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摆摆手,“陈大哥,我真的没拿过啊,实在不行就找公安,我真的没拿过。”
老陈头敲了敲桌子,突然问道:“老三,我也没说我丢了钱啊,你也是刚刚回来的,你是怎么知道我丢钱了?”
陈向北脸一僵,瞪着眼睛,脑子转得飞快,他爸没说丢钱吗?那他之前说的是什么?
哦,他是问自己有没有进过他的卧室。
陈向北冷汗都出来了,默默往二哥身后挪了一小步。
陈向南心里也惊到了,他竟然被老三带偏了,这么明显的漏洞他居然没发现,还顺着老三的话说了下去。
他咽了下口水,握紧了拳头,随后又将身体放松下来,笑了笑说道:“爸 ,你这话怎么说的好像是老三偷的一样。这个盒子我们都见过,你跟妈离婚的时候还拿出来说有一叠钱是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人的,到时候会分给我们。
现在这个盒子放在桌上,里面又是空荡荡的,你又问老三这个问题,谁都会想到时钱丢了呀。是不是,老三?”
陈向北点了点头,紧跟着说道:“爸,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为什么每次有这种不好的事情,你老是往我们身上猜。我们才是你的亲生孩子,你以后这些钱不还是会分给我们的吗,何必现在冒着跟你断绝关系的风险去偷呢。我以前没想着偷,现在更不会想了。
我最后都在二嫂娘家吃饭呢,他们家的人对我可好了。不像你,都没想到我一个没工作的孩子怎么在外头活下去。家里不给我留饭,我会不会饿你都不想,你就只会想我是不是偷你钱了,你怎么能这样?外人对我都比你好,你现在的心思到底放在哪里了?”
陈向北这个话说的委屈死了,虽然钱真的是他拿的,可是他后面说的那些事却是真真实实发生的,老陈头对他们几个孩子根本就没怎么上心过,但凡上心一点都不会想不到陈向北没钱就会饿死。
老陈头果然恼羞成怒:“家里有饭的,谁让你不吃非要往外跑的。”
陈向北:“你脑子糊涂了啊,这死老太婆把吃的全锁起来,你是想让我直接用大柴刀把柜子劈开是吧?到时候我真那么做了,你又不高兴。你这老头也难弄,娶了新老婆就恨不得前头几个亲生儿子死了好。”
老陈头重重拍了下桌子,“你放屁。”
陈向北:“你放屁,你才放屁,你那脑子里装的全是屁。”
老陈头又被气到了,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仅剩的没多少钱拍在桌子上,“什么叫老子不给你钱,这些钱拿走,够你花一段时间了吧。”
陈向北往桌子上大跳了一步,从老陈头手底下抠出钱来,一股脑全塞进口袋里,“谢谢爸,最近这段时间总算不用到处去蹭饭了。虽然二嫂娘家人对我很客气,但是总过去也不好意思啊。”
刚刚老陈头怒上心头将自己剩下的钱全给了陈向北,现在攒下的钱也没了,口袋里也没钱了,他有些后悔。不过好消息是他家老三说的话很有道理,甚至其中还带着些对自己这个父亲的信任,老陈头就这么相信他了。
但是如果能知道谁偷了钱,把钱还回来的话,那什么问题都不会有,所以老陈头问道:“你们到底有没有拿钱,只要你们坦白,我不跟你们计较。”
他的目光略过在场的所有人,就连汪家三个孩子也被他看了好几眼,所有人都不吭声,陈向北甚至已经躲在二哥后面数钱了。
陈向南:“爸,你有什么好问的,我刚刚都说了咱们家二十几年来都没有丢过钱,他们一来就丢钱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大哥和大嫂很少回来的,家里的大门他们也没钥匙。
我和唐娇最近也没怎么回来过,住都没来住过,更不可能是我们。老三成天在外头乱窜,他在家的日子你们都在家里,他也就半夜回来睡个觉,根本不可能偷东西啊。”
陈向北又点了点头,是的是的, 他偷钱的那天虽然汪明汪贤两个蠢蛋在家里,但是他悄悄的进来,悄悄的偷完又悄悄的出去,谁都没有惊动,除了那天那个尹胜哥的对象——那个村姑。
但是很明显那个女同志是站在他这边的,尹胜哥全家人都是站在他妈这边的,不可能会告诉他爸自己偷钱了。
所以,结论就是他们家绝对不可能知道是他偷的钱,二哥除外,二哥是个人精,心眼虽然坏坏的,但是脑子精精的,他肯定猜到了。
老陈头沉默片刻,不知道想了什么后,问道:“杨素,你知道我对你的心,你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就好了,你儿子要工作,我费了老大劲帮他找了,你结婚要彩礼,我也给你了,我甚至没要你带嫁妆过来。
你说你大儿子要结婚要屋子,所以我把我大儿子以前那个屋子给你了,我甚至把我家老三赶到了向红的房间,向红都被我赶走了就是为了给你两个儿子让个屋子出来。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为什么要偷钱呢?
我又不是不能赚了,我也跟你说了那一叠红绳绑着的钱是我几个孩子办大事用的,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攒下来的,是他们的亲妈跟我离婚之前就分好的。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了,除了那些钱,我这里什么东西你都可以用。
我每个月赚的钱都够咱们家所有人顿顿吃上肉了,你又何必去偷钱呢?”
杨素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个死老头,刚刚还在说是他儿子偷的呢,转眼就说是他,这老头到底有没有脑子啊,就像他自己说的,她根本没必要偷钱啊,动动嘴的事情何必要冒这么大风险呢。
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居然还认为是她偷的,她又不是那种没脑子的女人,现在都还靠着老陈头呢,怎么可能跟他决裂呢,既然不打算决裂就更不可能偷钱了。
杨素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今天那么憋屈过。
以前谁敢诬陷她,她上去就开始扯人家头发了,女的扯头发扇脸,男的直接拿着砖头跟人拼命,反正横的怕不要命的,谁怕谁。
可老陈头,她不能这么对他,他两个儿子的工作都得寄希望于他呢。
杨素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泪水涟涟了,“陈大哥,我恨不能以死明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