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下,风念痕四人紧随着走在一条充满泥泞的小路上,小路坑坑洼洼的,稍不注意便会摔一跤。
“念痕,你小心点走,别摔着了。”陈安乐一边回头说道一边伸手扶着魏笙走过一段很滑的泥路。
“好,陈叔魏姨,你们也小心点。”其实走这种路对风念痕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
一方面是因为风念痕小时候就经常走这种山路,早已有了走山路的经验,还不至于走几步就摔倒的情况。
另一方面是他完全可以飞过去,不过都说入乡随俗,既然进了白溪镇,有些东西还是得遵循白溪镇的习俗去做,何况,他还觉得飞过去多少对逝者有些不礼貌。
小心走过那段很滑的小路后,风念痕转身看向走在末尾的陈落,伸手说道:“师姐,小心点,这里滑。”
从四人要去看陈朝曦后,陈落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情绪也一直低落。
对此,风念痕也知道些许其中缘由,所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放慢脚步,让自己不会离陈落太远。
陈落微微回神,轻轻点头,拉着风念痕的手走过那段堆积着泥泞的小路。
一路上,风念痕看到了不少的小土包,有一些看起来还像是刚建立的,石头上没有那种被风长时间摧残的痕迹。
“这些应该就是镇里最近这一个月来因为恶鬼而死掉的老人家吧。”风念痕心里轻叹一声,为那些逝去的人感到惋惜。
只可惜,他和陈落来得晚,事情早已发生,谁也改不了,风念痕能做的就是改变现在的处境。
经过好几个土坟后,风念痕的视线中便是出现一个独自处在山腰处的土坟,坟前是一个与人一样大小的墓碑。
陈安乐与魏笙一同停在那土坟前,魏笙刚一喊出一声“曦儿”,目中便是忍不住的落下几颗泪滴。
陈安乐揉了揉,强忍着没让泪水落下,深吸一口气说道:“曦儿,我们来看你了,今年,小落她也来了。”
明明话语那么普通,风念痕却感觉让人有些心酸,他没有靠近土坟,而是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三人。
陈落心中轻叹一声,看着墓碑上的“爱女陈朝曦之墓”七个大字,鼻尖一酸,两行泪水便是顺势滑下脸颊。
“曦儿,这几年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
可惜的是,没人能回答她,只有拂面而过的微风拍在周围的杂草上,沙沙作响。
陈安乐从魏笙手中的袋子中取出一把弯刀,顺着土坟清理周围茂盛的杂草。
陈落呆呆的站在原地,她多想那个可爱的女孩还活着,多想她还能向以前那样,挨家挨户的炫耀自己有个生得乖巧惹人喜爱的妹妹。
只是这一切无法重来,陈朝曦也早已离去,从两人一同在山间遇到野狼那一天开始,陈落便永远的失去了她最喜欢的妹妹。
魏笙低声抽泣着取出几炷香和蜡烛,递给身旁的陈落。
陈落深吸一口气,将香和蜡烛一同点燃,旋即与魏笙一同跪在墓碑前,将袋中的其他东西一个接一个取出。
“曦儿,你看,这是你和小落最喜欢吃的青枣,娘怕你吃不够,多带了几颗。”魏笙一脸忧伤的将十几颗青色果子放在墓碑前。
“你还喜欢吃糖,以前爹娘怕你吃坏了牙,不让你多吃,现在爹娘也拦不住你了。”
说着,魏笙接过陈落递来的几颗糖果,双手颤抖着将糖果放在墓碑前。
风念痕静静的观望着一切,没有上前帮忙也没有去安慰二人,他理解三人此时的心情,知道那是一种压抑下去的悲伤。
周围的也萦绕着一股忧伤的气氛,让人感觉好像心中压着一块大石头般,十分压抑,风念痕突然感觉脸上一痒,他抬手一擦,才发现那竟是两滴泪水。
魏笙和陈落一同将袋子中的吃食堆在墓碑前,随后在一阵忧伤中点燃那一叠纸钱,缕缕黑烟便是缓缓升起。
陈安乐也将周围的杂草全部清理干净,与一旁的母女两跪在墓碑前,同样烧了些纸钱。
“曦儿,我们都过得挺好的,你在那边不用太挂念我们,缺什么一定要和爹娘托梦……”陈安乐说着说着,便是泣不成声。
三人一同朝着墓碑拜了三拜这场祭奠才正式结束。
“曦儿,爹娘走了,你照顾好自己。”魏笙声音弱弱的说道,在陈安乐的搀扶下才勉强稳住身形。
陈落没有与陈朝曦说什么道别话,她站在原地,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或许在她的心里,陈朝曦一直没有离去。
魏笙带着泪痕走到风念痕身旁,有些心疼的看着陈落,“念痕,你就在这里陪陪小落吧,这么多年,每次来看曦儿的时候她都会这样。”
“好。”风念痕轻轻点头,“陈叔,魏姨,你们慢走。”
见状,陈安乐和魏笙最后看一眼陈朝曦后才缓缓离去,陈朝曦的坟前也就只剩风念痕和陈落两人。
风念痕没有走上前去打扰沉默不语的陈落,静静的等待着,殊不知,这一等就是接近两炷香的时间。
陈落带着几分歉意向他走来,说,“对不起,念痕,让你等了这么久。”
风念痕摇了摇头,看着陈朝曦的土坟轻声道:“朝曦姐姐应该也很高兴师姐你能陪她这么久吧。”
