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兄弟,快快,请上座。”刚走进门,东方铭就受到了孙闯的热情招待。
东方铭见孙寨主如此热情就知道他留下来的事情成了。
酒过三巡。
“陈大兄弟啊!你是真不晓得哇,嗝……”孙闯满脸通红,双眼迷离,显然已是酒意上头,半醉不醒的状态。
只见他一只手拿着酒碗,另一只手则紧紧抓住东方铭的胳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打从我第一眼瞧见你呀,心里头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觉得咱俩之间呐,那可真是有着天大的缘分哟!”说完,还使劲地拍了拍东方铭的肩膀。
接着,孙闯身子一歪,险些摔倒在地,好在东方铭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了他。
然而,孙闯却并不领情,反而用力甩开东方铭的手,晃晃悠悠地站定后,又伸出双臂去搂抱东方铭。
东方铭见状,脚下轻轻一转,很自然地躲开了孙闯的拥抱,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眼神却并未到达眼底,显得有些疏离和冷淡。
只听东方铭淡淡地说道:“晚辈今年刚好二十岁整。”
听到这个回答,孙闯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嘟囔道:“哎呀,年纪稍微大了那么一点儿,我家闺女今年都才十五呢。不过嘛……”
东方铭正在低头整理衣服并没有听到他这句话。
孙闯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起东方铭来,片刻之后,突然咧嘴一笑,赞道:“你这小子长得倒真是一副难得的好皮囊,模样俊得很呐!说实在话,我活这么大岁数,走南闯北的,还从来没遇见过比你更帅气好看的男子哩!”
“好!好!好!”只听得孙闯连声叫好,同时双手用力地在东方铭的胸口连拍了两下。
这两下力道可不轻,原本就毫无防备的东方铭哪里经受得住这般冲击,身体猛地向后一仰,一个踉跄便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
孙闯见状也是一惊,他完全没料到眼前这个看似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居然会如此弱不禁风,仅仅只是自己这么轻轻地两掌就承受不住了。
他赶忙伸出手去,将东方铭从地上小心翼翼地搀扶了起来。
“哎呀呀,陈大兄弟啊,真是对不住啦!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一点儿功夫都不会啊。”
孙闯一边说着,一边暗自思忖着:就这身子骨,自己刚刚不过是随意拍出的两掌而已,他竟然就连站都站不稳,直接水灵灵地给摔倒在地了。想到这里,孙闯原本想要趁机把自家女儿介绍给他认识的念头也瞬间打消了。
而此时的东方铭心中亦是暗暗叫苦不迭,但表面上却依旧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又满含愧疚的模样说道:“孙寨主您有所不知啊,在下自小便是体弱多病,根本无法修习武艺,这可是我此生最大的憾事呐。”
顿了顿,他抬起头来,目光诚恳地望着孙闯继续说道:“正因如此,像孙寨主您这般身手矫健、武艺高强之人,一直以来都是我最为钦佩和敬仰的对象呢。”
其实此刻的东方铭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知道这孙寨主虽然喝得醉醺醺的,但仍未忘记借机试探一下自己的底细。好在他反应够快,这番说辞倒也算是天衣无缝。
果不其然,听了东方铭这番话后,孙闯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大手一挥豪爽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日后就在咱们寨子里头好好呆着吧,本寨主亲自传授你几招防身之术,免得出去让人欺负喽!”
东方铭故作吃惊,“什么?”他直愣愣地盯着孙寨子。
孙闯点点头。
“真的吗?我竟然真的能够留下来,待在这石风寨之中!”东方铭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满脸兴奋地说道。
紧接着,他立即双手抱拳,朝着孙寨主深深地鞠了一躬,并恭敬地言道:“那日后还恳请孙寨主您能对晚辈多加指点与教诲啊!”
