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事她当然不能告诉潇潇,李明萱咬紧下唇,潇潇肯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潇潇,你真觉得裴净祁好吗?”
李明萱抱着锦缎软枕坐到秦潇潇身旁,刚刚听她的意思,是觉得裴净祁还不错?
秦潇潇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渣子。
“当然了,他家世不凡,相貌俊朗,才学出众,性情高洁。皇城多少贵女都对他存了心思,难道大家都能看错眼?”
李明萱见她这样夸赞,心中有了底气忍不住又靠近了些。
“那换做是你,你愿意和他成亲吗?”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秦潇潇,眼眸里满是急切的探究。
“我?”
秦潇潇指着自己,和裴净祁成亲?她觉得自己一瞬间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不不不,不行不行不行,绝对绝对不可以”
秦潇潇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双手在空中慌乱地挥舞着,仿佛这样就能把和裴净祁成亲这个念头远远赶跑。
李明萱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和满脸的抗拒,语速快得如同连珠炮,似乎生怕慢一秒,这可怕的事情就会成真。
“你刚才不是还夸得他像仙人一般吗?怎么不行?”
李明萱把软枕塞到秦潇潇怀里,她这态度转变得也太夸张了吧?
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是夸张了些,秦潇潇抱着软枕尴尬的笑了笑。
“我夸他是真的,但成亲又是另一回事!你也知道的,我不喜欢被约束,他家规矩肯定多,我可接受不了”
秦潇潇不断摆手,那样繁文缛节的功夫太会折磨人,她还是算了吧。
李明萱叹了口气,似被抽干了精气一般靠在软榻上。
都怪他爹,上朝就上朝,非要去听别人说什么闲话,这下把自己都卷进去了。
今早朝堂上各朝臣启奏完政事后,本该陆续离开的臣子们却并未如往常一般赶着回府或去衙署上职。
“什么?方大人你听谁说的?”
大殿门口几个朝臣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被围在中央的不用说便是方越山,皇城里有什么重大消息每次都是从他这里爆出来的。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们可别瞎传,这孩子之间的事儿由着他们自己来”
正要离开大殿的户部尚书李循听到方越山这话也起了好奇的心思。
“方大人你说的是哪家的孩子?”
他也凑了过去,好奇的想知道是谁家的热闹。
然而围站在一团的朝臣却齐齐噤了声,都默契的看向李循。
“嗯?都看着我干嘛?”
“李大人,你还不知道呀?令千金和裴大人长子情投意合啦”
“什么!”
“什么?我儿子?”
李循还没来得及惊讶,裴道云又挤了进来,他们刚才说的是自己儿子吧?
“你们两个怎么当爹的,人家俩孩子心意相通,你们还不赶紧成全了这份真心”
“是呀,他们从前同在国子监,这知根知底的才子佳人我看相配得很”
“没错,这婚姻本乃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两位大人可得上点儿心呀”
“有理有理,父母之命不错,可若是天子赐婚岂不是更锦上添花?”
“这位同僚说得不错——陛,陛下!!?”
众人转过身看到是陆赋站在身后时皆吓得不轻,瞧他这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他刚才不会以为他们在探讨什么国家机密吧?
于是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李明萱和裴净祁的婚事就这么被陆赋拍板定下了。
承王府的后院花厅里,微风轻轻吹拂着橘子树树冠,阳光下,雪白色小花混在绿叶间随风形成粼粼波光。
黄花梨木的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桌上搁着一套青花瓷茶具,正冒着袅袅热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混合着茶水的清冽气息,显得格外宁静。
“我这是掉进民政局了?怎么他们是一到年龄就都自动触发了结婚的关键剧情吗?”
陈忆典还没从李明萱和裴净祁的婚事中回过神来,她坐在凳子上托着两颊自言自语起来,这国子监内部消化的情况也太严重了吧?
“又在说什么胡话呢?”
陆瑾延抬手在木桌上叩了叩,她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
陈忆典见自己又游神了,尴尬的笑了笑。
“哦,你说二皇子是吧?其实,他是大皇子才对,他比我还大两岁呢。但因为他这个庶子生在前头,我母后总是心中不满,便在我出世后让我成了长公主,他便成了二皇子”
她对这事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当初还没离开陈国时,在宫宴上她见过那个二皇子一次。
他身形挺拔,眉目间带着几分冷峻,却在她走近时恭敬地低头,唤了一声“皇姐”。
她当时只觉得心虚得很,甚至有些手足无措。明明他比自己年长两岁,却因为身份的错位,不得不对她以“皇姐”相称。她记得自己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却不敢多看他的眼睛。
“这么说起来,他心底肯定是有怨气的,毕竟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难怪他会在皇后一倒台就派人追杀她的儿子”
陆瑾延思索着点了点头,这个陈国皇后还真是够跋扈的,想来那些皇子公主在她手底下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只是歹竹出好笋,陆瑾延抬眸看了眼陈忆典,她生的这双儿女倒是没那么多恶毒心思,真是稀奇。
想到什么,陈忆典神色突然凝重了些。
“不只如此,我还听说四皇子的死也和他有关”
“哦?”
“祉儿告诉我的,说是几年前四皇子仗着母妃受宠,经常言语羞辱二皇子。后来有次皇子们一同去狩猎,二皇子和四皇子进了同一片林子,可只有二皇子出来了,侍卫们找了半天,只在狼窝里寻到几块血肉模糊的残肢。
可见他是个记仇的,手段也够毒辣。天爷!那他若是真当了陈国太子,我和祉儿岂不死定了?多年的积怨,他怕是恨不得把我们五马分尸”
陈忆典拿起茶杯低头抿了一口茶,茶水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她不安的蹙紧了眉头。
该死,一旦陆瑾谰登基,那自己不是死在陈忆源手里,就是死在陈国二皇子手里。
听到陈忆典的担忧,陆瑾延闻言只是随意轻笑一声,他眼底微波流转,透出一股幽暗冷沉的凌厉寒芒。
“怕什么?他当不了陈国太子,也动不了你和陈颂祉”
“你怎么知道?”
陈忆典惊奇的伸过脑袋探究的打量着他,难道他知道剧情?
在被他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后陈忆典才摸了摸鼻子把脑袋收回去。
差点忘了,他和陆瑾谰可是竞争关系,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那二皇子明显和陈忆源有合作,陆瑾延是不会放任他们联手的。
陆瑾延起身走到假山前的橘子树下,看着橘子树上的花苞已经在不经意间就已挂满了枝头,宛如繁星点点,点缀在翠绿的枝叶间。
陈国皇帝既然如此留恋后宫,诸多佳丽相伴,想必还会有更多的皇子,少了一两个应该也无关紧要吧?
他抬手接过被风吹落到树叶上的橘子花,花身如米粒大小,可它的香气却像是清晨的露水,纯净而清新,轻轻拂过鼻尖,让人心旷神怡。
那香味仿佛能穿透空气,萦绕在周围,既不张扬,也不低调,恰到好处地给人一种宁静而舒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