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树梢洒在宁府院子里,空气中弥漫着些许潮湿的味道。丧事的筹备工作依旧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灵车已经整装待发,所有的仪仗队员都站在宁府的大门外,衣着整齐,神色肃穆。贾蓉站在门口,目送着一辆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出,他心中不免有些感叹:宁府的丧礼,的确不愧是富贵之家,气派非凡。
丧事的安排几乎是贾蓉亲自过问的。从入殓到迎灵,从香火到白纸灯笼,所有细节都精心策划,连灵堂旁的一棵老槐树下的座椅,都安排得井然有序。贾蓉的脸上写满了责任感,然而心里却有一丝丝的不安。虽然丧礼无可厚非,但这场葬礼的奢华程度,怕是超出了不少人能承受的范围——这不仅仅是为亡者送行,更是在向外界展现贾家的势力与威风。
灵车缓缓驶向城门,沿途的街道两旁早已站满了人群。他们有的是好奇的旁观者,有的是富贵人家的丫鬟公子,甚至也有一些学者和文人,这些人似乎对贾家的丧礼格外关注。街头巷尾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有的夸赞宁府的丧礼盛大气派,也有的轻声指责此举过于奢华,未免有些不合时宜。
“你看看,宁府的丧礼简直跟婚礼差不多,花轿车队,银灯红幡,真是太过了。”一个穿着青衫的书生摇头晃脑地说道,他旁边的几位同道也纷纷附和。
“是呀,宁府的丧事若单看排场,倒似是为生者操办的庆典。死者若知道,怕是也未必会高兴。”另一位学者附和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
旁边的一个老者不禁笑了笑:“哎,丧事原本便是伤心事,可是这大观园的贾家,却偏要把它办得像盛大的节庆一般,真是应了那句‘亡者富贵生者难求’。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大的阵仗,也让人看了心生敬畏。”
有人感慨丧礼的奢华,也有些人则更加偏向于简朴之道。
“丧礼是要有庄重的,可也不必如此铺张浪费。”一位年长的文士低声说道,“若是能办得简朴些,反倒能显出真诚的哀悼之情,反而不必让人觉得,似乎所有的心力都用在了表面的装饰上。”
“这倒是有理。”旁边的人点了点头,“不过,不知道贾蓉这次是为了家族的面子,还是为了亡者。”
人群中有人摇头,似乎有些不以为然:“丧礼奢华,家族面子之事本就无可厚非,但也不能拿死者的丧事做文章,难道不是吗?”
随着灵车的缓缓驶进城门,丧礼的声势愈加浩大。宁府的丧事被无数人关注,甚至在街头巷尾引发了不小的波澜。每一盏灯笼、每一根香柱、每一张纸幡都透露出富贵家族特有的风范。但这些风范,也引来了不小的非议。
与此同时,宁府的内院却显得格外沉默。贾珍和贾蓉在灵堂旁稍作休息,二人神色疲惫,身心都仿佛被这场丧事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贾蓉长叹了一声:“真是累啊!每次操办丧事,心里总有一股说不出的沉重。虽然知道这是家族的责任,但这种连续的操劳真是让人感到疲惫。”
贾珍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疲惫之色:“贾家这几代的丧事都是由我负责,你是我继承下来的,可这次的规模,真的让我觉得难以承受。我倒是希望,能有一天不必再这样忙碌。”他苦笑着,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愁绪。
贾蓉看着贾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累,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这场丧事不仅是为家族尽责,也是让外界看到我们贾家的力量与威风。毕竟,宁府的声望,关系着整个贾家的兴衰。”
贾珍闭上眼,低声道:“我知道,只是……有时候,我真觉得这些事情太过沉重,甚至让人感到无法喘息。”
贾蓉深深吸了口气,心中一阵复杂:“每次办这些事情,自己都好像成了家族的祭品。无论如何,我们总是要为家族、为家族的荣光去承受这一切。”
正当两人陷入沉默时,外面传来阵阵低语声。贾蓉微微皱眉,走到窗前,看见外面又有一群议论纷纷的百姓围在灵车旁,神情复杂。“看来外界对这场丧事的看法已经开始分裂了。”贾蓉心中有些无奈,他知道,这种场面,也许才只是开始。
“这场丧事的奢华恐怕会引来更多的议论。”贾珍看着窗外,皱眉说道,“不过,家族的面子终究不能丢。”
贾蓉点了点头,但内心却感到一丝不安。或许,这样的奢华丧礼,虽然能够彰显家族的荣耀,却也让人心生隔阂。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这样的丧礼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