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问!”九霄连连应着:“但是你可不可以先躺下来?你要做什么?要开窗户吗?我替你开……”
夜卿安愈发无语:“我只是受了伤,还没残废。”
“嗯,我知道。”九霄将窗户推得更开了一些,见夜卿安终于坐了回去,躺好了,才长长地吁了口气:“不过也和残废差不多了。”
“毕竟残废只是手或者是脚废了,你是五脏六腑都伤了。”
“我得要好好保护好你啊,毕竟我可是你的灵兽啊,我们可以结了灵兽契约的,你死,我死啊。”
九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从这云梦幻境的封印之中解放出来,也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呢,我还没有活够呢。”
夜卿安瞥了九霄一眼:“那你的确应该保护好我,毕竟,我死了你也活不成。而我活着,你也不一定活得成,你能不能活下去,全凭我的心情。”
“……”
好气。
可是九霄却又不得不承认,夜卿安说的是真的。
九霄气呼呼地看了夜卿安一眼,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前再继续纠缠下去。
只轻哼一声:“你还问不问我呐?”
夜卿安也不再言其他:“我昏迷这段时间,你可出去过?”
“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形?”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九霄嘿嘿笑了一声,随即才又道:“我最近到处都去跑了一遍。”
“司幽国大营那边,据闻最近这几日,也不知道柳恩泽究竟在太子跟前都说了什么,太子如今对柳恩泽十分信任,几乎是言听计从。”
“不过你离开不过三日,两军倒是仍旧只是对峙着,并未发生过什么正面冲突交战。”
“只是……听青黛说,最近这几日,营中派出去了四五支队伍,往己方的后方去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去了。”
夜卿安眯了眯眼,做什么去了……
夜卿安之前曾经向太子提议过,以置办粮草的名义派遣兵马出营,而后绕到敌军后方以及侧翼,对安至城形成包围之势。
兴许,太子如今,便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吧。
“且我听闻,你一失踪,太子勃然大怒,派遣了不少人去寻你的下落。”
“甚至派了兵马去安至城下叫阵,让安至城中的叛军,将你给交出来呢。”
“不过浥墨栩那边,也不知道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就任由司幽国大军那般叫阵,也全不理会。”
九霄咂摸片刻:“是不是因为浥墨栩一直呆在这里,安至城中没有人做主的缘故?所以安至城中的叛军群龙无首,只能躲在城中不予理会?”
“不会。”夜卿安瞥了九霄一眼:“之前浥墨栩也不在,叛军不也还是攻占下了两座城池?”
“也是。”
“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可以直接问浥墨栩嘛。”
九霄说完这一茬,又道:“浥云奎……”
九霄说完这个名字,便停了下来,似乎有些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怎么了?”夜卿安挑眉:“浥云奎最近有什么动作吗?”
九霄摇了摇头:“就是因为,浥云奎最近没什么动作,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啊。”
“我听闻,浥云奎最近,沉迷炼丹。找了几个炼丹师入宫专门为他炼制丹药,整日就呆在宫中不出,和炼丹师一同炼丹,一同服用丹药。”
“而且,浥云奎,还找了四个极品炉鼎入宫,夜夜笙歌呢。”
夜卿安意识有些诧异:“炼丹师?炉鼎?”
“是啊。”九霄点了点头:“我是从兰情那青楼里面得到的消息,消息是楼中的姑娘们从一些朝臣那里收集而来的,应该是真的。”
“且我还悄悄潜入宫中去了两趟,我去的那两回,一次是白天,一次是晚上。白天那次,得到的消息是,帝君在炼丹房。晚上那次,得到的消息是,帝君正在与炉鼎双修。”
夜卿安眯了眯眼,浥云奎已经从浥墨栩故意安排的人那里,以及夜庆豪那里,都已经得知了夜魅之事。
浥云奎性子最为多疑且残暴,他知道了这件事情,断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可是,这些消息和九霄打探到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夜卿安眯起眼来,半阖着眼,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着。
若是浥云奎不是突然转了性子,那十有八九,这些,都不过是浥云奎故意做出来迷惑人心的手段罢了。
浥云奎暗中在布排着什么,恐怕只有浥云奎知道了。
夜卿安沉吟了片刻,才抬眸问着:“那些炼丹师,还有与他双修的炉鼎,都住在宫中?”
“自然住在宫中。”九霄点了点头:“且无论是炼丹师还是炉鼎,大抵是因为最近十分受浥云奎宠幸的缘故,皆是地位斐然。”
“有专门的宫殿住着,还有无数的宫女内侍侍候着。”
夜卿安嗤笑了一声,宫女内侍侍候着。
只怕不是侍候,而是监视着吧。
“你可有办法,接近那些炉鼎,亦或者是那些炼丹师?”
“若只是接近,倒是不难。不过你肯定不是只想接近而已吧?”
九霄洋洋得意:“我在你身边这么久,早已经看穿了你的内心。”
夜卿安瞥了九霄一眼:“我想要你接近那些炼丹师和炉鼎,然后从他们嘴里问出,他们每日在浥云奎身边侍候,究竟都在做些什么?”
“审问?”九霄眨了眨眼:“可是宫中有禁制,不能使用灵力……”
“灵力?”夜卿安嗤笑一声:“是不是你化形久了,都忘了,自己的有原型的了?”
“之前在庄子上的时候,你吓唬那些庄子上欺负我的人,不是很擅长吗?”
九霄顿时就明白了夜卿安话中之意,顿时兴奋起来:“这个好这个好,我喜欢。”
九霄说着,抬眸看向了藏书楼下:“浥墨栩给你熬好粥了,啧,浥墨栩这三日,倒是全然颠覆了我对他的认识。”
“不说了,我走了。我得想法子入宫,然后……伺机而动。”
九霄说着就从原地消失了,夜卿安躺在软榻上,想起方才九霄说的话,心中如同猫儿抓似的。
浥墨栩熬粥?
那是什么样子?
夜卿安按捺了又按捺,终究还是败给了心里溢满的好奇,只扶着扶手站起身来,站到了窗边,朝着楼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