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时分,骄阳似火,那炽热无比的太阳宛如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球,高悬在湛蓝的天空,毫不留情且肆无忌惮地炙烤着大地。似乎它怀有极大的恶意,誓要将世间万物都燃成灰烬才肯罢休。洪河大队村口的村道紧挨着蜿蜒流淌的河流,由于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道路两旁种满了众多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大树。河沿更是生长着密密麻麻、极为茂盛的杂草,这些杂草肆意蔓延,纵横交错,从路边往河看过去,视线被大面积地遮挡住,只能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地瞥见河水闪烁的波光。
“救命,救命!”一声声凄厉的呼救声骤然从河里传来,犹如一道尖锐的闪电,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宁静祥和。只见一个女人在水里拼命地扑腾挣扎着,她的动作越来越无力,越来越迟缓,仿佛风中残烛,眼看着就快要耗尽全身的力气,即将沉入深不见底的水中。
岸上,站着一个面露凶光、身材粗壮的男人,他刚刚竟然无情地把女人推入河里,话语中满是不屑与鄙夷:“王云霞,你一个农村女人,能带你去城里见见世面,对你就已经够好了!你竟然还痴心妄想着我娶你,你的脸怎么这么大呢。你在村里是很照顾我,但你也不亏啊!为了照顾你的情绪,沈瑶都受了很多委屈呢!我现在可是城里的正式工人了,你现在就该回村里这破地方,农村人就要配农村人,好好给人当媳妇生儿育女吧!”
此时,林婉正在不远处的河边专心致志、全神贯注地洗衣服。突然,这阵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和无情的说话声传入她的耳中,她的心头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了一下。她连忙放下手中正在搓洗的衣物,迅速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女人在水中拼命地挣扎,水花四溅,犹如翻涌的白浪。而岸上的那个男人却双手抱胸,一脸冷漠,神情漠然,丝毫没有施救的意思,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林婉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甚至顾不上挽起裤脚,便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地快步奔向河边。
“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能见死不救!”林婉大声呵斥道,她的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愤怒与焦急,那怒火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熊熊燃烧。
说罢,她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般跳入河中,奋力向那快要沉下去的女人游去。河水湍急汹涌,强大的阻力不断阻碍着她的前行,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但林婉紧咬着牙关,拼命地挥动着手臂,一下又一下,坚定而执着,一点点艰难地靠近那女人。
终于,林婉够到了女人的手,她紧紧拉住,手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凸显出来,根根分明,仿佛要挣破皮肤。她用尽全力将女人往岸边拖,每拖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此时的林婉,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融入河水之中,可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坚定不移的念头:一定要把人救上去!
在林婉的不懈努力下,女人终于被拖到了岸边。林婉累得一下子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要把周围的空气都吸进肺里,才能缓解那极度的疲惫。而那个男人,看到女人被救上来,竟心怀鬼胎、蹑手蹑脚地想偷偷溜走。
“站住!”林婉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站起身来,怒目而视,眼神中仿佛能喷出火焰,那愤怒的目光犹如实质,似乎能将那男人穿透。“你今天必须给个说法,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无辜的人!”
那个面露凶光、身材粗壮的男人面露尴尬之色,脸色涨红,却还在强词夺理道:“这女人不知好歹,我带她去城里,她还诸多要求。”
林婉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不管怎么样,人命关天,你这样的行为简直天理难容!”
