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间的枝叶大多已然凋零,萧条一片。
晏雪初将刚采的草药丢进背篓里。
她扭头瞥了一眼身后的背篓,草药采的并不够多,她决定再往深处走走。
越往深处走,树林里就越发的阴森。
有个歹人突然冒出,阻拦着她的去路。
“哎呦呦,这荒山野岭的,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男人色眯眯的目光在晏雪初身上扫了又扫,甚至步步靠近,“眼下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小姑娘你冷不冷啊?”
“要不要……哥哥给你点温暖?”
男人的脸上满是猥琐的淫笑。
晏雪初心底泛起一阵恶寒,眉头紧锁,神情戒备的往后退着。
她拿着镰刀直指面前的男人,警告道:“别、别过来,否则我砍死你!”
男人兀然大笑,似乎不仅不害怕她的威胁之言,甚至为此感到兴奋。
“好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男人搓了搓手,“来吧小姑娘,让哥哥抱……”
话还未说完,他就要朝晏雪初扑过来。
咻——
一颗石子破空划过。
“啊!”被击中的男人,瞬间倒地呼疼。
他呲牙咧嘴的抬手摸着脑门,发现手上沾着血迹,当即大怒。
“谁啊?哪个王八蛋?”男人愤然的环视四周,想要找出究竟是谁躲在暗处?
“是你爷爷我!”
一道冰冷的声音幽幽地从高处传来。
男人循声望去,就在一棵树上,看到一个人就坐在树杈上。
他斜睨着男人的眼神凌厉如刀,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片树叶。
薛恒?
晏雪初没想到他竟然出现在这里。
“你谁啊?”男人指着他,怒火中烧。
“都说了是你爷爷!”薛恒嗓音冷厉。
“有病!”男人怒斥,只觉得这个人脑子有病,旋即就几个大跨步朝晏雪初而去,想要去抓住她的手臂。
然而还没触碰到晏雪初半分,有个什么东西倏然划过男人的手背,只留下一条细长的伤口,血珠从伤口渗出。
绿叶翩然飘落,仔细看还能发现,叶片的边缘有着丝丝血迹。
男人看到自己的手背被划破,瞳孔微缩,惊恐的抬起头,
这时,薛恒飞身落到晏雪初身前,一脚踹在男人的胸口上。
人被踹翻在地,他哎呀呀的叫唤着,但是他也明白,突然出现的这个人比他厉害很多,用一片破叶子就划伤了他的手。
哪怕是杀了他,也跟拧断鸡脖子般简单。
薛恒目露凶光的瞪向男人,“你要是想死,可以继续待在这里!”
那眼神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鬼。
恐惧在心底猛然生出,他急忙连滚带爬的跑了。
直到跑远了些,他气不打一处来的踹了树一脚,原本是想撒气,哪知这一脚下去,他感觉自己脚都要废了。
抱着脚丫子跌坐在地上。
他跟着那个丫头上山,原本还想着劫个财,顺道再……
这下倒好,什么都没了。
刚才那个人打哪来的?
他这一路都跟着,怎么会没发现?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晏雪初好奇地问。
“呵~”薛恒冷笑,“你也知道荒山野岭啊,那你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从她上山开始,身后就一直有人跟踪,她是半点察觉都没有。
他总算是知道,冷旭为何要把他安排到这个女人身边了。
“你既然都出现在这里,说明你一直在跟着我,我做什么你难道没看出来?”
明知故问的话,她懒得回答。
“方才若不是我,你就遭了那歹人的毒手。”薛恒手臂交叠于胸,瞥了一眼晏雪初。
“多谢。”
晏雪初说完,紧抓着镰刀的手微微颤抖着。
刚才她的心都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所揪紧,整个人紧张到不行。
若是那个歹人真要对她动手,她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护得住自己?
见到薛恒时,她是庆幸的。
幸好,有他。
走在下山的小路,薛恒不解地问,“王府里要什么有什么,为何还要费劲的自己上山采药?”
“省钱。”晏雪初道,“王府再好,里面的东西都不是我的。”
庄姨娘给的诊金不多,但苍蝇腿的肉再少,好歹也是肉。
为了省下银子,需要用到的草药,自然是需要她亲自来采摘的。
薛恒不再说话。
有些东西注定不是我的,就不该存有妄念。
脑海中,突然响起她那天说过的话。
看来她是打定主意要同王爷和离。
晏雪初将药膏制作出来,将东西送到庄妙儿手中,让她每日涂抹三次。
“妙儿脸上的伤,比之前的我,要严重许多。”丹若有些担忧,“就那小小的药膏,当真能做到祛疤无痕?”
晏雪初答:“她的伤只需要一段时间,自然知晓是否真的管用。”
“晏大夫之前能治好我,定然也能治好妙儿。”
药送来了,药钱也收了,晏雪初没说几句便告辞。
走在大街上,薛恒突然出现在晏雪初身旁。
小姑娘惊呼一声,待看清楚是他,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这人怎么突然出现?”
“身正不怕影子斜。”薛恒说。
“但人吓人会吓死人。”
“你这么害怕,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晏雪初停顿下脚步,清冷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他,对他刚才的话进行反问。
“害怕就非得是做了亏心事?”
言罢,她不想再和这人搭话,遂是加快步伐往前走。
刚回到流云苑,听荷便立马迎了过来,欢喜地道:“王妃你可算回来啦,一个时辰前,王爷派落雁姐姐前来传话,说是今天王爷要与王妃在正厅共用晚膳。”
“哦。”晏雪初冷淡的回应。
除了吃饭,他就不能先把正事办了?
光是想到和离的事情要被耽误,晏雪初就心烦。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