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云栀瞧了一眼曹温茂凝重的脸色,面无表情地把文件打开。
一阵难言的沉默在不大的包厢里蔓延。
半晌后,云栀才抬眼望过去,眼中半是不解半是嫌弃。
“让我录节目?理由。”
曹温茂被她的表情噎得一哽,笑骂道,“你这臭丫头,这文书要是换了别人,能有上面全方位的人为你保驾护航,保证你的舆论倾向和反响,早就被人争得头破血流了,你倒好,还嫌弃。”
“那你让别人录。”
云栀不假思索地把文件推回去,一脸正经地吐槽,“我忙得很,录节目,麻烦。”
回想到当日云以瑶在家里录节目闹得声势浩大,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反馈,反倒惹了阴物,还被节目制作组反手告上法庭,最近才在云璟言的帮助下摆平了这件事。
云栀连忙把文件推得更远,重复了一遍。
“好麻烦,不干。”
曹温茂打趣归打趣,见她态度坚决,只好严肃了表情,“云丫头,不瞒你说,这次不是我单方面要麻烦你,是……上面的意思。”
他顿了顿,身子坐的更直。
“你久居天台山,可能不清楚,什么鬼啊魂啊,这种对于咱们来说,稀松平常的事,其实一直被上面有意瞒着公众,怕引起恐慌,只在咱们这一小部分人中流转。”
“你如果敏锐的话,应该能看出来之前你那个博主朋友直播的不对劲。明明在公众看来是封建迷信的直播,却没被封禁,反倒将你几次抓鬼的过程播了个完全。”
“其实,是因为……上面意识到现在鬼魂阴物不明缘由地猖獗了许多,从前还只能昼伏夜出,可现在却出现了大量厉鬼阴煞,青天白日为非作歹的不在少数,还有不在少量的邪师,仗着公众不知道的信息差,故意搅浑水。”
“就比如你之前治疗的海城楚家的小丫头,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楚家家大业大都尚且被人如此暗算,你我不知情的,被邪师或者阴煞暗害的普通人更不在少数。”
“之前关于你的几次直播,不仅仅是上面有意的向公众放出消息试水,还有人专门考差了你的本事。”
说到这儿,曹温茂的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骄傲。
“云丫头,我说过,你年纪虽小,却是玄师中绝无仅有的人才。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你现在才18岁,在很多方面已经胜出于我,如果不是你修习玄术年头尚短,恐怕早就将我甩出不知道多少条街。”
“你的本事,曹叔看在眼中。同样的,上面的人也看在眼中。”
“经过他们长时间的考察,终于决定了向你发出橄榄枝,你玄术水平高,形象也好,性格、经验等等方面都像一张白纸,是上面综合考虑过后,最适合向公众开放的第一扇门。”
说着,他把文件推了回去,脸上除了郑重,便是深深的恳求。
“之前曹叔因为个人意愿麻烦过你太多次,可这次,这封文件,我只是一个传话筒,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毕竟……现如今,的确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
不知想到了什么,曹温茂的脸上滑过黯然,沉默片刻,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扯大旗道德绑架了,又连忙开口道。
“不过你放心,虽然这件事是上面下达的决策,但你的个人意愿最重要,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走到人前被人议论,曹叔以国家安全保密局局长的身份向你保证,我会替你向上面转达周旋。”
说完,曹温茂心中巨石终于落地,喝了一口凉透的茶,静静地等待着云栀的回复。
他不说从小看着云栀长大,也跟她相识近十年。
云栀的性格他也了解,不喜拘束,不爱被关注,最讨厌麻烦。
虽然他今天说了这么多,可早就摆明了自己传话筒的立场,只等着云栀开口拒绝。
可谁曾想,云栀却静静沉思片刻。
半晌后,她突然抬头。
“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