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天外问道
"；这是......"； 她疑惑地问道。 "；十万次轮回的情债。"；
陆离，或者说墨云轩的元神聚合体，轻轻握住两人的手，眼中满是深情，"；从今往后，我们共担这因果。"；
玉柱突然迸发无量光，那光芒如潮水般涌向三界，照得三界如同白昼。
然而，在光芒尚未触及的阴影里，初代鹏祖的恶尸正从星烬中缓缓睁眼，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真是...... 令人作呕的重逢......"；
通天路尽头的罡风撕开最后一道云障时，墨云轩的混沌翎羽突然凝滞。
眼前并非想象中的天宫琼宇，而是一片星骸铺就的荒原。
破碎的星辰残骸如嶙峋白骨，在幽暗中泛着诡异的磷光。
苏魅的狐尾扫过地面，带起的星砂在虚空中勾勒出模糊的战阵轮廓。
"；等等。"； 林洛璃的净世莲台突然降下金雨，雨滴触及某处凹陷时，青铜战车的轮廓从沙中浮现。
车辕上刻着的初代鹏祖妖文在雨水中渗出黑血，"；第三量劫，东皇部尽殁于此。"；
墨云轩的指尖抚过铭文，翎羽突然发出龙吟。
战车残骸中飘出的星砂自动凝聚成冰魄钉，每枚钉头都刻着 "；墨"； 字 —— 那是他独有的混沌道纹。
更令他心惊的是，这些冰魄钉上竟残留着陆离的元神波动。
"；不可能！"； 他的翎羽炸开三千星芒，"；我从未......"；
"；看仔细。"； 林洛璃的指尖燃起莲火，火光中冰魄钉上的道纹逐渐清晰。
那不是墨云轩的笔迹，而是陆离转世前独有的狐文！
星砂突然暴走，在荒原凝成往生桥。
三人踏上的刹那，时空骤然倒转。他们望见少年陆离跪在青铜祭坛前，正将冰魄钉刺入垂死的金乌卫心口。
祭坛上供奉的，赫然是墨云轩当年遗失的混沌翎羽！
"；陆离！"； 苏魅的九尾缠向幻象，却穿透虚影。
少年抬头时，瞳孔流转着青鸾的青铜光泽："；师尊，这是您教我的斩因之法......"；
墨云轩的元神突然刺痛，翎羽在掌心凝成量天尺。
尺身拍碎幻象的瞬间，真实记忆涌入灵台 —— 当年他自封归墟前，确曾将半枚混沌翎羽托付给陆离，却不知这缕翎羽竟成了因果的引子。
"；原来是你......"； 他望向荒原尽头耸立的青铜巨门，"；青鸾，出来！"；
门扉轰然开启的刹那，地动山摇。青鸾踏着金乌尸骸走出，脚下每具尸体都在瞬间化为齑粉。
她手中的东皇钟碎片泛着妖异紫芒，钟身上的裂纹里渗出陆离的元神碎片。
"；三万年了，你终于来见证东皇部的结局。"； 她的声音如金属摩擦，"；当年你为了镇压归墟，让爱徒替你背负弑神罪名，可曾后悔？"；
苏魅的九尾突然炸开焚世白焰，狐火中浮现陆离消散前的画面："；云轩哥哥，钟内有诈！"；
墨云轩本能地侧身，东皇钟碎片擦过翎羽，在虚空撕开青铜裂隙。
十万金乌怨灵自裂隙涌出，每只怨灵眼中都映着陆离转世为狐的虚影。
"；这是诛仙剑阵！"； 林洛璃的净世莲台升起十二品金莲，莲瓣却触及阵光即溃，"；阵眼是陆离的转世因果！"；
墨云轩的翎羽突然调转方向，剑尖指向自己眉心："；青鸾，你要的不过是我的道果。"； 混沌灵气逆流而上，将剑阵因果尽数引向己身，"；何苦牵连旁人！"；
"；旁人？"； 青鸾突然捏碎手中玉佩，陆离转世为狐的虚影在阵眼浮现。
白狐眉心的青丘狐印裂开，露出里面封存的墨云轩元神碎片："；你的好徒儿，可是自愿成为阵眼的！"；
白狐虚影突然睁眼，爪尖青铜莲子弹向墨云轩："；师尊... 快走......"；
翎羽贯穿虚影的刹那，往生桥突然自荒原升起。
陆离最后的元神在桥头凝实，他的身体正被剑阵吞噬："；师尊，弟子的因果线早已与诛仙阵同化。"；