就在此时,只听得“咳……咳!”两声假意的咳嗽声传来。
原来,东方铭一边说着,一边故意做出一副吃痛难忍的模样,微微皱起眉头道:“孙寨主当真是武艺高强、身手不凡呐!您刚刚只是轻轻地拍出了两掌,我便已然承受不住啦。”
孙闯听到这番话后,心里自然是十分受用。
毕竟,天底下又有谁会不愿意听到他人夸赞自己的武功厉害呢?
此刻,他看着眼前的东方铭,眼中的满意之色愈发浓郁起来。相比之下,站在一旁的老虎倒是显得逊色不少。
不得不说,这东方铭不仅嘴巴甜,懂得如何讨人欢心,而且家境富裕,还是个饱读诗书之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他完全不会任何功夫。
不过即便如此,对于孙闯而言,东方铭身上所具备的这些优点已经足以让他感到颇为满意了。
想到这里,孙闯忍不住又开口调侃起东方铭来:“哈哈,我说陈贤侄呀,瞧你这身子骨儿着实有些孱弱哦。
若是将来娶了媳妇,恐怕在床上也是难以应付自如哟。”
被孙闯这么一说,东方铭顿时佯装出一副羞涩腼腆的样子,红着脸回应道:“哎呀,孙寨主您就别再拿晚辈打趣啦!想我陈某如今深陷困境、身不由己,哪里还有心思去考虑娶妻成家之事呢?”
“就如同孙寨主所说那般,待到那时,跟随着您学习那么一两招精妙武艺,想必便足以应对诸多状况啦。”东方铭满脸堆笑地说道。
“哈哈哈哈!”孙闯听闻此言后,不禁开怀大笑起来。
很明显,东方铭这番话语令他感到极为舒坦和满意。
只见他一把拉住东方铭的胳膊,豪爽地喊道:“来来来,兄弟,咱们再干一杯!”于是乎,二人又仰头一饮而尽,再度开始了新一轮的畅饮。
此时的东方铭已然酩酊大醉,双眼变得迷蒙不清,走起路来也是晃晃悠悠、颤颤巍巍的,仿佛随时都会跌倒在地一般。
而一旁的孙闯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意识还算清醒些,但脚步同样虚浮不稳。
不过即便如此,他仍未忘记要妥善安置东方铭。
“老虎啊!”孙闯扯起嗓子高声叫道,“你赶紧安排两个得力人手过来,把这位陈铭兄弟安全护送回住处。”
吩咐完之后,他轻轻地摇晃了一下自己那颗昏沉的脑袋,然后朝着身旁挥了挥手,接着说道:“快去告诉李二娘一声,叫她速速给老子准备一碗醒酒汤。等会儿我自会前去寻她。”
说罢,他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李二娘那婀娜多姿、曼妙动人的身姿曲线,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燥热难耐之感。
算一算日子,自己似乎已有好些天未曾踏入那娘们儿的房间了。
一想到此处,孙闯眼中的欲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
只见手下们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摇摇晃晃的他,一路缓缓走到了孙二娘所在之处。
要说这东方铭可真是好酒量,以往喝酒那都是千杯不醉,已经很久都未曾见到他如此醉酒的模样了。
而这边厢,孙二娘早已提前备好了醒酒汤,只可惜她怎么也没料到寨主居然会喝成这般烂醉如泥的样子。
孙二娘双手稳稳地端起醒酒汤,轻轻移步至孙闯跟前,柔声问道:“寨主大人,今日究竟是遇到了何等喜事,竟让您开怀畅饮至此呀?”
此时的孙闯,眼神迷蒙恍惚,努力定睛瞧了瞧眼前之人,心中不禁暗叹道:几日不见,这小娘子愈发地明艳动人了!
