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妆台前的女人,照着铜镜,手指轻抚着自己的脸颊。
眼底浮起点点笑意。
她脸上的红疹终于完全消退了。
在屋内闷了两日,连赫连珏亲自来寻她,她都只能称病不见。
因为她不想让王爷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
这次,她定要一举拿下赫连珏。
赫连珏连着几日没去上朝,今日特意进宫,他刚回到府中就去了听风斋。
落雁得知后,就立马端着一碗红枣莲子羹过去。
上次那加了心头血的参茶被晏雪初给喝了,这一次,重新补上一份。
“放着吧。”赫连珏语气淡漠,头都不抬一下。
落雁愣了几秒,就把莲子羹放到书案上,双眼不住的打量着他。
今天他好似比前几日少了许多的温柔,难道是因为他体内的情蛊控制弱了?
想到是这种可能性,落雁心里就充满了不安感。
“王爷,要不还是趁热喝了吧,一会儿放凉,可就不好喝了。”落雁嗓音轻柔的说。
听闻此言,赫连珏缓缓地抬头看她,薄唇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好啊,听你的。”
随后他便端起那碗莲子羹动作斯文的吃下。
直到赫连珏吃掉整碗莲子羹,她才放心。
入夜。
赫连珏刚从浴池沐浴完,回到主屋准备歇下。
浮雕黑风毛斗篷一脱下,一具娇软身躯忽地从男人的身后紧贴过来,如藕的双臂紧紧环住精壮的腰身。
赫连珏薄唇抑制不住的勾起笑意。
“王爷,今晚就让雁儿来伺候您,可好?”
女人充满娇媚的声音响起。
他直接捏着落雁的手臂,将她拽到跟前来。
此刻赫连珏的凤眼里多出几分柔软的缱绻,手轻抚上她的脸颊,嗓音低沉,又掺杂着撩人的蛊惑,“雁儿,你今晚可真美。”
在他的身边当了多年的丫鬟,落雁知道他喜欢红色,便特意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裳。
其材质轻薄柔顺,裁剪成衣,服帖的穿在她身上,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完美展现,更显妩媚纤弱。
“王爷,雁儿想做你的人……”
落雁潋滟的眼眸闪烁着情动的光芒,心跳在猛烈的乱跳着,顿觉脸颊发热,莫名的情愫渐渐攀上的她的脊骨。
看着男人红润的薄唇近在眼前,落雁眼底的欲色逐渐化开,她想要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哪怕一辈子没有名分也不要紧。
这份汹涌澎湃的情感早已在她心中挤压多年。
此时,她想要得到之人,就在眼前。
内心的欲望在这一刻好似成了无尽的深渊,迫使她要的更多。
落雁的双臂环住男人的脖子,缓缓地踮起脚尖,嘴唇一寸寸的朝他凑近。
然而她还没有触碰到,就被男人扑倒在床榻上。
落雁媚眼如丝,感到温暖和羞涩,没有想到王爷竟这般猴急……
夜色已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冽的寒意。
听荷端了一盆温热的水进屋,瞧见晏雪初坐在桌案后心不在焉的翻着一页书,便缓缓地说道:“王妃夜晚了,奴婢已为你准备好了洗脚水,一会儿便该歇息啦。”
“啊,好……”
听见听荷的话,晏雪初渐渐回过神来,遂是起身坐到床边,准备洗脚。
可她依旧愣神,任由着听荷为她褪去鞋袜。
蛊虫已然引出,但她不知道赫连珏究竟怎么样了?
到底恢复正常了没有?
她就是莫名的有些担忧。
而这厢,赫连珏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慢慢地在她白皙如瓷的脖间停留。
一瞬间男人的凤眸里掠过狠戾的暗芒,大掌径直掐住她纤细的脖颈。
今夜他故意屏退了望月轩的所有人,为的就是给她制造机会。
鱼儿果然是上钩了。
落雁惊恐的瞪圆双眼,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这个俊脸泛着寒意的男人,她奋力的挣扎起来,可脖子上的那只手力道逐渐收紧,窒息感瞬间压迫过来。
因着空气的稀薄,落雁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
“王、王爷……”
她艰难的喊着。
“你这该死的女人,胆敢给本王下蛊!”男人的话语透着阴鸷的冷冽。
受到控制时,他竟然又掐上了晏雪初的脖子,若非冷旭及时出手,她怕是会死在他手中。
要不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女人,他怎么会又一次伤害她?
原本念在蓝心的情分,他想放她离去,还备了不少钱财给她,谁知她竟然这般不识好歹。
还种下情蛊操控他!
让他伤害了晏雪初!
心思如此歹毒,她就该死!
听了他的话,以及看到他此刻恨不得杀了自己的表情,落雁顿时明白,他的神智恢复过来了。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她耗费十年心血才喂养出来的情蛊,怎么会这样?
她的情郎已经疯狂的爱上她才是。
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怎么……会恢复……”
落雁错愕不已,不知道自己的情蛊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连珏闻言,微敛瞳眸,渐渐松开她的脖子,径直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目光森寒刺骨:“有些事情,本王也需要一个真相。”
“冷旭。”
而后,他高声大喊,守在外面的冷旭立马闯入,带来的两名暗卫瞬间从床榻上把落雁抓住,并拖了出去。
冷旭微微侧首看着落雁被拖下去,淡声地询问:“王爷是还要念着蓝心姑娘,而留她一命?”
其实赫连珏最讨厌的便是谎言,以及被人背叛,而通常背叛他的人下场最惨。
但落雁曾经毕竟是沈蓝心的人,他是觉得王爷可能不会下狠手。
默了默,赫连珏沉声道,“待到明日再说吧。”
六年前,落雁还是蓝心的婢女,那时候她跟随着她一同去了琼州,之后沈家就出了事情,可她当初回到京城时,只说是蓝心先让她回来的。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却说不清楚,不知道。
所以他还是想要盘问。
冷旭没敢再说什么。
赫连珏侧头看着外面的夜色,寒风凛凛,带着彻骨的冷意。
他不禁想起那天夜里,晏雪初染了哭腔的声音骂他是负心汉,言语的控诉里充满了委屈。
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歇下……
后半夜时,晏雪初感觉被窝里暖融融的,无意识的就往热源靠,睡得十分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