他眉心的狐印突然炸开，露出下面的混沌道纹，"；唯有斩断......"；
"；闭嘴！"； 墨云轩的混沌灵气突然暴走，星砂凝成十万道锁链缠住剑阵。
苏魅的九尾燃起涅盘真火，狐火顺着锁链烧向阵眼。
林洛璃的莲台突然分解，十二品金莲化作利刃刺入青铜巨门："；夫君，门后是初代鹏祖的......"；
门内迸发的青铜洪流吞没所有声音。
墨云轩在混沌中抓住陆离的元神碎片，却发现碎片深处藏着半缕熟悉的道韵 —— 那是他当年在葬仙谷留给苏魅的护心咒！
"；原来你早就......"； 他猛然转头，望见苏魅的九尾正在洪流中晶化，"；不！"；
林洛璃的残魂突然融入莲刃，净世莲火在洪流中撕开裂隙："；带他们走！"；
墨云轩的翎羽裹住苏魅与陆离的元神，却见她的身影逐渐被青铜吞噬："；告诉转世的我......"；
"；你自己去说！"； 他挥羽斩断时空，将二女元神封入三生石，转身扑向裂隙，"；璃儿，抓住我的手！"；
青铜洪流突然静止。
初代鹏祖的叹息自深渊传来："；值得吗？"；
墨云轩握住林洛璃即将消散的指尖，混沌灵气燃尽最后星砂："；三界若无情，要这道何用！"；
天地在他的怒吼中震颤。
青铜巨门轰然倒塌，露出门后无尽的星河流转。
陆离的元神碎片突然发出清光，在墨云轩掌心凝成桃树种。苏魅的九尾残片化作白狐虚影，轻轻蹭过他的手腕。
"；夫君，看。"； 林洛璃的声音带着释然，她的残魂正在星河中重组，"；归墟海眼的星灯亮了。"；
墨云轩望去，归墟方向十万星灯齐明，每盏灯芯都跳动着陆离的元神碎片。
灯焰中浮现少年在轮回镜前跪求孟婆的画面，他看见陆离在往生桥畔跪求判官延缓轮回，只为能在下一世更早找到师尊。
"；原来这些因果... 都是你......"； 他低语着，将桃树种埋入星土。刹那间，荒原上长出十万桃树，粉白花瓣随风飘向归墟。
青鸾的虚影在桃林深处显现，东皇钟碎片悬浮在她掌心："；你以为毁了巨门就能改变命运？"；
墨云轩的翎羽突然刺入自己心口，混沌血珠滴落在钟上："；本尊的命运，何须他人掌控！"；
钟声轰鸣，东皇钟突然炸开。
陆离的元神碎片在钟声中重组，化作白狐虚影跃入墨云轩怀中。苏魅的九尾残片融入狐尾，林洛璃的残魂落在狐耳上，化作一枚青铜耳钉。
"；师尊，我们回家。"； 白狐的声音带着陆离的笑意。
墨云轩揽住白狐与林洛璃的身影，混沌翎羽划破星空。身后传来青鸾的尖啸，却被桃林的花香淹没。归墟海眼的星灯连成银河，指引着他们返回的方向。
三日后，青丘桃林。
墨云轩将陆离的元神碎片嵌入新坟，碑文上 "；爱徒陆离"； 四字突然浮现星砂纹路。
苏魅的九尾残片在坟头生根，长成一株参天桃树。林洛璃的残魂融入桃枝，每当风起时，都会传来她轻柔的歌声。
"；接下来如何打算？"； 白狐趴在墓碑上，尾巴扫过碑文。
墨云轩摊开掌心，星砂自动凝聚成三十三重天的星图。某个遥远的星点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那是青鸾残留的气息。
"；天外还有更高层面的存在。"； 他的声音如万年玄冰，"；青鸾的算计，不过是个开始。"；
白狐突然化作人形，陆离的虚影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师尊，弟子想在轮回前听您讲完葬仙谷的故事。"；
墨云轩轻笑，指尖点燃轮回灯："；好，这次为师讲个完整的......"；
星砂在虚空中铺就往生桥，桥的尽头，新的轮回正在等待。
苏魅的九尾残片在桃枝上摇晃，林洛璃的歌声混入晨露，归于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