这时,周围渐渐围过来一些村民,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着那男人指指点点,脸上满是愤怒和谴责。
而林婉惊惶地看到她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那紧闭的双眼和毫无血色的面容让人心惊胆战。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即俯身开始做心肺复苏,双手用力按压她的胸部,一下又一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可她的动作丝毫没有减缓,依然坚定有力。时间仿佛凝固,直到她终于咳出了大口大口的水,林婉这才停下那紧张而又急切的动作。
村民们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愤怒的情绪如同火焰般燃烧起来。
“你这小伙子咋这么狠心呐!这可是一条人命,更何况是大队长的女儿,你咋能这么不当回事!”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气得直跺脚,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打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
“就是就是,亏得人家林知青好心把大队长的女儿给救了,你倒好,一点良心都没有!”一位大妈双手叉腰,瞪着那男人,眼神里满是鄙夷,仿佛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还说是个文化人,我看呐,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一个年轻的后生也忍不住大声斥责,那声音中充满了愤懑。
“这种人就该受到惩罚,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另一个村民握紧了拳头,手臂上的肌肉紧绷,恨不得上前揍那男人一顿,为受害者讨回公道。
“咱洪河大队可容不下你这种没人性的东西!”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大家纷纷附和起来,那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震耳欲聋。
“你瞧瞧你干的这缺德事,以后还有脸见人不?”一位大嫂满脸的愤怒,声音尖锐得让那男人不禁低下了头,羞愧得无地自容。
“你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就把你送到大队去,让大队长好好收拾你!”一位壮实的汉子往前跨了一步,那气势吓得男人身子一抖,双腿发软。
大家的指责声此起彼伏,如同一阵阵惊雷,震得那男人面红耳赤,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婉正要开口和王云霞说话,大队长王大明便风风火火地飞奔而来,身后尾随着一大群神色焦急的王家人。大队长的脸上满是感激与庆幸,朝着林婉大声道谢:“林知青,这次幸亏有你出手相助,要不然可就出大事了!晚点我一定上你家好好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啊。”林婉神色疲惫,轻轻摆了摆手,直接拒绝道:“不用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王大明见林婉拒绝,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诚恳的神情,说道:“林知青,你可别跟我客气,这救命的恩情咱不能不谢。”
林婉微微皱眉,语气坚定地说:“大队长,真不用,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换做任何人都会这么做。”
这时,刚刚苏醒过来的女子虚弱地开口:“恩人,要不是你,我这条命就没了。”林婉连忙走上前,轻声安慰道:“别多想,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了才是要紧事。”
王大明见状,知道林婉心意已决,便说道:“那行,林知青,以后有啥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说完,带着王家人簇拥着那女子离开了。
林婉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转身继续投入到忙碌的劳作中,身影在阳光下显得越发坚韧。后来,这件事渐渐在村里传开了,大家对林婉更是多了几分敬佩,每每提起她,都赞不绝口。
第二天清晨,晨曦微露,大队长的媳妇李嫂提着一篮子新鲜鸡蛋,脚步匆匆地朝着林婉家赶去。那篮子里的鸡蛋个大圆润,仿佛还带着母鸡的体温,在晨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李嫂脸上堆满了感激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绽放的花朵,灿烂而又真诚。一见到林婉,她就忙不迭地说道:“林知青啊,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们家云霞可就遭大难了。这是家里攒的一些鸡蛋,你可一定要收下。”
林婉连忙摆手推辞,她的脸上满是真诚与坚决:“李嫂,您太,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这鸡蛋我不能收。”
李嫂着急地把篮子往林婉怀里塞,那动作急切而又充满期待:“你这孩子,别跟嫂子客气,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要不是你,我们云霞以后可咋办哟。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一想到那场景,心都揪起来了,还好有你啊。”
林婉坚定地把篮子推了回去,目光清澈而又认真地说道:“李嫂,我救云霞不是为了要什么回报。您拿回去给云霞补补身子,她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更需要营养。她身子养好了,比啥都重要。”
李嫂见林婉态度坚决,眼中流露出无奈和深深的感动,眼眶微微泛红:“林知青,你这心地咋就这么好呢。可这鸡蛋你不收,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总觉得亏欠了你,晚上都睡不踏实。”
林婉拉着李嫂的手,那双手温暖而有力,诚恳地说:“李嫂,您的心意我领了。咱们都是一个村的,大家相互照顾、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您快拿回去吧。”
李嫂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实在拗不过林婉,只好把篮子提了回去:“林知青,那以后有啥需要帮忙的,你可一定要跟我们说。哪怕是一点点小事,也别不好意思开口。”
林婉微笑着点点头,那笑容如同清晨的阳光般温暖:“好嘞,李嫂,您放心吧。”
李嫂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林婉的好:“这孩子,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人呐。”林婉望着李嫂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温暖,她知道,在这个村子里,人与人之间的情谊是如此真挚和深厚,仿佛那流淌的河水,源源不断,滋养着每一个人的心田。
李嫂离开后,林婉转身回屋,继续开始一天的忙碌。然而,没过几天,大队长一家又找上门来。
这次,大队长亲自提着一袋子自家种的新鲜蔬菜,身后跟着王云霞和李嫂。大队长爽朗地笑道:“林知青,上次鸡蛋你不收,这次这新鲜蔬菜你可不能再拒绝了,这是我们一家人的一点心意。”
林婉赶忙迎出来,说道:“大队长,您这是何必呢,真的不用这么客气。”
王云霞走上前,拉着林婉的手,眼中满是感激和真诚:“林姐姐,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样,这点蔬菜您就收下吧。”
林婉看着他们真诚的目光,实在不好再拒绝,便说道:“那好吧,这次我收下,谢谢你们。”
大队长一家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大队长说道:“林知青,以后有啥困难,尽管跟我们说,咱们都是一家人。”
从那以后,林婉和大队长一家的关系愈发亲近,村里的人们也对林婉更加敬重和喜爱。林婉也更加融入了这个充满温暖和情谊的村庄,与大家共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平凡而又美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