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久违的气息再次从王灵体内奔涌而出。
被斩掉的意志虽名魔意,却又是他天性中那份不服不屈的意志。
王灵将桌上厚厚的实验数据一收,独自朝着实验区走去。
道子看着他的背影,他发现,最初的王灵又回来了。
那时候的王灵修为才筑基,面对雷灵道祖的隔空施法,毫无畏惧的就迎了上去。
也只有那种意志才能将他从雷灵的控制下彻底摆脱出来。
琉璃缸中,万族杂血波光流翠,各族血液都有不同性质。
有三分之一的血液还无法相融,形成一根根细密丝线,颜色更是五彩斑斓。
按照常理来看,这种血根本不可能用于一个人。
但段根却有一丝可能性。
他的肉身对各种欲望拥有天然压制力。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一缸血液进行加压浓缩。
重力阵法早已布置好,在阵法中央则是一根金色法杖竖立。
那正是神魔杖。
神魔杖的七窍隐现火光,但又被一层绿色烟雾给遮蔽。
三昧真火已被轻灵符文的本源木灵养到了极为恐怖的阶段。
一开始他与段德准备用丹炉,结果一连换了十余个都没能扛住三昧真火的高温。
最后选择直接用三昧真火进行灼烧。
他脑海观想段根,意念往眉心一冲。
佛印出现。
由于段根的意志处于停滞,佛印借法也出现了极大的阻碍。
在一连施展了好几次后,他才成功感应到了神魔杖的那一丝灵性。
在数百年不熄的本源木灵与三昧真火的燃烧之下,神魔杖内部已然滋生出了一丝火灵。
因为没有段根元神滋养,火灵的灵性也止步于本能状态。
但也正是这种状态,才让王灵勉强能够掌控此器。
他将指令凝聚佛印,随后开始捏印施法。
“玄天指灵,洞玄真火炼营魄。”
法诀落,神魔杖骷髅嘴一张,一条绿色光柱从其口中喷射而出。
有着一层本源木灵的遮蔽,他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外泄。
光柱直接从琉璃缸外面穿射进去,随后血液以肉眼的速度减少。
神魔杖随着抽入的杂血增加,自身大小也随之变大。
两团白雾从骷髅眼洞中奔涌而出。
见到这一幕,王灵心底一凉。
这他妈连一秒都没坚持住吗?
两人数十年的精力,在三昧真火面前似乎与大粪无异。
眼看着缸里就快见底,王灵忍不住重重的叹息一声,他感觉眼眶滚烫无比。
竭尽了全力,但连要求的万分之一都没能达到。
一股绝望之感弥漫在太玄界中。
王灵慢慢将头埋了下去,他有种无颜于世的挫败感。
就在这时,破空声从阵外传来,瞬息间就到了神魔杖上方。
王灵猛地抬头。
是乾坤盘。
乾坤盘飞至神魔杖正上方,两道金雷从边缘喷射而下。
金雷顺着神魔杖身窜入地面。
万钧大阵立马运作而起。
王灵一个闪身极速退出了阵法笼罩。
此阵重力非同一般,他若被阵法笼罩住,只怕眨眼就成肉泥。
只见阵法运转后,神魔杖周遭十丈范围虚空出现了剧烈扭曲,嗡嗡嗡的沉闷声传出。
画面立马成了弯曲线条状态。
王灵甚至连神念都不敢探入。
此阵可不仅是重力,在阵盘枢纽底下还埋了座元磁神山。
元磁之力用于稳定空间与防止意外因素。
因为谁也不清楚三昧真火在如此巨大压力下会不会出现爆炸。
神魔杖倒是不用担心,这玩意材质特殊性,大道之力都没能将其拍碎。
此刻大阵内。
神魔杖内部被真火蒸发的血液恢复了不少。
血液蒸汽也在巨大压力下,凝结成血珠滴落到了神魔杖上面。
血液触碰神魔杖外层后,如同海绵吸水般,又被吸了回去。
以此往复生生不息。
随着时间流逝,血液蒸发速度也逐渐减慢。
王灵则在大阵外守着供灵曹。
他在这一守就是三年时间,这是最后一条地灵脉了。
重力大阵四周的困天石也被密密麻麻的裂痕所覆盖。
数年不间断的输出,导致此阵也到了崩裂的边缘。
“咔嚓!”。
王灵两眼一睁,此声是阵法内传出,显然,是阵盘崩裂的声音。
他急忙将供灵输送管阀门一关。
随着灵力阻断,扭曲的空间也慢慢恢复过来。
神魔杖与乾坤盘逐渐清晰。
阵法内部地面早已蛛网密布,整体下陷数丈之深。
这还是由元磁之力将大部分压力传导上去的结果。
不过王灵对这些并不关心,他的眼睛第一时间看向了神魔杖的口中。
五彩斑斓的血液已经消失,取而代之是团琥珀色清液。
液体无一丝杂质,看起来纯净剔透有股极为迷人的幽香传出。
王灵朝神魔杖打出法诀,三昧真火慢慢下沉,随后内缩到了杖身经文中。
他将这团血液小心翼翼的倒进琉璃杯。
之后用各种试剂对其进行了分析。
在实验区域外,道子已经回到了青藤中。
不知何时,段德已经醒来,斑白的头发已经成了雪白之色。
此刻盘坐于石凳。
王灵先是一喜,随后仔细感受了一下段德的状态,又是一惊。
段德的身体毫无生机,像块用石头雕琢的假人。
但那起伏的小腹又证明了他活得好好的。
听到王灵的脚步声,段德慢慢睁开了眼。
两粒白光自段德瞳孔深处闪过,王灵更是感觉疑惑。
段德一身修为一丝不剩,身体也与普通凡人一般无二。
但那眼神却深邃如渊,感觉似仙似凡。
段德微微一笑,笑容令他看起来充满了慈祥。
非但气息出现了颠倒性的改变,连气质与以前也形成了剧烈反差。
段德看向王灵手中的琉璃缸。
神色总算出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他问道:“成功了吗?”
王灵点头,但那眉头却隐有忧色。
不等段德问,他直接说道:“三昧真火将血液中的种族气息炼融到了一起,不知是好是坏。”
段德仔细打量了一眼缸里的血液。
他眉头也不由皱了起来。
“似乎少了些什么?”
王灵自然知道段德是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