻此言,晏雪初睁开一只眼,见他唇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正盯着她看。
“我……方才那么说,你不生气吗?”
她试探性的询问,“不想杀我吗?”
转念就觉得不对劲,之前她提到蛊毒时,他明明恨不得要将她灭口,怎么这会儿……
“本王的确生气了。”
谁料他眼睫下的漆黑眸子,像是覆上一层薄冰,语气凌厉如刃,“一声不吭,只留下一封信就一走了之,聿王妃离家出走你是觉得很好听?”
少女呼吸一窒,宛如惊弓之鸟。
她就知道这个狗男人没那么好脾气。
见她脸上变得惨白,赫连珏兀然解开她的穴道,慢条斯理的说着,“悦心居的那幅画,上面的女人的确曾是本王的未婚妻。”
“本王与她年少相逢,互生情愫,之后就定下了婚约。那幅画便是本王曾经为她所画,如今她不在,那幅画便是本王唯一能思念她的东西。”
现在连画都没了,或许他真该放下对过往的执念。
“所以啊,她对王爷来说是很重要的人,重要到为她将本不属于这个位置上的所有人都解决干净。”她接过话茬说,眼含泪花的问:“位置我已经让出来了,你来抓我,究竟是图什么?”
他图什么,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只是当时知道她就那么逃跑了,心里就像压了块巨石般,让他烦躁不已,迫切的想要把这个小丫头给抓回来。
“本王……”男人薄唇微掀,温然一笑,“想同你求和。”
晏雪初微怔。
之前他还答应过不动她呢,可后来还不是因为一幅画,就对她动了杀心么?
眼下他这般说,没准就是在温水煮青蛙,要是答应了,那等她放松之际,不就是取她小命之时吗?
不行,不行!我绝不能在同一个坑里再跌倒!
“我不要。”
她直言拒绝。
晏雪初的眼眶水雾氤氲,肩膀微微颤着,“我的性命只有一条啊,我只想趁着现在能好好的享受每一天,你已经掐住我脖子无数次了,我凭什么要信你的鬼话?”
女孩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中气十足,让外面的马车和冷旭都听得清楚。
冷旭的嘴角挑起浅浅的弧度,头一回儿有王爷求和,反遭拒绝的,看来王爷在人家小姑娘心里已经没了可信度。
“那如果本王拿出这样东西,以表诚意呢?”说话间,赫连珏拿出长方形的小木盒,将其打开,就见里面躺着一支云纹的羊脂白玉簪子。
仔细看,还能看到簪身上有一处细微的裂痕。
“这是……我的簪子……”晏雪初伸手去拿,指尖轻抚着那道细微的裂痕。
是当日被沐春摔断所造成的。
原以为这支簪子已经被丢弃了,没有想到它还能复原,重新回到她的手上。
“簪子为什么会在你那儿?”
她抬起泪眼望向他问道。
“那日你在府中被打,昏迷之时一直要这支簪子,本王让冷旭去找,拿到是已经断裂,本王就命人请了最好的匠人修复。”
簪子修好后,他本想找机会还给她的,但事务繁忙,最后倒是忘记了这件事情。
“如果你是在意画像被毁的事情,待回王府后,本王会给你一个交代。”
赫连珏轻轻开口,低沉的嗓音平缓,听起来像是山泉流动般。
晏雪初抬手抹了下脸颊上的泪水,嗓音有些打颤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谢谢你修好这支簪子,但是我不会跟你回王府,还请聿王爷放过我,从此咱们一别两宽。”
“你若不想回去,那我们便暂时不回。”
男人突然趁着晏雪初不备,直接夺走了她手里的小木盒,的尾音上扬,挟带着莫名的缱绻,“正好本王有一个地方要去,你陪同本王,待事情结束后,这支玉簪本王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你……”晏雪初怔然,随后就见他已经把小木盒收入袖口之中。
刚才还说用来表示诚意,转眼就给她收走了。
变脸比翻书还快。
可那是母亲留给她的簪子,她不能不要……
“你到底要去哪里?”她问:“干嘛要我陪你?”
“安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