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通,肖鼎诚的出现让这些更说不通。
宴会上,肖鼎诚那番话后,凌涟第一反应这是不仅仅是狗血三角恋,更是顶尖家族对一流家族。
但依旧没有脱离这三角恋,她以为梁乐敏想利用家世打击原主,要原主知难而退,不要觊觎她的男人。
似乎这是最能解释几个人的关系。
可如果是狗血三角恋,又有肖鼎诚什么事?
他莫名其妙冒出来做什么?总不见得肖鼎诚对梁乐敏有意思?
如果是这样,他提出的帮助就不是那样的。
真是一团乱线。
凌涟在笔记本上又写了几个人名:梁乐敏、陆景涵、消失的心上人、顾凌涟、肖鼎诚、顾家。
也许方向错了,肖鼎诚的出现该放在第一位考虑。
他不会无缘无故说出那样的话,抛开狗血三角恋去思考的话……
顶尖家族对一流家族,那么就是梁家对顾家?
梁家对顾家?
这么想,似乎就通了。
陆景涵只是一枚棋子,原主喜欢陆景涵,两家又是世交,自然没有什么戒心。
梁家利用陆景涵弄垮或得到顾家,反而是兵不血刃的借刀杀人。
反过来说,陆景涵愿意替梁乐完成这件事,梁乐敏是幕后主使八九不离十,至于是不是心上人根本不重要。在原剧情中,这心上人就消失了,可见只是个表面的幌子。
至于梁乐敏是不是对陆景涵有真心,压根不重要了。陆景涵只要能把顾家弄到手,就值得梁乐敏看重。
这整个一出只是一场披着恋爱皮的商战……只有原主一直当恋爱来着……
啪嗒——
笔咕噜噜从笔记本边缘滚到了两页的中心。
凌涟坐到书桌前,凝眸沉思。
推论顺理成章,但仍然缺了最关键的一环:动机
——为什么梁家会这么做?
没有动机,这推断还不如狗血三角恋来得可信。
如果再往狗血三角恋上想,肖鼎诚又是个什么角色?
他是一个原剧情中没有出现过的人,代表着异数。
她得好好想想。
一阵风穿过窗户,吹得笔记本的纸张哗啦啦翻起,那一页已不知翻过到哪里,就此淹没。
风吹进来,窗帘扬在陆景涵的眼前,微凉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
陆景涵躺在床上,一手搁在额头上,回想梁乐敏的话。
她居然还想着两人有未来?
真是自信啊,在提出那样的要求之后,居然还认为他真的不介意?
如果梁乐敏足够喜爱他,就不该这样要求,可见比起他,她更想要梁家继承人的位置。
其实这没什么好比,将心比心,如果是他,他自然也会更看重继承人的位置。
但……
他就不能容忍让自己喜爱的人为这件事情牺牲自己。他不能容忍自己喜爱的人投入别人的怀抱,与别人亲密无间。
同样,换一个位置,他不能容忍喜爱的人这么要求他。
周恺要是知道他这么想,一定会嘲笑他不是个男人。
男人可以有喜爱的女人,也可以有疼宠的女人,这不矛盾。
男人是天生的猎人,猎艳是本能,哪里会嫌弃女人多呢?
如果是周恺,大概会坦然地接受这个“任务”。
可惜他不是周恺,他只要确定一个女人就行了,再多就是浪费精力了。
就像对顾凌涟,不冷不热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要是不能确定那个女人是梁乐敏,那么就只有顾凌涟了。
至于到时候,能给顾凌涟多少关注,大概就是基于对妻子的关注吧。
陆景涵叹了口气,可惜事情总不会按照想的来。
她不是顾凌涟了,但她吸引了他的关注。
她太过瞩目,连梁乐敏都黯然失色。
他现在可以肯定他不想要梁乐敏了,他只想要她——“顾凌涟”,现在的“顾凌涟”。
他忍不住想将所有的视线都投注到她身上,想让她看着自己,注视自己。
想要执起她的手,一直握着,到永远。
陆景涵摸了摸胸口,心跳得有些厉害。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绪,连面对梁乐敏,都没有这么汹涌激烈。
如果这是爱的话,那么他承认他现在爱上了她。
原以为对梁乐敏是认真的,现在看来只是不明白所谓的爱,将一份刺激的挑战当成了爱。
他更清楚,对以前的顾凌涟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情绪。
某种意义上,似乎这也算圆了顾凌涟的美梦。
“哈。”
陆景涵笑出了声,即使是同一张脸,但两个灵魂显出的姿态完全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
手机响了两下,在黑暗中亮又暗,打断了他的思绪。
陆景涵伸手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到眼前一看。
又是梁乐敏的信息。
她可是真的着急啊!
何必呢?
按照她的计划,这件事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至少需要三五年。
梁乐敏要他先安抚好顾凌涟,让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最好在毕业之前能订婚,毕业后直接结婚。毕业后三年里,逐渐掌握顾氏的股权和事务执行。
如果是原来的顾凌涟,安抚很容易,没什么挑战。
挑战是现在,他跃跃欲试,挑战越大,胜利的果实越香甜。
回完短信,他把手机扔在枕头边。
不愧是梁乐敏,连促进关系的法子都有了。
还真是不择手段。
要是出了意外,搞不好就不需要他了,但显然她没有这个想法,不然没必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她一面着急,一面又用这么费时的计划。
该说她小心翼翼,稳中求胜?
但他不愿意她胜了,她胜,对他没好处。
他要陆家存续,有顾家也能办到。有了顾家,才能有顾凌涟。
如果梁乐敏胜了,顾家就没了,她自然不可能留在他身边,届时他也得回梁乐敏身边。
梁乐敏不是他要的,他不需要回她身边,他也不需要配合她的计划。
保下顾家才是根本。
不过她的计划,他可以稍加利用,毕竟是为了促进关系的,机会不能放过。
这么想着,陆景涵心情愉快起来,舒畅地闭眼休息。
一个月悄无声息地过去,脱去秋日的燥热进入初冬的微寒。
自此凌涟去过别墅聚会后,学院里的同学们对她的态度转变很大,讨好居多。
陆景涵一如既往地往艺术设计学院跑,都快成了半个艺术生。
“你都不打算回法律学院了吗?”凌涟扯扯嘴角。
“考试的时候就回去了。”陆景涵笑着弯腰看她,“你在担心我的学业?”
凌涟冷冷地瞥他一眼,“你想多了。”
“嗯。”陆景涵摇头,“至少你现在不赶我走了。”
凌涟看他一眼,不再作声。
她不赶他走,自然有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