其实他很想问陈落有没有想过寻找陈朝曦的转世,但终究没有问出口,转世后的那个人还会是陈朝曦吗?这一点他不敢确定。
“我在想,曦儿她一个人在这里会很孤独,如果当年没发生那事,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听着陈落的抽泣声,风念痕心里也好不到哪去。
“师姐,过去的事我们改变不了,朝曦姐姐既然做了那个选择,就说明她希望师姐你能活下去。”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明明我是姐姐,她是妹妹啊。”
陈落永远忘不掉那个雨天陈朝曦双手撑在地面,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拦住了撕咬她身体的野狼。
如果……当年不是因为陈朝曦,死去的人会是陈落,但无论是陈落死去还是陈朝曦死去,对于两人的身边人来说,都是难以掩饰的悲伤。
“我以前没有一个像样的名字,师父给我取名时给了我一个‘流水无痕’,意思是希望那些痛苦的回忆能够像流水一样转瞬即逝。”
“但有些东西刻骨铭心,不是说忘就能忘的,我也会和师姐一样,想起一些往事会沉浸在痛苦之中,师姐平时看到的我是一个将伤心事锁在最深处的我。”
“我也失去过家人,能感受到和师姐你一样的悲痛,我的命是村长爷爷救的,他让我好好活下去,以前我小,不理解这句话。”
风念痕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心里放下了一个沉重的担子一样。
“但现在,我明白了,这是村长爷爷对我的期盼,是逝者对生者最好的期盼,他希望我活着,为了不辜负他而活着。”
“村长爷爷若是在天有灵,能看到我活的光鲜亮丽,会很开心吧。”
陈落并不知道风念痕经历过什么,但知道他也和自己一样,曾经有过一段痛苦的回忆,也许比她更痛苦……
“朝曦姐姐也一样吧,她既然会那样做,便是希望师姐你能好好活在当下,过去的事我们谁都改变不了。”
“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辜负朝曦姐姐的期盼,朝曦姐姐她肯定也不愿看到师姐你伤心的模样。”
“既然这个世界没有了为朝曦姐姐而开的花,那师姐你就是她的花,为她而开的花。”
陈落口中轻轻呢喃细语,“为她……而开的花吗?”
风念痕“嗯”了一声,他的心里忽然传来一道针扎的刺痛,这刺痛并没有持续太久,转瞬即逝。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在他的心湖中央,那朵巨大的长生花花蕊中,落下一粒红色的种子,种入湖水之中,又在眨眼间生长出一朵绚烂美丽的长生花。
那一瞬,风念痕好像真的明白了什么,原来这个世界还有为陈朝曦而开的花。
陈落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深吸一口气说道:“走吧,念痕,谢谢你,我现在好了很多。”
“嗯,师姐你能想通就好。”
两人看了眼身后的土坟,才一前一后离开山腰,顺着山路朝着山下的白溪镇走去,而此时的白溪镇,正发生着一件古怪的事。
一群人眼神古怪的围在李峰家门口,脸色各异,其中还有几位老人一脸鄙夷。
李峰他娘更是老脸一红,推搡着四周的人不让他们靠近家门,口中还骂骂咧咧道:“真是两个不省油的灯,都一把年纪了,还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此时,李峰家中正传来阵阵娇喘呻吟声和沉闷呼吸声,这声音让人听了,也不自觉的脸红。
“想不到这李峰平时看起来人不大,这造娃的本事竟是有这般能耐。”
听到这道调侃声,周围人一阵大笑,甚至还有妇女幽怨的看着身旁的男人,小声道:“你怎么就没这样的本事。”
也幸得她声音小,不然身旁的男人就该成了众人的笑点了。
李峰他娘脸色铁青,她很想进屋训斥屋内的男女,这都是哪门子事嘛,白天做这事多丢人啊。
一些妇女瞧见有孩子过来,连忙将这群孩子哄走,不让他们过来凑热闹,就是李峰他儿子也被人呵斥一声,害怕得不敢回家。
而房内的李峰和杨青两位主人,杨青脸色苍白,她也不知道李峰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生猛的多,让她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她也知道屋外有人,但奈何她力气比不过身上的男人,只能任凭他在自己身上折腾。
李峰双目充血,脸色潮红,仿佛有使不完的力一样,生猛的跟头牛一样,不时发出道道沉闷的呼吸声。
他就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和情绪一样,眼中没有一点光彩,只有对欲望充满渴望的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