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手揪住赫连珏的衣襟。
“你还记得你在温泉庄子时,你怎么对我说的吗?”
晏雪初的泪水从眼窝里涌出,啪嗒啪嗒的往下落,“你说你不想与我和离,还说以后只要你在,就让我别想着找老实人。”
“我是歇了找老实人的念头,可你却开始不老实了。这才多久呀,你和我说的话难道就只是为了哄骗我,玩弄我感情的戏言吗?”
她哽咽的质问,哭得十分委屈。
落在赫连珏心间,竟有渐渐泛起的抽痛传来,犹如刀绞。
她说的这些,在赫连珏的记忆里,分明是对落雁说的,怎么就……
男人的思绪正飘远着,身上的小姑娘却突然扯开了他的衣襟,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
微凉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胸膛,惹得他浑身阵阵战栗,呼吸渐渐地变得急促。
“晏!雪!初!你大胆——”
他的声音冷厉,每一个字都透着忍耐。
最后晏雪初的手指在他的心口处停留,手掌覆了上去,感受着他胸腔里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
“王爷不是说,你的心是属于落雁的吗?可这颗心现在跳动的很快,确定不是因为我而乱的?”
赫连珏没有接过话。
此刻他的心的确是因为她,乱了。
可是为什么?
明明他该爱的女人是雁儿,但对于她的触碰非但没有厌恶,反而是有着期待。
一滴滴眼泪仿佛断了线珍珠,一颗接着一颗的落在他的胸膛上,化开一片湿润。
他听到身上的小姑娘抽泣的声音,低低的,透着某种压抑的情绪。
莫名的,随着她的哭声,赫连珏感到内心仿佛缺失了一块,变得沉重和悲伤。
“赫连珏……”
她喊着他的名字。
原本这次回来就是想要和离,好彻底的脱身,明明是他打乱了她计划,还趁机搅乱了她本就不坚定的心。
这段时间她说服自己慢慢地接受他,却突然成了这样。
这好像是老天爷对她突然开的玩笑,赫连珏你当真中蛊了吗?
“这是最后一次……”
沉寂良久,她低软的声音再度在黑暗之中响起。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主动亲吻他……
晏雪初当即狠下心,咬破下唇,柔软的唇瓣寻着他的唇覆去,狠狠的啃咬,仿佛带着一丝惩罚性的意味。
男人的眸中有某种情绪在翻涌,手指微动,却使不上丝毫力气。
只能任凭着少女肆意欺负。
两人的呼吸相处纠缠,她的吻是凭着本能去乱啃的,没什么温柔可言。
笨拙而青涩。
赫连珏的嘴里忽然尝到一阵腥甜的滋味。
眉梢紧紧皱起,一些模糊的记忆如潮水般挤入他的脑海中,疼痛也顿时袭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狠狠的敲击他的头,痛苦难忍。
“呃……”
赫连珏发出痛苦的声音,脑袋仿佛要炸开一般。
此时晏雪初察觉出不对劲。
“赫连珏你怎么了?”她忙问。
“头……好痛……”他的四肢痉挛,嘴里不禁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
晏雪初急忙把脉,脉象浮紧,却探不出病因。
旋即她便感受到他皮肤之下有什么在流动着,若有似无的呻吟,撞入晏雪初的耳膜里,心也跟着慌乱起来。
此时屋顶的两名暗卫听到动静。
暗卫甲磕磕巴巴道:“屋内的动静好像不对呀,像是王爷的声音……”
这会儿暗卫乙也似乎是听到了,“好像是吧。”
“王爷有危险!”
暗卫乙摁住他的肩膀,“万一不是呢?若是王妃霸王硬上弓扑倒了王爷,那我们闯进去撞破他们小夫妻在屋内行好事,你是想明天被王爷拧下脑袋吗?”
“那怎么办?”
“……且等着吧,只要王爷没喊我们,我们就别轻举妄动。”
“哦~”
随后,屋内点了灯火。
暗卫乙有些好奇屋内的情形,便偷偷的掀开一片青瓦,正要往里看看。
哪知暗卫甲那个愣头青,当即从他手里将青瓦夺去,重新盖了过去。
“别偷看,小心被王爷知道,挖了你的双眼。”
暗卫乙:“……”
屋内,晏雪初将烛台放到榻边的方凳上,然后拿出银针包,将其展开铺到床边。
“疼……”
周身的疼痛仿佛被万千蚂蚁同时啃食肌肤。
晏雪初将他的袖口撸起,发现他的手臂上好似有点点凸起的东西,在到处窜动游走。
“这到底是什么蛊?”晏雪初有些束手无策。
刚才她喂给赫连珏的血好像对这种蛊起不到丝毫作用,反而是令他很痛苦。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晏雪初拿着银针的手微颤,深呼吸着,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银针在烛火上烤了一瞬,便扎进赫连珏的几处穴位上。
片刻过后,赫连珏逐渐恢复平静。
此刻他整个人好似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额头上的汗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
赫连珏陷入了昏睡,但浓郁的眉毛的紧紧皱成一团,仿佛连睡着都仍处于痛苦之中。
少女用帕子擦拭着他额头和脸颊的汗水,眉心不禁拢在一起,正在细细回忆着什么。
听到屋内没了动静,暗卫乙不由得的嘀咕,“没想到王爷这么不行,这才不到半刻……”
暗卫甲:“……”
晏雪初找到了赫连珏最常用的那把匕首,缓缓地拔出,锋利的刀面泛着寒光。
她的目光从匕首挪移到赫连珏身上。
之前她好似看到过,可以在中蛊者身上开一道口子,再以鲜血和肉为诱饵,将其引出。
方法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看到赫连珏的脸,晏雪初喃喃自语:“罢了,死马当活马医吧,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主意已经打定,晏雪初拿着匕首,在赫连珏的小臂上划破一道口子,再用自己的血滴在伤口附近引出蛊虫。
然而一炷香过去。
蛊虫没有丝毫被引出的迹象。
“看来这个办法并不管用……”晏雪初紧拧着眉,表情凝重。
还是得要知道是什么蛊,才能去想办法引出蛊虫。
将赫连珏的伤口包扎好,夜色已经很晚,晏雪初再也扛不住困意的来袭,直接把脑袋枕在赫连珏的胸膛,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