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见城主大人他们安全回来,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紧着问长问短。
看见他们身上都没有伤,也没有像是打斗过的疲倦,知道他们没有遇到危险,便一个个把心放到肚子里。
当然,楚雨菲看见晏惜寒等人安然无恙地返回,心中自是欢喜,一直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脸上那种不为人察觉的喜悦可能只有晏惜寒才能看出来。
晏惜寒给了她一个安慰般地微笑。
晏惜寒站在伙伴们中间,沉静而从容地看着围着他的众人,语气平和地说道。
“伙伴们,至此,魅鬼已经被我们全部剿灭。”
“我们现在就是休息,等明日离开前,众人还要辛苦一下,用我们的双手搬起石头,把这个矿口掩埋。”
“里面堆满了我们先祖的骨骸,不能让野兽糟蹋他们。”
“城主大人,我们都听你的。”
雷金克接话道。
“我倒是向城主大人建议,我们莫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工,闲待着也是待着。”
“你看看,这个矿口这么大,我估计我们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堵死它,我建议现在就干,留个走人空隙就行了。”
“刀疤,其实我也想到了。”
晏惜寒环顾四周,看见众人都是刀疤那种想要现在就开工的神情,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感动。
“伙伴们,如若你们不觉得疲倦,那我们现在就开干。”
“不不不不不。”
雷金克急忙伸出双手做出阻止的姿势,然后指指四周男人。
“城主大人,你和女人休息,我们这些男汉子出去干活。”
晏惜寒鼻孔嗤嗤两声,撅撅嘴角,斜睨了雷金克一眼。
“刀疤,那我是女人了呗?”
这句话说完,晏惜寒头一扭,带着众人踢踏踢踏走出金矿。
一出来,男子汉们立马感到了苫布里外两重天,里面温暖如春,外面却是冰天雪地般地寒冷,冷得哈气一出就在嘴巴四周结成了霜。
“难怪魅鬼在寒冷的地方能生存下来,人们根本就不会到这样寒冷的地方定居。”
雷金克举起手臂,环指四周,发表着感慨。
“你们看,连个活物都看不到,一片死气沉沉。”
“刀疤,看不见活物,不等于没有生命,生命无处不在。”
晏惜寒用手点点周遭树木。
“这就是生命的代表,它们在严寒中顽强地生长,没人知道它们生长了多少年,才长成这样。”
“我们走过这一路上鲜有河流,我敢打赌,冰封大地底下暗流涌动,生机一片。”
众人无不信服地点点头,个个都是欢欣鼓舞的表情。
“我们历经磨难,斗怪兽,战魅鬼,抗严寒,为扎罗扫清谈之变色的东西。”
“我们所做的这一切虽然并未让扎罗人所知,但我们问心无愧。”
“他们做不到的事,我们这些流放者用生命做到了,说明我们心中依旧存在善良和正义,现在我们又多了勇敢和胆量。”
晏惜寒声音提高了许多。
“我们经历极致苦难,几次经过生与死的考验,就是为了重生。”
“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不破不立,是否极泰来。”
“我们已经捱过最严酷寒冬,离春天还远吗?”
“诸位兄弟,我有种预感,我们会立足梦幻之城,在梦幻之城扎下根,成家立业,开花结果。”
这并非豪言壮语,而是实话实说,有一说一。
寒冷没有让他们有丝毫畏惧,他们心中清楚,等一会儿干起活来,会汗流浃背,驱走寒冷。
说干就干。
看似搬石头的活,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困难。
石头上覆盖了积雪,白天被阳光一晒,温度高时融化的雪水流进石缝,到了晚上再冻结,石块与石块冻成了一个整体。
这难不倒这些刚硬的汉子,更难不倒浑身力气无处使的晏惜寒,重若千万钧的棺材盖子都被他双斧砸得不得不移位,这些冻硬的石头又算得了什么?
晏惜寒根本不废话,从后背抽出双斧,运足力气,照着那些冻硬的石头就是一阵叮叮当当,只见幽光闪烁,山崩石裂,碎屑四迸。
没一会儿,整个矿口附近石头都被玄冰铁斧劈砸松动。
雷金克与阿虎分别带上自己人开始搬石头堵矿口,一直干到天黑,大半个矿口被堵住。
晏惜寒看了一下,不能再堵了,再堵进出就有点费事了。
他及时让众人停手,进矿道休息。
男人干活时,女人也没有闲着。
楚雨菲与阿紫带着森林狼在几里外的密林里猎到了两头驯鹿,带了回来,解决了晚上与明早吃什么的大问题。
姜诗雯、花叶子与医生三人,先是在距离矿口不远处用石头搭建了四个简易灶台,煮了四锅雪水。
两锅留着饮用,其他两锅等着两个女孩打回来野味好煮肉汤。
众人皆辛苦,晚上吃了顿肉和烧饼就早早睡下了。
次日,早饭后,众人收拾利落离开金矿前,晏惜寒指挥众人把矿口剩下的那个豁口用乱石堵上,才骑马离开雪山冰封谷往梦幻之城驰去。
晏惜寒根据那张牛皮纸的记载,带人辟过雪山后,一直沿着红土荒原边缘往西南方向驰行,进入荒凉的岩石丘陵地带,雪山便很快消失在视线之外,但寒冷的天气依然。
因寒冷,一路不见人迹,丛林里倒是有不少人与动物的骨骸,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死去的。
这里的密林极少见西部密如蛛网的溪流,有些干旱,饱经风霜的黑色乱石堆却不少,没人知道这里为什么有这么些乱石堆。
看着充满了诡异感,令人心慌慌。
人们谁都不主动说话,几乎都一言不发,因为口一张就往喉咙里灌寒风。
雪山脚下却没有水源,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遇过一个热水池,热气腾腾的空气中充满了硫磺的臭味,人可以不喝,有自备的饮水,但这么多马儿别无选择。
晏惜寒没敢让马儿多饮,解解渴就行。
看着牛皮纸标记的路程是骑程三天,但三天能不能走到,晏惜寒心里无底,还不知道路上能不能碰到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