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
聋老太太在家吃完一碗肉汤,等味散得差不多了,这才打开门出来转转。
街道办的领导半个月前就来年底慰问过了。
不但给了她钱和粮票,还带了几斤大米和几斤肉。
足够她自己过个肥年了!
这几天贾家想方设法到处去借粮,把她给吓着了。
往年领导们慰问过后她都拿这些东西找一家人家,然后跟人家拼伙一起过大年。
当然,她也不是随便乱挑的,也就傻柱家、贾家还有易中海这三家的其中一家。
要不然,随便找个穷苦人家,那她不是亏了吗?
往年,这三家随便挑一家都够她从小年吃到元宵,天天都吃好的!
结果,今天这三家一家她都去不了!
傻柱因为林峰挑拨,又因为易中海事情迁怒于她,好些天没理会她。
本来以为过些日子,傻柱忘了,这事也就过去了,大孙子还是那个大孙子。
结果哪曾想,这孙子居然把媳妇给娶了!
吃席都不叫她!
她倒也尝试过往傻柱家凑凑看,结果于海棠那死丫头俩眼珠子像防贼一样防着她!
哎,想当年自己年轻的时候,也跟这于海棠一样俊俏,那时是何等风光!
老啦!老啦!
聋老太太很想告诉于海棠,人总会有老的那天,女人何必为难老女人呢?
然后,于海棠压根也不给她靠近的机会!
不是在她面前泼点脏水就是拿棍子在那拍衣服。
聋老太太很想骂人,但现在大院里管事大爷都没了,没人当她这老祖宗是回事!
她一个老寡妇哪有什么能耐对付这小姑娘呢?
至于易中海家和贾家,那是一家比一家惨!
易中海胳膊的伤还没完全好。
现在虽然已经回轧钢厂上班,却还不能干活,只能带带徒弟。
没法完成工作任务,工资还是被削减了一些。
每次发工资之后,一部分要还给傻柱,
剩下的全部都要被她媳妇收走,管得死死的!
聋老太太是完全指望不上他了!
贾家就更不用说了,过得比她还惨呢!
自打上次街道办领导来过之后,聋老太太就没怎么出家门。
以防跟贾家人碰上会跟她借粮。
不过,刚才她在屋里吃早饭时,好像听到外面有人议论,贾家现在日子一下子就好过了!
所以,她才决定出门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刚出门她就听人在谈论贾张氏性情大变的事情。
聋老太太听了个大概,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贾张氏她是知道的,农村泥腿子出身,为了能进城过上好日子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因为自己没文化,最怕被文化人瞧不起。
这下院里来个大学教授,还愿意跟她姐妹相称,她变这样其实再正常不过!
这丫头现在肯定感觉自己上档次了!
不过,这么一来贾家老的和小的不都被跟姓林的那小子一伙人给拿捏了吗?
傻柱家指望不上了,易中海也靠不住,贾家要是在彻底被拿捏,这谁给她养老送终啊?
聋老太太都后悔了!
当初那姓林的进大院,自己干嘛玩倚老卖老那一套?
现在她真想上门去问问林峰,他们家还缺不缺个老太太?
想了想,聋老太太回到家把一块五花肉还有一小袋白面提着去了贾家。
眼下跟他家搞好关系,说不定后面还能有好日子过!
“张丫头?我这两天耳朵不好使,今儿早上才听说你们家缺粮,我这有点,还按往年老规矩来吧!今年我就在你们家过年吧!”
“咦?张丫头他人呢?”聋老太太见屋里只有贾东旭一人坐在桌前生闷气,疑惑问道。
“我问你话呢!”见贾东旭还在那发愣,聋老太太拿拐杖戳了戳他。
贾东旭回过神来,指了指前院方向道:
“去阎埠贵家吵架去了。”
聋老太太一听这话顿时就来劲了!
吵架好呀!
大过年的帮张丫头吵架,人情不就来了吗?
“这是老太太我今年过年的物资,你给收好了!”
说着,聋老太太放下东西就扛着拐杖就去了前院。
来到前院,离得远远的,聋老太太就听到阎埠贵家传来贾张氏撒泼声音。
“阎老西!你就不是个东西!
要不是你在我跟前嚼刘教授舌根子,我能跟人家产生那么深的误会吗?
明明就是这个狗东西瞧不起我!
说我不配跟人家来往!
就你阎老西是个文化人!
文化人怎么了?
你不照样还是得去大街上捡破烂吗?”
“贾张氏你够啦!”阎埠贵怒道: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这大过年的你在这呜呜喳喳什么呀你?我忍你很久了!你车轱辘话难听话都说到现在了!我让你让到现在了!也够了吧?你给我赶紧走!我们家从现在开始不欢迎你了!”
贾张氏却冷笑道:“不欢迎我?让我走?行!我这手伤成这样就是因为误会才这样的!治疗费加上赔礼道歉,我们家花了6双鞋!这个损失不能让我认吧?!你给我赔钱!你要不赔,今年我在你家过年!”
“不是,贾张氏你脑子是不是坏了?”阎埠贵听得目瞪口呆!
“那些东西都是你送给人家的,你凭什么让我给你赔?我告诉你,你现在这胡搅蛮缠!不然我去报案法办了你!”
刚说到这,聋老太太拄着拐杖掀开了门帘。
“阎埠贵,你要报什么案啊?你也当过三大爷的人,怎么动不动就报案、法办,警察同志大过年的不要放假休息啊?屁大点事就要人家来回跑,你像话吗你?”
“不是啊!老太太您不懂这里面的事情,您不能给贾家拉偏架啊!”
“老太太我是这院里的祖宗,我活这么大岁数了,吃的盐都比你吃的饭多,什么事我看不明白?这事我看就是你的不对!我刚才在外面都听人说了!当初你无凭无据的干嘛说那些废话?要不是你乱说话,张丫头她会被你误导吗?全都是你给害的!你赶紧的赔钱!不然,我跟张丫头一起,都在你家过年了!”
“不是,你们还讲不讲理了?”阎埠贵急赤白脸的真想去报案了!
却在这时,阎解旷掀开门帘拉着刘云萍走进了屋里。
“刘奶奶,我没骗你吧?棒梗奶奶在我家吵呢!”
见刘云萍进屋,贾张氏连忙站起身笑着迎了上来。
“大妹子怎么来了?”
刘云萍笑道:“我听阎解旷说你在这跟阎老师闹不愉快,我不放心过来瞧瞧。”
阎埠贵闻言连忙诉苦道:
“刘教授您给评评理吧!”
接着,阎埠贵把前因后果讲了遍。
聋老太太敲了敲拐杖道:
“你看看,你看看,我刚才没说错吧!都怪阎埠贵这小子当初多嘴!他还觉得人家冤枉他呢!你还不赶紧给赔钱?”
刘云萍瞥了眼聋老太太笑着问道:“您是?”
“我是这院里的祖宗!自打张丫头一嫁进贾家我就对她不错!”
“哦,您肯定是耳朵时灵时不灵的聋老太太吧!”
刘云萍心道,果然都是帮不讲理的!
这大院有这种老祖宗,能有好风气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