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沉要带许留夏回家。
可还没出电梯,许留夏就出现了异常的状况。
她的呼吸变得十分艰难。
“是呼吸碱中毒!”院长立马就看了出来,“快!快送急诊!”
一行人又是一番兵荒马乱。
哪怕已经处在昏厥中,许留夏还是没停止痛哭。
好似身体里巨大的痛苦被释放了出来。
到了急诊,挂上呼吸机,又迅速给许留夏抽了血去做化验。
“怪我!我下楼就该提醒留夏,不要走错楼栋的!怎么就那么巧,遇上……”沈玉仪十分自责。
谢昀笙轻声安慰了她几句。
抬眼看着坐在许留夏身边,好似化作雕塑一样的陆衍沉。
“我就知道,这个办法行不通,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谢昀笙叹息一声。
“阿衍一定有办法的!”沈玉仪笃定道。
谢昀笙没说话。
办法?
还是那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吧?
把她的记忆再洗一洗?
这时,栾欣带着工具箱匆匆赶到。
“小陆先生,夫人会怎么会这样?”栾欣惊讶的问。
“病房准备好了吗?”陆衍沉看向院长那边。
“已经准备好了,血样报告出来,就立马送过去!”
“一会儿就在病房里操作。”陆衍沉神色稍显麻木,看也没看栾欣一眼。
栾欣紧锁起眉:“这半年已经两次了……小陆先生接下来还是要谨慎一些,瞬时记忆的改动次数频繁了,也会有导致患者认知混淆的可能性存在。”
“嗯。”陆衍沉应了一声。
不会有下一次了。
他要造一个绝对完全的世界给许留夏……
“报告出来了!”
护士拿了许留夏刚出结果的血检报告过来。
“怎么样?没什么事吧?”沈玉仪赶忙过去。
“有事,好事!”护士一脸笑意。
陆衍沉蹙眉看过去。
护士触及他眼底的不耐,立马敛起笑容,“您太太怀孕了!”
陆衍沉顿时愣住。
沈玉仪和谢昀笙面面相觑:“哎呀,阿衍你怎么这都没察觉!!几个月了啊?哎呀,刚才没有用什么药吧?只是吸氧不会有问题的哦?”
“先送vip病房吧。”院长开口道。
又是一翻兵荒马乱,许留夏被送进了VIp病房。
沈玉仪和谢昀笙要跟着进去,却被陆衍沉阻止了,他只让栾欣两人进去。
可进了门。
栾欣的神色却变得无比凝重起来。
“小陆先生,到了您要做选择的时候了。”
“选择?”陆衍沉侧目看向栾欣,“什么选择?”
“瞬时记忆删除,需要用到这瓶神经松弛剂,孕妇绝对禁忌使用。”栾欣拿出一张说明书递给陆衍沉,上面的确红字标明孕妇和三岁以下的孩童禁止使用。
这对陆衍沉来说,无疑又是一次晴天霹雳。
“那就找孕妇能用的来!”陆衍沉压低声音道,“总之,她这段记忆必须被删除!”
“我会和教授那边联络,但……小陆先生,您知道教授的,他为了达成自己的学术目的,不会考量那么多。”栾欣认真的说道。
陆衍沉立马想到了,关于及医疗法后遗症的先斩后奏。
“那怎么办?我绝对不会再次伤害我和留夏的孩子,可这部分的记忆也不能保留,她承受不住的!”陆衍沉沉声道。
栾欣沉默片刻。
“不如等夫人醒过来,我们再看看情况?”
陆衍沉顿时陷入沉默。
他脑海里,是许留夏怨恨的眼神,和一声声的阿寻。
她知道自己抱着的是陆衍沉时候,推开得是那么毫不犹豫……
“好,我只有一个要求。”陆衍沉看着栾欣,“她不可以伤害自己,也不可以死,如果你能做到后遗症也没发生,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我会竭尽所能。”栾欣无比认真的说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夫人对我好,她是我的朋友,我也不希望她出事。”
陆衍沉深深的看了一眼栾欣,视线再度回到许留夏的身上,顿时变得无比哀伤起来。
他就像是个小偷。
用尽了卑劣的手段,偷来了这短短的10个月时光。
可老天爷不垂怜他,总是拼命的制造意外,想让她发现真相。
也许……
他真的到了该清醒的时候。
况且,现在和之前不一样了。
他和她有欢欢,现在还有一条小生命在她身体里孕育。
她那么爱欢欢,也一定会爱这个孩子。
或许为了孩子们,她会选择放下过去,一家人重新开始呢?
她一直都很想要一个幸福温暖的家的……
栾欣见状,悄无声息的带着师弟出了病房。
病房门关上前,她隐约听到了,陆衍沉压低声音的小声啜泣。
有一说一。
见陆衍沉为爱如此卑微,栾欣觉得还蛮爽的。
只是,许留夏就惨了,就因为这所谓的爱,要承受这么多的苦难。
无论如何,希望她能从这些苦难中走出去,去过更好的人生吧。
“怎么样?解决好了吗?”
沈玉仪见二人出来,连忙上前问。
栾欣摇摇头:“怀孕了,就不能再继续了。”
沈玉仪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那后遗症呢?”谢昀笙扶住妻子,赶忙追问。
“不好说,但我们会竭尽所能,避免这件事的发生。”栾欣严肃的说道。
“有劳了,只要能避免后遗症的发生,让她好好的,我们老两口一定重谢!”谢昀笙郑重其事的承诺到。
栾欣点点头,“我们需要回去拿一些东西,老夫人、老先生别太焦急,当心自己的身体。”
“好,你们快去快回!”谢昀笙连忙道。
谁知道许留夏什么时候会醒过来,等她醒过来又会发生什么?
还是得有专业人士在场才是。
栾欣两人沉默的进了电梯,然后上了栾欣的车。
师弟陡然猛吸一口气:“你怎么做到这样气定神闲的?我都要吓死了,教授的实验果然失败了吗?她已经要恢复记忆了?”
“看波动,应该是一部分。”栾欣沉声道,“我之前做的防备起了 一定的作用,不然,海量的记忆席卷而来,她不疯才怪呢。”
“那现在呢?”师弟问。
“现在?”栾欣看向师弟,“当然是专心的防范着后遗症的到来,只要平稳度过,陆氏、谢家、还有苏北崔氏都会当我们是恩人,我们的前途就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