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众人围着秦煜之时,一片其乐融融之际,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
“哼,谄媚君上得来的恩荣,秦侯莫要以为这侯爵之位就坐得稳了?”
听闻此言,原本还算热切的气氛骤然一寂,秦煜循声望去,发现是个不相熟的年轻官员。
“阁下是?”
“在下丘穆陵元青!”
丘穆陵元青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秦侯,你不过是靠着几句诗文,谄媚君主,哄得陛下开心便得了这高位。你看看这朝堂之上,哪位大臣不是兢兢业业,为北戎鞠躬尽瘁多年才有今日地位?”
“而你,短短时日,就凭陛下的偏爱平步青云,这难道不是奸佞之道?”
丘穆陵?这也是八姓世家之一,而且听说丘穆陵家一向和贺楼家亲善有加,怪不得这家伙会冒出来,原来是要为贺楼家出头啊!
秦煜面色不变,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丘穆陵大人这话就偏颇了,陛下封赏是看我之才学,你说我行奸佞之事,可有证据?若是没有,大人这般无端指责,是何居心?”
丘穆陵元青冷哼一声,“你的才学?不过是些讨好陛下的华丽辞藻罢了,真正的贤才应如战场上杀敌报国,或是治理一方百姓的官员,哪像你这般只会邀功取宠!”
闻言秦煜轻轻一笑,“丘穆陵大人应该并不了解本侯的过往吧?上阵杀敌?北戎上次与大周的作战,本侯全场打满!抓住军中奸细的是本侯,为军中筹集物资的是本侯,破坏大周战略纵深的是本侯,连燕陵城的城墙也是因为本侯设计才能拿下!”
“治理一方?燕陵城经历兵灾人祸,百废待兴,是本侯一砖一瓦的将其重新打造,让其从原本的边疆苦地,成了我北戎贸易的窗口!光上个月一月时间,燕陵城就为我北戎带来了不下十万两白银的税收!”
秦煜镇定自若地开口说道:“本侯行得正坐得端,说这些并不是要为了自己夸功,而是想问问丘穆陵大人,本侯自问虽然不算什么劳苦功高之辈,但也是为我北戎兴盛做出了能看见的努力的,怎就成了奸佞?倒是大人这般急于贬低他人抬高自己,怕是另有图谋吧!”
听到了秦煜的话,丘穆陵元青一时语塞,脸色飞速的涨红起来,他本来只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上秦煜两句,羞辱羞辱对方,好让秦煜下不来台,哪想秦煜会这么不要脸的夸赞自己功绩?
不过丘穆陵元青好歹也是世家子弟,他迅速平缓了心态,“那本官就问问你,你一个小小的县子,短短时日便被封侯,是不是有些过于急躁了?若是其他同僚有这般战绩和功绩,是不是也应该和你一样受此待遇?”
丘穆陵元青的这一番问话也是有水准的,他知道秦煜肯定不会说出“是”这种话来,那样秦煜就真的成奸佞了。
可他又知道,秦煜也绝对不会说不是,毕竟这封爵一事是拓跋天宝自己决定的,他要是说了不是,那岂不就是对拓跋天宝表示不满?
果然,秦煜面色不变,轻轻一笑,“大人这话就说错了!封侯一事是陛下根据我的功绩和功劳所做出的决定,我自然是没有异议的,而其他的臣僚是否有资格获得实封侯爵,并不应该由我来说决定,而是应该由陛下决定,毕竟这是他的封赏!”
“你!”丘穆陵元青气的脸上一阵涨红,心中暗恨秦煜油盐不进,却又找不到反驳之处。
秦煜微微一笑,又接着说道:“当然了,如果大人觉得封侯一事,我受之有愧,那也可以去面见皇上,陈述你自己的想法,我相信圣明的陛下是会考虑到你的意见,如果觉得我实在配不上封爵一事,那也可以直接撤回对我的封赏!”
闻言丘穆陵元青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虽然年轻气盛,但是不是傻子,他当然不认为自己和自己背后的丘穆陵世家有能和拓跋天宝叫板的实力。
而且拓跋天宝刚刚才在大兴殿里面把贺楼家的罪行当着朝臣和文武百官的面说了出来,这会大概率正是对这些世家成员心中窝火的时候
这时候自己找过去告状,那不是自找苦头么?
“丘穆陵大人若无他事,请便吧!”
见这厮没有话说,秦煜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
看着丘穆陵元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秦煜心中冷哼一声,就这种货色还妄想和自己对线,怕是还得多练几年啊!不过看样子贺楼家在朝中的威信还是很高么,这不还没怎么样呢,这就有人跳出来帮他们鸣不平了。
“秦侯真是好口才,丘穆陵元青从小就有神童之名,是丘穆陵家内定的下一代家主人选,结果被你气的说不出话来,实在是让老夫佩服!”
这个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秦煜转过头,发现是独孤信笑着迈步走了过来。
这老东西刚才借着帮自己的名义用话损自己,秦煜虽然知道他是好心帮忙,但脸上也不可能开心的起来。
“大司马,你下次就是想帮忙也能不能挑个好借口说?”
秦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开口说道:“你这想让我记你人情我都做不到!”
“嘿,谁稀罕你小子的人情?在北戎,老夫的面子不比你好用多了?”
独孤信嘿嘿一笑,他伸手拍了拍秦煜的肩膀开口说道:“你小子现在也是侯爷了,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您老可是国公,地位比我这个侯爷高多了,羡慕我一个侯爷,还是县侯做什么?”
秦煜忍不住撇了撇嘴,县侯按品级算的话是从三品,往上是从二品的县公,然后是正二品的郡公,最后才到从一品的国公,而独孤信的国公又不同,额外加了一品,算是正一品,除了皇帝自己和超品的亲王,整个北戎属他最大。
“不一样,不一样。”
独孤信笑着摆了摆手开口说道:“我袭爵的时候就是从一品的国公了,你小子可是从一无所有,硬生生爬到的县侯,比老夫这个爵位可是值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