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者挨几皮鞭,重者要发配金矿和挖石坑为奴,更重者要被弄残手足,让你终身乞讨。”
“他们人人都恐惧回去被处罚,所以就是战死,也不愿意被主子惩罚,没人遭起那罪。”
晏惜寒已然想到了这一层,如若没有严酷的纪律约束,谁能拼死一战?
想劝降可能很难,但他想试一试。
“井城主大人,他们这些人可以选择不死,投降本城主大人,本城主大人会像对待自己人那样对待他们。”
从晏惜寒那双清亮亮的眼神可以看出来,他没有撒谎,而是诚心诚意想降服他们。
他们就是小卒,是棋子,是那些掌控他们的人手中一把剑,杀他们再多也无济于事。
“晏城主大人,你想都不要想。”
“他们是一个整体,要死都死,要活都活,而且他们的家人还在梦幻之城,他们如若投降你,可以活下来,但他们家人的下场更惨,惨得罄竹难书。”
晏惜寒这下被难住了,即便他们有心罢战投降,但想到家人,也不可能投降,该怎么办呢?
晏惜寒回头瞧了瞧,彼此双方依旧剑拔弩张,紧张对峙着,清障队没有主动进攻,说明他们人人心中很矛盾,很纠结,打又打不过人家,不打又骑虎难下啊!
晏惜寒低头思考了许久,然后果断地抬起头,看着井氏兄弟说道。
“我去试试。”
晏惜寒转身,往前行了几步,用很沉静的眼神注视了清障队半天,看见他们人人眼中都隐藏着一抹很无奈很绝望的神情,便冷静地建议道。
“你们连后面那两个魔鬼脑袋都搞不定,如果我再放出两个真的魔鬼,估计你们的魂都得吓飞。”
“这样,我们都收起兵器,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你们说说看看该怎么帮助你们摆脱困境。”
怎么,即将决斗定生死的双方要握手言和?
井氏兄弟不置可否地摇摇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就在清障队不知该如何取舍的当口,突然,一个男仆大喊大叫的声音陡起。
别打了,快来看看这两个家伙吧!脸都变黑了,眼睛似乎也在变绿。”
晏惜寒扭身,手掌一摆让众人收起兵器,然后看了刀疤一眼,刀疤不发一言,身形扭动,“欻”地从清障队中挤过。
清障队队员只感觉到自己身体被粗暴地撞了那么一下,等意识到了什么的时候,眼神“唰”地变蓝了,后脊冷汗瞬间流下来。
这是人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如若有,那脑袋即使不搬家,身上也得中几刀。
那两个堡丁已经不再惨叫了,像是逆来顺受似的,脸上贴着一个可怖的魅鬼脑袋,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僵硬地喘气。
两人脸上皮肤半黑半白,眼睛正在变绿,变成魅鬼只是时间问题。
雷金克手往后一探,兰博刀在手,手腕一扭,两人的脑袋搬了家,断面流出黑乎乎的血水。
“过来几个人把尸体抬外面院落里烧了。”
雷金克扭头,眼睛盯着清障队队员喊道,仿佛他是他们的首领。奇怪的现象居然出现了,几个蒙脸人闷声不响地收起利剑,走出来,抬腿的抬腿,提胳膊的提胳膊,把两具尸体抬了出去。
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剑拔弩张的高度紧张局面,居然被两个魔鬼头颅打破了,瞬间全然没了那种生死相对的危机感。
趁着相搏双方缓和的机会,井柏正让弟弟守在这儿,他疯一样从那个假墙真门跑进内宅,家眷安全要紧,他心里不托底,得赶紧跑回去看看清障队伤没伤害他与弟弟的家人。
雷金克说完,他回转头,脚踩着一个堡丁的脑袋,把手中刀顺着魅鬼头颅双耳贯通,使劲往上一拽,魅鬼头颅嘴里撕扯着堡丁脸上皮肉脱离了堡丁脑袋。
众目睽睽之下,魅鬼头颅嘴巴张合,就像咀嚼东西似的,把撕下的皮肉吃进嘴里,没人知道最后皮肉去了哪里,惊得众人毛骨悚然,汗毛竖起。
雷金克如法炮制,把第二个魅鬼头颅也剥离了堡丁脑袋。
这个时候,马迪华拿来那个皮囊,张开口,脚一踢,两个魅鬼头颅滚进皮囊,他把口一扎,拎走了,看得清障队队员目瞪口呆。
雷金克用双刀挑着两个堡丁头颅不慌不忙地走出大厅。
这时,那两个堡丁尸体已经被浇上了清油,点着了。
雷金克把刀尖上两个头颅甩进火堆里,头颅瞬间被火焰吞没。
“把辽东猪尸体也抬出去烧掉。”
就像清障队跟辽东猪有仇似的,晏惜寒话音一落,呼啦啦围上来十几个人,大家抢着把他的尸体往外抬。
有个人跑到墙角,用手中剑戳起那个丑陋而狰狞的脑袋,接连吐了好几口唾沫,然后走出大厅,把头颅扔进火堆里,看着头颅刹那间被大火吞噬,他眼中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此时,井柏正满脸欣喜地跑了回来,告诉弟弟,清障队没有伤害两人家人,财物也没有动。
听了哥哥的话,一抹与哥哥一样的欣喜表情跃然井柏跃脸上。
晏惜寒看见井柏正返回来,几步走到他与他弟弟身边,用不容拒绝的口吻吩咐道。
“井城主大人、井总管,立马安排仆人清理大厅血迹,把有毒的酒和食物都倒掉,我们折腾到现在早饿得不行了,赶紧重新安排饭菜。”
兄弟两人根本就没觉察出晏惜寒口气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两人早被晏惜寒帮助他们解决掉了焦心焦肺的大问题而心里乐得屁颠屁颠的,哪里还能顾上口气对劲不对劲呢!
现场是够狼藉不堪的了,到处都是血泊和血脚印。
兄弟两人也顾不上是城主大人身份和总管大人身份,像个奴婢似的立马跑去安排真正的仆人去了。
没一会儿,跑过来十好几号端着水盆和手腕搭着抹布的仆人,他们一进大厅,也不用人支使,立马开始忙碌起来。
清障队看见院子里火焰快燃尽了,戴黑布的除去蒙脸黑布,露出自己原来的面目,然后蔫头耷脑、萎靡不振地返回宴会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