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田家
马蒙虽然在家照顾妻儿，但陈直可没闲着，尤其是听说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他更是铆足了劲儿要把田家的产业收缴进来给马小公子当做见面礼。
听说李银瓶在夫人生产那日出了大力，陈直比自己立功还高兴。
按照他对马蒙的了解，刺史一向讲究论功行赏，这姑娘帮了夫人那么大的忙，刺史和夫人一定不会亏待她。
陈直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傻笑，陈青已经习惯他这几日时不时发癔症的样子，见状只是摇摇头就去忙自己的事了，也没理他。
陈青和陈直也收到了马家小公子的洗三宴邀请，两个单身汉对这种宴会也没什么经验，正在盘算着送什么礼物好。
虽然现在刺史府理事的公廨里没什么病人要照看，但李银瓶现在也是秦老的关门弟子了，所以还会时不时地跟着自家师傅到公廨走动。
马蒙如今在刺史府主事，除了陈直陈青两兄弟是他自带的、用惯了的旧人，其他人手都是新班子。
其中一部分是廖刺史以前的幕僚团，马蒙没有一口气全遣散，另一部分则是他上任以后新提拔上来的人手。
这些都是人精，一见陈直和李姑娘的互动就看出些苗头，暗地里也经常调侃陈副官大概好事将近，陈直总是笑呵呵的。
今天陈直正叼着棵草，吊儿郎当地立在公堂的屋檐下，跟陈青商量给马蒙的儿子送什么物件儿合适。
两人正愁的挠头之际，就听见有人笑呵呵的说着“李姑娘里边请，陈副官也在”，陈直“呸”一口，慌忙把草吐掉，一秒立正。
陈青无语地斜了他一眼，倒也没拆穿自家这个不靠谱哥哥的孔雀开屏。
李银瓶没吭声，一进门看到陈直，脸略微红了红，还是落落大方地行礼道：“陈副官好。”
陈直忙拱手道：“李姑娘好，是来这边办事的吗？”
“不是，我来找你的……”
陈青瞬间感觉自己有点多余了，正要悄摸溜走，李银瓶悠悠道：“准确地说，是来找两位陈副官……”
陈直那个心啊忽上忽下的，被李银瓶带着差点肝都颤了，明知道被耍了也不生气，还是傻笑着说：“什么事啊？”
李银瓶微微一笑：“刚刚我和师傅去给刺史夫人请脉，刺史正忙着看孩子，说要让人来叫你们去一趟，我就自告奋勇过来了。”
陈青一心只想着正事，一听就猜到八成是跟田家有关，无非是让他们过去问一问进度罢了，他立刻严肃点头表示马上就去。
陈直却有点飘，满脑子只觉得李姑娘主动请缨跑这一趟，该不会是冲着他来的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
陈青简直没眼看自己老哥的傻缺样儿，受不了地摇摇头说道：“多谢李姑娘送信，我马上过去。”
说完转身就走，陈直不好意思道：“李姑娘别介意，我弟弟做事就是这样风风火火的……刺史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李银瓶不以为意，知道陈青大概是不好意思在这里待着，也没在意，随口道：“这我倒是不太确定，刺史只说请你们过去一趟，好像是跟田长史有关的事……”
这话一出，陈直心里就有数了，还好他一直兢兢业业，从没吃闲饭，田家的好几家商铺和庄子都被他查的底儿掉，已经连着好几天要请他喝茶了，估计是想求饶。
他们公廨从来不养闲人，陈直的办事能力也一直是他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一点。
陈直有些腼腆地笑了笑：“那我就知道了，多谢李姑娘告知……”
李银瓶抿嘴一笑，没再说话。
两人并肩而行，都忍不住偷看对方，氛围一时暧昧的不得了。
陈青比陈直脚程快，早早就出了公廨往刺史府去了，陈直和李银瓶则是慢悠悠地往外走，马蒙既然没有找暗探来叫他们，就说明事情其实不怎么紧急。
陈直跟着马蒙多年，对他的行事风格还是很了解的，并没有多着急。
两人氛围正好，陈直刚打算鼓起勇气跟她闲聊两句，田家那个不长眼的管事又来了公廨，一见他就笑嘻嘻道：“陈副官，我们家四公子还说想请您去春香楼吃酒呢……”
陈直：“……”
春香楼谁不知道，全寒州最大的茶楼，但却并不以茶闻名，而是品茶的美女最负盛名，不少文人骚客常常光顾，傻子都知道是去的男人多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管事是存心的吧？还是专程来他跟前找死的？没看见他跟李姑娘站在一块，还请他去这种地方？
万一被李姑娘误会，陈直觉得自己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顿时拉下脸，冷言冷语道：“我平时都在公廨当差，当值期间吃酒可是玩忽职守，你们四公子是想害我？”
要说平时他闲着也是闲着，偶尔还会迂回婉转两句，今天可不一样，要是在心上人面前被误会，他一定会让田家死得很惨……
那管事被噎了一下，只好陪笑道：“怎么会呢？自然不是让您玩忽职守，那您看什么时间方便？”
李银瓶脸上的笑容淡了点，快走两步跟陈直拉开了距离，低声道：“陈副官，我消息已传到，马刺史那边还在等您，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着也不等他回答，直接快步走了。
陈直叫苦不迭，满腔的愤怒都发在了这管事身上，恨不得把田家那个四公子拉出来吊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请他吃酒？
现在把他心上人都说没了，田家真是扫把星，走哪儿都晦气……
“不必了，我没这个福气，你回去转告你们那什么四公子，不用在我这里费心思，当初仗着田长史捞了多少银子，如今吐出来就好，别等着我们刺史亲自出手……廖家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那管事吓了一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陈副官，他的态度怎么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之前陈直明明是哪怕拒绝也客客气气的，今天突然这么冷冰冰，也不知是哪里招惹他了，春香楼不喜欢换一个不就行了，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他刚想多给陈直几个选择，陈直已经肃然道：“你们田家这件事，找我也没用，怪只怪你们之前太贪了，如今也用不着再白费工夫，安心等着结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