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救……咕咕……命!”
“我……咕咕……不会……放过咕咕……”
木桶边,黑豆挽着袖子,提溜着结衣公主的脑袋,一下一下往水里按,结衣公主拼命挣扎,可是敌不过黑豆的力气。
不远处,三个豆抱臂看着,见差不多了,青豆淡淡道,“好了,再按下去人就死了,细水长流,今后还有的是机会玩。”
结衣公主仅存的意识听到这句话,浑身忍不住抖了下。
她紧闭着眼,被黑豆提溜出来,黑豆松了手,她如同烂泥一样倒在地上,猛咳。
不知是哪个豆得意的笑。
结衣公主愤恨到了极致,她咳着咳着,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这是遇到了一群什么魔鬼啊!
青豆道,“哭哭啼啼的,还让咱们几个怎么睡觉?黑豆,把她丢出去。”
结衣公主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青豆。
黑豆手脚麻利,和红豆拉扯着她的胳膊,就把她拖出了屋子,紧接着绝情地关上了门。
眼下已经入了秋,外面虽不算冷,但对于湿着身子的人,却如冰窖一般,肆意的秋风吹来,结衣公主找了个井边抱着自己坐下。
今日的欺辱,她绝不会忘记!
没想到她们一个个人模狗样的,都是畜生!比她还坏!
结衣公主哪里受过这等委屈,纵是足够坚强,此时也不免泪如泉涌。
这冷寂的夜,湿透的衣服,斑驳的伤痕,狼狈的自己,短短几日,她就变成了这样!
而她,甚至一点进度都没有!
结衣公主又急又气,在心里诅咒了四季豆几万遍,终是禁不住,昏了过去。
议政殿。
白日里巡查了当地政务,晚上,陆璿召了几个大臣一起商量解决方案。
陆璿早早遣人通知沈檀兮不必等他,早些入睡。
直到子时,昏暗的大殿内,几个老臣已经熬不住,趴在案前,睡了过去,只陆璿还在执笔勾画批阅。
元禄实在忍不住,心疼地劝道,“陛下,你休息一下吧,政务是一时忙不完的。”
陆璿随口敷衍道,“快完了。”
元禄叹了口气,一个时辰前,他也是这么说的。
元禄出去了一趟,让人去备些宵夜,然后回去,继续站岗,问道,“陛下,您登基不久,该办的事是多一些,但您也要为了身子着想啊,奴才觉得,您比以前更忙了。”
陆璿闻言瞥了他一眼,紧接着勾唇浅笑,笑里掺着些许幸福,他道,“你不懂,过去朕勤政,是为了自己,为了大夏,为了百姓,现如今,又多了皇后和太子。”
元禄不懂。
陆璿难得有兴趣解释,“为君为父,朕要给湛儿做个好榜样,给他留下一个固若金汤的江山,至于皇后……你还未成婚,等你有了家室就知道了,婚姻也需要经营,尤其男子,要足够强大,才能吸引女子的爱慕,夫妻恩爱才能长久。”
元禄:……
元禄虽然已经习惯了自家万人之上的陛下对皇后无底线的溺爱,但也没想到能到这种程度。
古来都是女子讨好夫君,哪有夫君……
陆璿放下笔,“好了,今日便到这里吧。”
“你将偏殿收拾一下,朕就不去打扰皇后了,先在偏殿睡一宿。”
元禄立马道,“偏殿奴才已经收拾好了,陛下用过宵夜,再休息吧。”
陆璿对元禄的照料是最满意的,这也是为什么他特许未被施刑的元禄成为近侍的原因。
陆璿起身,临走时让人叫醒几个大臣,送他们去休息,然后去偏殿用了些东西,梳洗好,熄了灯,躺在空旷无人的寝殿里。
怀里空落落的,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自打成亲后,他几乎就没自己睡过,陆璿猛地闪过一个念头,要不现在去找兮儿吧?
下一秒,这个念头被他压了下去,他反应过来忍不住自我鄙夷了一番,他何时这般黏人了,成什么体统!
但……黏兮儿不算!
许是太累了,陆璿想着想着进入了梦乡。
炽烈的阳光透过窗户射入,照在那柄血迹淋淋的匕首上,她竟然要杀他!
大雨瓢泼的夜里,山路泥泞,他一身狼狈,从怀里掏出她要的花,她却一脸冷淡,毫不在意。
幽寂的树林里,他将她按在树上,生气质问,“你到底喜欢他什么,他这么对你?”
她嗤笑,“用你管?”
无数画面犹如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簌簌闪过,绕得他头昏,他站在一片漆黑不见五指的地方,突然,一道声音凉飕飕地响起。
“裴霄,她是个坏女人。”
“她靠近你就是为了杀你。”
“陆鄢,才是她的真爱。”
他听到他冷静的嗤笑声,“你疯了吗?”
“我没疯,该疯的是你。”
“她之前爱陆鄢,两年后,你又给了她机会,她却爱上了陆彧,独独不会爱你。”
“不,她爱我,她杀我是为了独占我,她没有爱过陆鄢,也没有爱过陆彧,她为我生儿育女,她怎么可能不爱我?”
“你确定?她诡计多端,骗了你那么多次,你确定她现在不是骗你的?并非她甘愿为你生子,你的儿子,是强求来的。”
“你是谁?你出来,你别以为你恶意挑拨,我就会信你的话,你懂什么!”
“我就是你啊,只不过我是清醒的你,而你,是被沈檀兮那个女人蛊惑的傻子,你一次次原谅她,宽纵她,你对得起自己吗?你摸摸你胸口的刀伤,只要你的属下再晚来一刻,你就真的死了。”
“她爱你,但她要杀了你,你爱她,你会杀她吗?”
陆璿的脸一时晦暗起来,他蹙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那道声音悠远而诡异,“承认吧,她根本不爱你。”
“你如今富有四海,既然她不要你的爱,那你就把恨,给她。”
“不……”
陆璿蓦地睁开眼,眼前黑蒙蒙一片,轻透的帷帐在夜风中摇曳,殿外,是风吹过树叶掀起的猎猎声,他的大脑一时像被腾空了一样,心,也莫名空落落的。
他下意识抬起胳膊,总觉得怀里少了什么?
紧接着,他想起来什么,锐利的眸瞬间寒意岑岑。
沈檀兮。
捅了他一刀不算,还费尽心机除掉了所有竞争者,当上了皇后。
哼,这样心机深沉的女子,想要就此一步登天,做梦!
男人心底的戾气如同星火燎原,很快一发不可收拾,他冷声叫来元禄,“沈檀兮现在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