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霖喜悦的笑容僵在脸上。
盒子内空空如也,全然不见那一块令牌的影子。
“令牌丢了。”候霖呆呆地说道。
一旁的廖悦瑶忍不住吐槽道,“候县令,看来你说的这一处地方,也并非这么安全嘛!”
候霖唉了一声没说话。
他确实是高估自己这个县令府的安全性了。
左云卿眉眼一沉,她环视一周,沉声道,“候县令看看除了这个令牌,可还有其他东西丢了的?”
候霖闻言慌忙四处翻找了一圈,而后确认道,“除了这个令牌,其他东西都还在。”
“那就是说,这个偷令牌的人目的性很强,且不仅熟悉县令府,也很熟悉安济坊的运作。”
左云卿眯了眯眼。
“下官明白,下官这便让人去盘查。”候霖反应过来,说道。
“嗯。”左云卿点头,“不过此事不宜大兴而为,需暗自进行。而且目前要紧之事是筹备药材,希望候县令可以尽快与邻郡取得联系,调度药材过来。”
“好,下官明白。”
——
从县令府出来之后,左云卿与廖悦瑶又去了一趟木屋营。
木屋营中一切正常。
付新余早早便在安济坊那里候着了。
付新余说除了司空晚秋前来询问药材之事外,其他人都在忙着诊治。
司空晚秋?
“司空姑娘为何忽然来问药材一事?”左云卿疑惑问道。
“哦,司空姑娘正好缺一味清半夏药材,便来安济坊来取,取的时候她多嘴问了一句,问今日不见王妃娘娘与廖小姐,是不是去买药材去了。”
“那你怎么说的?”
“草民如实说了,不过草民并未说药铺缺药材一事。”
“好,你做得对。这里没有什么其他事了,你下去给大家诊治吧。”
“是。”
目送付新余走入其中一间木屋,廖悦瑶转头问道,“师父,您说这司空姑娘会不会有问题?”
“谁有问题,待事情明了之后,便会一清二楚。”
左云卿眸光闪烁。
——
入夜,左云卿与赵竟两人平躺而眠。
由于白日里的那一件事,左云卿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赵竟觉察到她内心的烦躁,便一把揽住她的后腰,柔声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嗯,安济坊正缺药材,但县城中的药铺竟然都将我们所需的药材给卖光了。”
“竟然有此事?”
左云卿点了点头,而后又将今日一整天遇见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给赵竟说了。
赵竟全程听完,眉头不禁拧紧,“所以这背后有人在故意作乱。”
“对。”
若非有人在故意作乱,那断然不可能出现全城无药可求的情况。
“此事非同小可,我明日一早便着宋奕之去暗中调查此事。”
“好,有劳夫君。只不过,今日我让候霖也暗中调查此事了。所以,夫君可以让宋奕之与候霖合作。”
“好。夜深了,这件事就先别想了,休息要紧。”
“嗯,睡吧。”
——
因着药材短缺一事,左云卿与廖悦瑶决定暂时不去安济坊,而将安济坊的诊治任务留给了付新余和另外一名大夫。
孰知,不过一日的时间,木屋营便频频传来噩耗。
不少病患的病情而迅速恶化,甚至有好几人毫无征兆的撒手人寰了,而这一切皆是因为药材的短缺.....
对此,左云卿只得吩咐其他医者迅速稳下来病患的病情,自己则是忙着与廖悦瑶四处寻找能找得到的一切草药。
这一日,左云卿与廖悦瑶正在府中处理着之前从京城运过来的、剩下的为数不多的药材碎末,便见霜月匆匆忙忙从门外跑了进来。
“王妃娘娘,外头有人正在高价兜售药材呢!”
她今日正巧出门去购置一些熏香,回来路上却发现有人在兜售药材,又想起这一两日王妃娘娘似乎正在愁药材之事,便将此事告知王妃娘娘了。
“药材?什么药材?”
左云卿手中动作一顿,心下隐有猜测。
“不清楚,好像是艾草、防风,川芎,还有什么其他的,名字太多了,奴婢没记住,总之还有好几种呢!他那里围满了人,可热闹了呢!”
“艾草,防风,川芎?这不就是我们需要的那些药材么?之前各大药铺都没得卖,这会儿怎么还有人来卖了?”廖悦瑶惊呼出声。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奴婢今日赶巧路过见着,又想到这两日娘娘正在忧愁药材一事,便回来告知王妃娘娘了。”
“走,我们去瞧瞧。”左云卿猛然站起身,拍了拍手,对霜月道,“霜月你带路。”
廖悦瑶也慌忙起身,拍掉手上的药材碎末,“我也去!”
“是。”
左云卿刚迈出脚步,便又喊来了竹清,在竹清旁边耳语了几句。
......
霜月领着左云卿与廖悦瑶来到街上时,大老远地便听见有人在大声吆喝:
“卖药材咯!卖药材咯!价平实惠!”
“卖药材咯!治疗风寒的大补药!其他药铺都没得卖的大补药!价平实惠啊!”
“走过路过别错过!”
.....
“走,上去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左云卿眸眼低沉,脚步也加快了些许。
“我倒要看看,这城中药铺都空了的药材,他是从哪里寻来的。”
廖悦瑶哼了一声,也快步跟上左云卿的步伐。
左云卿几人走到那档药材摊子前,男子正好扭头吆喝,“卖药材咯!”
见到左云卿几人衣着贵气不凡,便忙堆上一张笑脸,“几位客官可要来瞧瞧?”
“小兄弟,你这药材都怎么卖啊?”左云卿隐下眸中寒光,笑问道。
廖悦瑶本想质问,听到师父这么问,便又压下心中情绪,静静地站在身后。
“这些药材是我们走了好长的水路才送过来,算上运费什么的,一百文一两吧。”
男子笑得一脸真诚,只是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暴露了他的精明。
“一百文一两还叫价平实惠?你怎么不去抢?”
站在身后的廖悦瑶终究是没忍住吐槽出声。
男子讪笑一声,解释说,“姑娘,现在瘟疫四散,这里的药材可都是能救命的,一百文一两可不算贵了。况且,若是能用几两银子换得自己性命无忧,那还是挺值得的吧。”
男子说话间,便有几个衣着阔气的男子买入了一大扎药材,出手便是好几两碎银。
“你瞧,这些客官可不嫌贵。”
男子眼神看向那几个买了药材的男子,一脸骄傲地说道。
他的言语并无傲慢之气,但他的神情却是充满了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