于是乎,他强撑着身子,费劲地坐直起来,然后就着孙二娘递过来的手,咕噜咕噜一口气将那碗醒酒汤一饮而尽。然而,即便如此,他那炽热的目光却是自始至终都牢牢锁定在了孙二娘娇俏的身姿之上,一刻也不曾移开。
孙二娘也假装娇羞,眼波流转,看得孙闯心痒难耐。
他一把拉过她,抱着进了内室。
就这样,孙二娘的房间里不时传出些许声响,时而低笑,时而呢喃,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时分,方才渐渐消停了下来……
就在这边老虎刚刚转身离去之际,东方铭瞬间如同一头敏捷的猎豹一般,迅速地从那张床榻之上一跃而起,其身姿矫健,动作利落,全然没有了方才哪怕一丝一毫的醉态。
只见他那双锐利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西北方向,紧接着毫不犹豫地给出了一个明确而隐秘的指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内一片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终于,在等待了片刻之后,一道低沉的声音自黑暗处缓缓响起:“主子,周围皆已部署妥当,皆是咱们的人手。”
听到这声回报,东方铭微微颔首,表示满意,口中淡淡吐出两个字:“下去吧!”那声音简短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得到命令后,那个神秘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从头到尾,整个房间里似乎始终只有东方铭一人孤独的身影存在着。
然而此刻,他却毫无畏惧之意,反而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步履沉稳地走到窗前。
月光如水般洒落在他身前的一面镜子上,反射出清冷的光芒。
东方铭静静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那张脸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苍白,但令人惊奇的是,其上竟然看不到丝毫疤痕的痕迹。
就这样沉默地注视了许久,突然,东方铭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缓缓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触摸向自己的脸颊。
随着他手指的移动,只见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被一点点揭开。
当最后一角面具离开脸庞时,原本完美无缺的面容上赫然浮现出昨日那道触目惊心、深可见骨的狰狞疤痕。
他轻轻地将手掌覆盖在那道疤痕之上,温柔地摩挲着,仿佛在通过这种方式感受着曾经所遭受过的痛苦与屈辱。
良久,他紧咬着牙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充满恨意的话语:“终有一日,我定要让那些曾加诸于我身上的伤痛,以十倍、百倍之数奉还!”想起那位狠心绝情的好大哥,东方铭心中的怒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尽管对方已然斩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但幸运的是,如今的他总算觅得了一处安身立命之地。
“哼!你就好好享受这短暂的安逸时光吧,但愿待到我归来之时,你仍能如此安然无恙。到那时,我必将亲手夺回本应属于我的一切!”东方铭冷冷一笑,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在夜色的衬托下,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时间回到八个月前。
他在被季凌风的军队追杀逃回到大庆国之后,回到了宫中。
他的父皇对他十分愧疚,封了他做王爷,给了他很多金银珠宝作为补偿。
还把大夏国的部分兵权给了他,还赏给了他一队亲卫,只听他的话。
那段时间,他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想要争一争那个位置。
正好,那段时间他的父皇突然病重,生命垂危,他的大哥也被父皇派去了边关。
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立刻开始谋划。
只是,就在他带着他的人杀进宫中,父皇的寝宫里竟然空无一人。
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受骗了。
远在边关的大哥,竟然出现在了父皇的寝宫,而被传病重昏迷的父皇,竟然好端端地坐在龙椅上。
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彻底失败了。
他放下了武器,准备投降。
可是,就在这时候,他的好大哥,竟然提着剑向他冲来。
对着他的脸狠狠地砍下,鲜血染红了他的双目。
收回思绪,镜子里的人双眼猩红,就好像那晚上被鲜血染红的双目一般。
“黑风,你去查一下今天我看到的那个姑娘的身份。”
昨天他才送给孙寨主的首饰,今天就出现在了那个姑娘头上。
她和孙寨主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尤其是那个老虎,看那姑娘的眼神儿。
他计上心头。
半晌后,那个黑风回来了。
“主子,属下查到了。”
“那个姑娘叫孙桂香,是孙寨主唯一的女儿。”
“孙寨主对这个女儿很是疼爱,据说谁娶了他的女儿,谁就会成为下一任寨主。”
“那个老虎,是孙寨主的养子,十分喜欢孙寨主这个女儿。”
“据说,孙寨主也很愿意促成两人的婚事,只是他的女儿并不喜欢粗俗的老虎,而非常喜欢读书人。”
……
东方铭盯着镜子里的人,笑容诡异,“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