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里边人就等雷金克去似的,战马一接进院门,院门居然出乎意料地自里面打开,刀疤连寻思都没寻思,一纵马,棕子跳过门栏进到庭院。
“希望山寨人,城主在议事大厅等候多时了,请晏寨主进来吧。”
一个身材健硕、精神饱满、发量稀疏、耳朵大于常人,一袭黑衣像是护院的中年男人很恭敬地给雷金克鞠躬。
黑衣人那双充满了狡黠的鼠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一副沾沾暗喜的神色,仿佛城主交办的差事他大功告成。
刀疤注意到,黑衣衣襟和袖口绣有火焰标志,他们是“赏金猎人”。
那氏兄弟曾经告诉过他们,城主府护院都是赏金猎人,常年奔走在扎罗各地,捕捉流放者。
由于希望城堡成立,让赏金猎人失去了营生,他们都投奔到了城主府。
看见眼前这个黑衣人,雷金克陡地想起来黑水河城堡那些黑衣人,自己两次被抓的景象历历在目,不由得怒火中烧,恨不能立马抽出砍刀劈了他。
雷金克骑马在庭院里转悠一圈,看见庭院四周站满了全副武装的身着黄衣的护卫。
前排快刀手,后排弓箭手,个个生得人高马大,神情彪悍,足足有三百人。
他们表情森然地看着雷金克,丝毫不掩饰眼中那股杀气腾腾的神色,仿佛在告诫对方城主府慎进,进了,就插翅难飞。
刀疤仔细张望,却没瞧见其他黑衣人。
只是了见不远处一所恢宏的建筑门口也站立了不少身着黄衣的护卫。
他猜测可能就像寨主揣测的那样,几十名黑衣人全部潜伏在了那个护卫保护的议事大厅里。
雷金克高昂地坐在马上,在红润光线照耀下,他的皮肤沉黑有如青铜,鼻梁伤疤线条在他宽阔脸庞上若隐若现,昭示着他无所畏惧。
“一群狐假虎威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他有些不屑地抿起双唇,鼻子轻哼一声,眼眸里透出一抹轻蔑和鄙视的眼神,毫不掩饰地骂道。
“小子,你们城主准备怎么招待我们这些希望山寨人?”
雷金克并没有急着让晏惜寒他们过来,他要把事情弄得四亭八当才能喊寨主他们过来。
“希望城堡人,对不住了,城主有话,只准晏寨主一个人入内,其他人全部在庭院外等候。”
黑衣人“嘿嘿嘿”讪笑几声,毫不掩饰脸上那抹狡黠之色。
“里面五六十名黑衣人掠杀我们寨主,而在外面,我们这些希望山寨人要面临着你们这近三百护城守卫的进攻,算盘打得不错。”
“希望山寨人,绿洲城又没请你们来,不服城主安排,你们可以打道回府,我好返回去交差。“
“我们希望山寨人还用你玩激将法吗?”
雷金克奚落道。
“小子,既来之则安之,就是龙潭虎穴,我们希望山寨人也要闯一闯。”
“更何况你们城主府还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只是一个乌龟五八蛋聚堆的地方。”
骂得真痛快,气冲斗牛,声震天地,气势之盛直冲云霄。
没点能耐怎么能如此狂妄,不早被人削马蹄子底下了?
被骂,那个黑衣人还不敢还嘴,他只能用狠狠地瞪眼珠子来发泄胸中不满情绪。
雷金克骑马走到庭院大门口,向晏惜寒等人招手,晏惜寒一夹马肚,闪电一个冲刺驰到门口。
晏惜寒陡地停住马,下马,众人随之,一个个眼神平静地把马缰绳都给了三名寨兵,让他们等在门外。
三名寨兵接马缰绳之前,都好奇般不约而同地扒门框往庭院里张望了一眼。
庭院森严,如临大敌的气氛吓得他们赶紧把脖子缩了回来。
彼此看着伸伸舌头,然后用惊异的眼光看着把马缰绳交给他们的希望城堡人。
可看了半天,他们的脸色突然由惊异变成了诡异,就好像希望城堡人没看见那些森然伫立在四周的守卫。
一个个旁若无人一般走进去,进去后用看猫啊狗啊什么的眼神很随意地看看四周。
那个大耳朵黑衣人就站在门口,不发一语,对每一个大步走进的希望城堡人都皱眉怒视。
但当看见一个身体愈发臃肿笨拙和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把森林狼带进去时,脸上的怒容陡地变成了恐惧。
快如眨眼,他本能地“噔噔噔”仓惶着后退几步,远离森林狼。
突然,进来希望城堡人抽出身上兵器,握在手中,四处散开,用蛇一般机警的目光警惕着周围,与那些守卫瞬间对峙起来。
贾思凡与马迪华则把森林狼约束在两人身边。
森林狼一进来,现场气氛陡变。
由原先城主府守卫占主导的剑拔弩张杀气腾腾的气氛,骤然之间,变成了由希望城堡人主导的游戏气氛。
再观那些威武雄壮的守卫,露怯的眼神都落在张牙舞爪气焰嚣张的森林狼身上。
这些森林狼半张着血腥大口,不断龇着锋利牙齿,吐出那长长的血红舌头,凶神恶煞般地瞪视着对面穿黄衣的守卫。
当狼眼与某个守卫视线对上时,守卫那不友好眼神里隐藏的那抹杀气,惹得森林狼口腔里发出了低沉咆哮般的警告,吓得某个守卫赶紧挪开视线。
晏惜寒慢步走进庭院并没有急于走进客厅,他想让司徒光与那些设伏的犊子们闹心一会儿。
一旦他们心浮气躁,就更有利于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
可那个黑衣人没有那么耐心,一脸焦虑相,有些不耐烦地紧着用眼睛瞟着晏惜寒和不远处那个建筑,可晏惜寒瞧都不瞧他一眼,直接忽略掉。
不管黑衣人有没有那个耐心,都左右不了晏惜寒。
只见他急急走过来催促道。
“晏寨主,城主已经在议事大厅备好了上等扎罗红叶茶,小的引寨主老爷这就过去。”
黑衣人腰弯下来,手臂抬起,做出了一个非常恭敬“请”的姿势。
“是茶刀子吧!还不止一把茶刀子。”
晏惜寒看着黑衣人那副奴才嘴脸,轻蔑道。
“是请我喝茶啊,还是让我早点去送死?”
他嘴角撇出一个嗤之以鼻的弯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