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一脸已被掏空的表情,强忍着恶心将戒指还给了奚曦:“行了,他们都睡了……”
“怎么样?打探出什么情报来没?”奚曦重新戴上戒指,只觉得像戴了个滚烫的火圈。
“虽然不忍直视,但这枕边风真还可以……”程旭猛喝一口水,点开光幕私信界面,通过私信的方式记录下刚刚所得知的一切情报。
大和护卫队现有近两百人,车辆总计二十余辆,于求生游戏中,已然属于极其富庶之存在。
据芮晓敏与那天皇的事后交谈可知,该组织分为数个队伍,诸如路况探查队、物资收集队、后勤队……
言至此处,程旭不由得沉默了。对面人数居多,按理来说各方面也更为拔萃,岂是他们寥寥数人所能应对?
……
破晓时分,十二辆墨绿色商务车领头碾过结冰桥面,履带碾碎冰晶的脆响惊飞成群海鸟。
领头车后方赫然出现了一辆豪华房车,一层的餐厅窗帘忽地被拉开,芮晓敏裹着貂皮大衣对外头的冰天雪地挥动镀金咖啡杯,脖颈上的项链在晨光里折射出淡淡的辉光。
趁着早晨雪停期间迅速赶路成为了当下共识的求生宗旨,大和护卫队也不例外。
她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象,又瞥了一眼餐盘里松软热腾的面包,心中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房车内富丽堂皇,温度十分适宜,听说是集中资源彻头彻尾改装过的,自然比她的小房车要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芮晓敏当下便产生了一个强烈的念头——她要想办法住进这辆房车。
每日发硬的冰冷黄油和供不了多少暖意的炭火炉子已然满足不了她愈发膨胀的欲望,她看了看四周,暗戳戳打起了算盘。
她年轻貌美,又有平常女子没有的委身耐力与那方面的特殊技术手段,想要跻身于大和护卫队上层只是时间的问题。
实际上,她原本亦曾考虑过不必急于求成,只要循序渐进、水到渠成、步步高升即可。然而,自严寒来袭、车窗破裂之后,芮晓敏深知她已无法再继续等待了。
凭什么?凭什么作为天皇的女人,她的住处比那几个小队长还差劲?
芮晓敏愤恨地想着,没有察觉到脖颈上的心形项链正暗中闪烁。
脚步声响起的时候,芮晓敏正娇里娇气地给天皇喂着面包。
一个长相普通且寡淡的中年女子踩着驼色羊皮靴快步走下旋梯,淡淡地看了一眼你侬我侬的二人。
天皇看到了中年女子略带嘲讽的眼神,霎时没了兴致,对着芮晓敏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司需要静养。”中年女子的话语里混着手术刀般的寒意,纤长手指划过芮晓敏的肩头,“请。”
芮晓敏听不懂岛国语,但却看懂了她的手势。
女子白大褂口袋里隐约可见玻璃药瓶的轮廓,瓶身标签印着模糊不清的标志。
面上不免有些难堪,芮晓敏扭头看向天皇,就要挤出泪珠卖一番茶,企图从他眼里看出一丝挽留的讯息。
可惜猪男目光前视丝毫不移,完全没有在意到芮晓敏的情绪。
心里扬起一股愤恨之感,但芮晓敏没有表露出来,她勉强扯起一丝微笑冲着肥头大耳的男人鞠了一躬,随后扭着腰肢走下了车。
“矢田司,我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这是芮晓敏下车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但是她没听懂,只觉得是正妻“摆架”,特地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地说岛国语。
天公不作美又下起了大雪,车队停车稍作整顿,五十米外,裹着破毛毯的劳工们正就着雪水吞咽发霉的压缩饼干,有个男人突然呛咳着吐出半块绿毛。
芮晓敏有些恶心地瞥了这些“下等人”一眼,随后朝着自己的小房车走去。
高跟鞋踩进积雪半尺深,在路过一处帐篷时,芮晓敏不慎扭到了脚踝:“他娘的,太晦气了!”
她一改昨晚的娇媚作态,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嘶,好痛……还是让罗妈背自己回去吧。芮晓敏打开光幕十分不耐烦地私信了罗倩。
身旁的下等劳工还在干呕着,芮晓敏捂住鼻息,一点点绕路朝着路灯方向走去。
就在她即将靠近路灯时,一丝细微的声响从周边的电表箱后传了过来。
“嗯,物资在手上了,你放心……他不会知道的。”
这是宫野的声音?他在和谁通话?!
芮晓敏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点开了翻译器。
“矢田司那货,运气不错罢了,他原本只是幼儿园午餐的厨师,干着最低等的活计……就是啊,当初要不是嫌东市房价太贵,将就买了房车,他能起点那么高?”
“他老婆倒是个可用人才,懂医……对,对对…”
“所有兄弟的心血都在那狗东西身上……帛之竞要不是靠老子,他能获得第一?”
“老时间清点一下物资,我们AA……对……”
……
手机翻译器显示的话语让芮晓敏心头一惊,顿时警铃大作,似是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不由得心中狂跳。
捂住鼻口的手颤抖起来,她顾不上脚踝剧痛,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另一边,奚战涛一家正按住抽搐的程爸,父子俩将青铜钓竿烧得通红,狠狠地抽打着程爸与程妈。
“骨气还不小……”奚郧辰狞笑着将烙铁按在程爸后背,“这会儿怎么不嚷嚷了?!你不是很会给那贱人母女撑腰吗?”
他送了后勤队队长藤岛太郎整整一袋压缩饼干才换来的私刑权利,这会儿要好好耀武扬威一番才是。
“小点声,别把折磨死了!”罗倩杵在帐篷口望着风,嘴上说着一套,眼底却布满了嘲弄。
皮肉焦烟腾起的刹那,程爸突然暴睁双目。止不住哭泣的程妈只能跪倒在地不停给这三人磕头求饶。
“无论怎样,你也太便宜那狗队长了,忘了藤岛他当初是怎么给我们下马威了吗?”奚战涛一想到压缩饼干就心痛,这可是他从程爸车上偷来的,特地没上交!
底层劳工伙食那般差,每次只能抠点芮晓敏吃剩下的渣渣充饥。本想靠这饼干熬上个十天半个月,没成想败家子居然这般挥霍,真当是以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呢?
听到丈夫这般数落儿子,罗倩有些不乐意了,她刚想开口,就看到帐篷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二、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