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没过多久便停在了摄政王府的大门。
不过这次进入摄政王府时,宋晚明显发现摄政王府的下人们瞧见她时,比从前更恭谨了几分。
虽然从前他们也从未慢怠过她们。
但是她能明显的感觉到,那不一样……
一路顺畅的进入君九宸的书房后,不出所料的,君九宸仍在低头翻阅奏折,宋晚想,得亏他本就是个不爱玩闹的性子,不然非得闷坏不可。
只是这次见到宋晚进来,君九宸倒是极快的将手中的奏折放了下来,一双点漆的眸子在看到她的时候,乍然划过一抹华光。
“不是去了相府?怎么过来了?”
宋晚只在君九宸身旁站定后,将手中的锦盒放在了他眼前。
君九宸看了一眼她带着几分沮丧的脸。
“怎么了?没有发现?”
宋晚闻言点了点头。
“能试的办法都试过了,这东西瞧上去的确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镯子。”
只是这句话说完,她的话锋却又一转。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既然这镯子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异常……或许,是里面有什么关窍也说不定……”
只是这东西毕竟是重要的物证,她看不出,说不定是她学术不精,或许换一个人便能看出来了也说不定。
若是砸开后没有发现问题,反而会让一些证据消失。
所以,她做不了这个主。
只是宋晚的念头才刚刚走到这里,便见君九宸已然从容的自锦盒中拿出了那个镯子,放在面前的桌案上,而后,极为随意的拿起了一旁的镇纸……
果断的朝那镯子砸了下去……
而后,桌上那枚镶金的玉镯,便立即应声而断。
宋晚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断成两截的玉镯。
\"你.....\"
他,就这么……
给砸了?
君九宸只神色淡然的将镇纸放回案几。
这玉镯他已然让五行司的人查验过,若是她也查不出异常,那这玉镯留着也是无用,她既然有怀疑,那砸了又有何妨。
如此想着,他朝宋晚扬了扬下巴。
“还不看看?”
宋晚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收敛了心神,走到君九宸坐椅旁,俯下身子低下头去检查桌上的手镯。
君九宸见状朝一旁移了移,忽然将她按在了自己那宽大的太师椅上。
宋晚被他这副举动弄的愣了愣,不由侧头看了他一眼,便见他只一副泰然自若,安静的看着她查验的模样。
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才重新侧过头去,仔细的看起了那手镯。
而很快,她便瞥见玉镯其中一处断口处有一道极细的缝隙。
而那缝隙挑开后,内里很快便出现了一些细细的白色粉末。
宋晚取了些许粉末放在鼻端轻嗅,而后,她的心便猛地一跳,不由自主的侧脸看向君九宸。
“王爷……这味道,似乎是附雪子!\"
君九宸不懂医,自然也不知道她口中的附雪子是什么。
“有毒?”
只是这次,宋晚却没有继续开口,只是快速的站起身来,自房中的一侧拿来一个白色的茶盏,朝里面倒了一杯水,而后才走回座椅前,捻了一些白色粉末,放入茶盏之中。
而那粉末在落入水中后,却并未消融,反而很快便凝结在一处。
宋晚见着眼前的画面,也终于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再次转过身看向君九宸,眼中划过一抹飞扬的神采。
\"王爷,当真是附雪子!”
“有毒?”君九宸只十分耐心的重复了这两个字。
宋晚却摇了摇头。
“不,这东西不仅无毒,反而对女子身体大有益处,只是这东西却独独与艾草相克!尤其……是红艾!”
“而先前王爷带我去看魏皇后的脉案时,那位秦太医给魏皇后用的,便全是红艾!而且分量极重!”
“若魏皇后时时刻刻带着此物,又常年服用带有红艾的药物,长年累月下来,这体寒的症状不仅不会减轻,反而身体亏损会日益严重,直致不孕。”
宋晚说着只觉怀王这番用心着实可怕。
他避开了可以直接导致女子不孕的麝香等药,而是用如此迂回之法。
一来,麝香等药材无论是浓郁的气味还是色泽,若是放在这手镯中,都极为容易被发现,可这附雪子的颜色与这玉镯浑然一体,且没有任何味道。
即便有一日魏皇后不小心将这玉镯磕碎了,若非仔细看,也不一定能注意到。
甚至……就算注意到了,他也能巧言令色的掩盖过去。
因为此物不仅珍贵,还对女子身体有益……
而魏皇后体寒,用艾是最有效的做法,加上她身份尊贵,秦太医给她用比普通艾草更珍贵的红艾,也是合情合理的,任谁也挑不出他的错处来!
如此想着,宋晚只觉心中一阵阵发寒。
那日在地牢的时候,她看着魏皇后那般相信和维护怀王,还曾想过两人间或许是有过些真情的。
可如今看来。
怀王竟然在魏皇后初入东宫的时候便开始算计……
君九宸闻言只将目光凝在那桌上碎裂的手镯之上。
“看来,我们马上便可以重审魏皇后了。
“只是这镯子已碎,且对她来说是离身许久之物,若仅凭这个镯子,以她如今的想法,说不定只会以为是我们做了手脚,故意栽赃怀王,引她说出真相。”
“还是得加上秦太医的证词才能多几分把握。”
宋晚也明白君九宸话中的意思。
毕竟上回见魏皇后的时候,她的态度太过坚决。
她心甘情愿的在那地牢中承受能将人逼疯的无止尽的黑暗,却不肯说出关于怀王的半个字,自然不会轻信她们的一面之词。
只有将所有的证据一起甩到她的面前,才有可能在她最没有准备的时候,让她的心智溃散。
不过听着君九宸这般笃定的话,宋晚不由眼前一亮。
“王爷已经找到那位秦太医了?”
君九宸只看着宋晚,拉过她的手重新在自己身旁坐下,而后一边慢条斯理的替他细细擦拭着手上残留粉末,一边开口应声道。
“是。”
“如今人已经在往回赶,大概还有三四日便能入京。”
宋晚闻言心情不由有些激动。
等了这么久,终于能抓住怀王的把柄了么。
……
(本书所有药理全凭胡诌,请勿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