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金丹震动,黄天晋大惊。
化神期和筑基期虽然只差了一个境界,但进入化神期,便等同于有了神仙手段,下五境修士皆为蝼蚁。
翻手之间,捏爆金丹,搅碎元婴,轻而易举。
黄天晋脸色煞白。
叶姝握住月烬的手,如同云朵包裹住雷霆:“行了。不小心伤到了他,他这个小气鬼,又得狠狠在我头上记一笔。”
黄天晋大口大口呼吸,好半天才缓过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向月烬:“你真是化神境?”
“嗯哼。”
“你都化神境了,怎么还看得上叶姝?”黄天晋颤抖着软绵绵的手指着叶姝。
叶姝气恼瞪过去:“让你注意言辞!你聋吗?”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起来,宁杭出声劝架:“执法长老在等着,别拌嘴耽搁时间。”
叶姝回过头,一副乖巧模样。
叶姝老实了,宁杭看向黄天晋。
黄天晋对宁杭很是敬重,点了点头,表示不会再闹了。
但心里不舒服,实在难以化解。
黄天晋看向叶姝背影,暗道修仙一途选择大于努力,死缠烂打成为扶光仙尊的关门弟子,又能准确从一众男修中找到月烬这个上五境道侣。
黄天晋再看向月烬,越看越不顺眼,小声嘟哝:“男人穿粉,自恋且蠢。”
月烬手指掐诀。
黄天晋的嘴被封住。
“唔唔唔!”
……
四人抵达执法堂。
执法堂内,风冲和风扬都在,风冲坐在左侧,风扬立在他身侧。
执法长老坐在正中间,满面肃容,十分威严。
叶姝刚踏进执法堂,强大的威压就压得她喘不过气,月烬虚扶她腰,她才好了些。
叶姝低声道:“谢谢。”
没有月烬,她怕是刚进这个门,就得向面前这群人跪下去。
月烬支撑住了她的尊严。
执法堂长老骆正严猛然呵斥:“叶姝,你可认罪?”
叶姝抬头看向上方:“敢问执法长老,我该当何罪?”
“杀害同门乃是我宗大罪,你在琉光王朝杀害风脉风霓裳,其罪当诛!”
骆正严身为执法堂长老,面容冷肃,每根花白的头发丝里都充斥着肃杀的压迫感。
叶姝挺直了背,朗声说道:“我不认罪!”
风冲拍桌而起,指着叶姝怒道:“事到如今,你还嘴硬!”
叶姝看向风冲:“风脉脉主,玄天宗宗规,晚辈不可以下犯上,长辈亦不能仗势欺人。这里是执法堂,自有执法堂公正判定我是否有罪,望你自重!”
仙门大比上,叶姝接连赢下星月宗月烬和天岚宗徐玠,夺得剑道第一,狠狠涨了玄天宗气势,替玄天宗扬威。
执法堂弟子温雪出声道:“风脉主,执法堂会公正处理风霓裳之死。若风霓裳真死在叶姝手里,无论她如何巧言善辩,也扭曲不了事实,改变不了判罚。”
温雪并非剑修,但她也曾习剑,深知叶姝剑意如滔滔江河如滚滚天雷,大开大合,有着女剑修中罕有的辽阔剑意,将叶姝当做女修楷模,期待着女剑仙的诞生。
温雪曾不畏强权,处置过火脉脉主脾气暴躁的嫡传徒弟,处置过水脉因私心损害宗门利益的内门弟子,处置过风脉欺压同门的嚣张之徒,铁骨铮铮,执法堂内颇有名声。
执法堂的弟子都看向风冲。
风冲悻悻坐了下去。
风冲落座,骆正严再度开口:“把人证风玉带过来。”
风玉整个人都很憔悴,像是饿了好几个月,瘦骨嶙峋,眼神惶恐慌乱,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头发松松垮垮有些凌乱。
风霓裳死后,她偷偷摸摸逃回玄天宗,精神压力一直很大。
风冲怪她没有保护好风霓裳,根本不去想她才筑基期,如何保护一个金丹期的师妹。
风扬更是说她重利轻义,平日里拿了风霓裳那么多好处,遇见危险却独自逃跑。依风扬的意思,她如今苟活,还不如陪风霓裳一起死了。
风霓裳死后好几个月,叶姝仍旧下落不明,风冲和风扬将怨气和恨意全都发泄在她身上,没有打她,没有罚她,但整个风脉的气氛压得她喘不过气。
好似,她活着,就罪大恶极。
风霓裳活着,压迫她,死了仍旧不放过她。
风玉见到风冲和风扬都在,决定演好最后一场戏,彻底从这场无言的暴力中解脱出来。
扑通一声,风玉跪了下去,声泪俱下:“骆长老,还请你替霓裳师妹做主啊!”
骆正严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说来。”
风玉抹着眼泪,哽咽着断断续续说道:“鬼帝是散修组织头领,在琉光王朝为非作歹多年,我们安排在皇宫的弟子将其当做琉光王朝最大的隐患。叶姝却和鬼帝勾结,杀害宗门弟子,又以玄天宗弟子的身份做琉光王朝的国师,掌管天命司,给鬼帝行方便。天命司的风脉弟子拼死传出消息,霓裳师妹带着我去镇压,竟是不想……不想这叶姝……”
风玉指着叶姝,抬头目眦欲裂控诉:“是叶姝杀了霓裳师妹!”
叶姝:“……”
演得跟真的似的。
风冲看向骆正严,施压说道:“人证在此,岂容叶姝再狡辩!”
风玉回来后,骆正严便让人去查她的证词是否属实,执法堂的弟子出去了好些。
骆正严派人去将各方证据取来。
风冲不满骆正严磨磨蹭蹭:“证据早就收集到了,你也该看过了,何须多此一举!”
骆正严不想和风冲起正面冲突。
不喜风冲做派的温雪当起了嘴替:“风脉主,执法堂做事,向来讲证据,走流程,若是证据还没到,便定了叶姝的罪,以后还如何审理宗门大小案件,如何服众?不消片刻,师弟师妹们便会呈上证据,您何须着急这一时半会儿?”
叶姝当然知道风冲在急什么。
风冲偏袒风霓裳,哪怕风霓裳杀了人,他也定会护着风霓裳。
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所以他担心扶光也会这般不讲理地护着她。
温雪字字句句都有道理,风冲只得按下焦躁的心,同风扬耳语了几句。
风扬转身离开执法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