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巴尼亚森林中,层叠的枝叶遮挡住照射下来的烈日,五月底的热温在这片森林里有了具象化,额外还多了森林独有的湿潮。
一只老鼠在枯枝腐叶中缓慢爬行,它,或者说他,已经在这片森林里寻找了小半个月。
彼得开始怀疑那些老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这片时常安静得让他心慌的森林里,真的有可怕的生物藏匿吗?
就算有,会是他猜想的那样,真的是伏地魔吗?
森林寂静得出奇,彼得在几片刚落下来的大叶子下爬过,陡然听见身后远处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朝自己靠近。他登时不敢动了,用自己被磨掉半只的耳朵小心听着。
是什么在靠近?听起来像爬行在地上的某种动物,速度很快,也很……
“嘶——”即使已经小心躲藏,但彼得还是被发现了。
一条蛇假意掠过他的身旁,却突然用尾巴缠住他的身体,蛇身急速回转。黏液沾染了彼得全身,蛇信也在他的脸上慢慢滑过。
这条蛇很古怪,彼得第一反应要变回人身,却发现自己全身被蛇尾紧紧勒住,他才刚有点恢复人形的迹象,蛇尾就开始勒紧,身体里的骨头都被勒得咯咯作响。
剧烈的疼痛让他继续维持着老鼠的样子,眼睛充血鼓出,蛇尾大有要直接把他的身体勒爆,而非一口吞下的打算。
死亡的恐惧一直笼罩着彼得,此时此刻最为强烈,他没想到自己没有死在摄魂怪的手上,也不是某个痛恨自己的巫师,而是被一条蛇勒死!
不!不!
彼得奋力挣扎起来,他不想这么轻易地死去:“吱……吱……”
意外来得很突然,变故也发生得很突然。似乎有什么东西直直地砸在那条缠住他的蛇脑袋上,余力带着蛇往旁边的树上砸,还被缠着的彼得也一起被带过去,猛烈的撞击让他大脑一片刺痛,直接失去了意识。
等彼得的意识终于从黑暗中苏醒,他已经被带到了一个昏暗潮湿的山洞,一条蠕动的毒蟒在他旁边盘绕,在发现他醒来后,蛇头才缓慢地向他转过来。
彼得老鼠睁着那双不算大的眼睛,惊得不敢动了——不为逃出蛇天又入蛇口,而是蛇背上他只能看到半边的恐怖人脸。
那真的算是人脸吗?除了五官能依稀辨别出与人相似,蛇背后的鳞片已经覆盖在五官周围,甚至五官上。
蛇张开嘴,吐出蛇信,声音却是从背上那张人脸的口中发出的:“让我看看这是谁,一只……卑劣又勇敢的老鼠,你是第一个来找我的人,我的好仆人……嘶……”
“伏……主!主人!是我,我是彼得!”彼得一下反应过来,想要爬起来跪倒在伏地魔面前,却发现自己的下半身是断裂的,他的骨头已经被那条蛇给勒断了。
彼得痛嚎着变回人形,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腿:“不——”
“魔杖,你的魔杖呢?”伏地魔控制着那条可怜的蛇,朝彼得扭曲地爬过来,“把你的魔杖交给我,我能帮你恢复双腿……我能给你想要的……”
魔杖,魔杖?魔杖呢!彼得终于反应过来,在自己身上寻找了一番,才痛苦地又趴回地上:“很抱歉,我的主人,我是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我的魔杖已经被傲罗收走了。”
彼得逃出阿兹卡班的时候,并没有想着冒险去拿回属于自己的魔杖,他只想赶紧找回伏地魔,顺便把伏地魔的魔杖交还给他……对了!
彼得的魔力没有精深到无杖无声,但他知道伏地魔的魔杖在哪儿。
彼得担保会把伏地魔的魔杖带回来,他离开英国的时候故意把魔杖也取走了,放在阿尔巴尼亚森林外才继续变成阿尼马格斯、进来寻找伏地魔。
只要把魔杖交给伏地魔,交给他的主人,他的腿就能复原,他就不用死!
腿中的骨头断裂,彼得不管是以人形还是老鼠的样子,都只能用上肢努力地爬出阿尔巴尼亚森林。伏地魔默默注视着彼得一点点往外爬的狼狈样,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伏地魔不会帮忙,他只需要等待“远道而来”的仆人为他送上魔杖,带他离开这片阿尔巴尼亚森林,让他重新拥有肉身!
到那时,伏地魔会重新让他的名字响彻整个英国魔法界!乃至整个魔法世界!
伏地魔以及彼得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某一棵参天大树的树顶,几只分散着的鸟类互看几眼,其中一只跟上彼得,另有一只朝着英国的方向飞去,其他的则飞到其他树木的间隙,继续监视伏地魔。
阿尔巴尼亚森林确实安静,动物们几乎不发出声音。
人变的动物更不会发出声音。
***
终于有了伏地魔的踪迹,邓布利多教授通知完布索姆后,就默默地盯着信纸上的“阿尔巴尼亚森林”这几个单词出神。
阿尔巴尼亚森林绝对是个神奇的地方,格雷女士把拉文克劳的冠冕藏在那儿,伏地魔找到冠冕后又在那儿逗留多年,现在被杀死、失去肉身了,伏地魔的第一选择也是阿尔巴尼亚森林。
阿尔巴尼亚森林究竟有什么秘密?邓布利多教授摇摇头,他竟然从没了解过那片神奇之地。
等布索姆独自前来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教授已经收起了疑惑,正背对着她不知道在拿什么甜品。
“西弗勒斯不来吗?”邓布利多教授转身,故意往布索姆身后望了望,“真可惜,他的那份我也准备了。”
今天不是淋着蜂蜜的烤松饼了,而是满满三大盘的糖浆布丁——不止布丁外面浇上糖浆,切开后,里面也会流出甜蜜蜜的糖浆。
布索姆被塞了一大盘,眼瞧着邓布利多教授要把属于斯内普的那一盘放进柜子里,布索姆冷不丁开口,决定为自己的未婚夫谋取下“福利”:“我可以帮他带回去,正好他研究魔药,可以犒劳一下。”
斯内普这一个月来一有空就研究灵魂药剂,也着实辛苦,正好用邓布利多教授的甜品麻痹他的大脑,让他今晚好好休息。
办公室里正皱眉看着羊皮纸的斯内普突然后脊发凉,他抬头扫视一圈,没发现异常,最后也只能当成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