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割草般的厮杀,这种感觉其实并不算好。
尽管清楚它们并非人类,但砍的时间长了心里的暴虐与愤怒也会无穷的增长。
那些东西似乎无穷无尽,它们并不强,江乱能够轻松的一刀一个,但是江乱毕竟是人而非机器,很快便会疲惫下来。
这样下去只有一个结局——被无边无际的怪物淹没。
飞溅的漆黑血液伴随着翩然而下的雪花,在这片雪地上结成一抹骇人的漆黑冰面。
“嘁……”江乱转过身,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十字剑,剑刃横扫之下,只感觉到一阵阻力后便轻松斩开它们的躯体。
有种奇怪的焦急感。
内心深处中,或许是对狂三的担忧吧。
虽然清楚哪怕自己寄了狂三都不一定会有什么事,但还是迫切的希望确认她的安危。
“真是碍事,都给我去死啊!”江乱烦躁的挥砍着,试图再次从这片战场中杀出一条路。
终于,在不知厮杀了多长时间后,江乱终于在这片重围中杀出一条路。
但此刻他已经精疲力尽,无力再继续战斗,眼前一阵目眩神迷,摇摇晃晃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听大脑的指令。
“那是……三三?”
恍惚之间,江乱看到了前方那道熟悉的身影,提起一口气,向着她跑去。
……
“雪还在下呢……”狂三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道路在街灯的照耀下显得赤红,“乱,会在哪里呢?”
狂三此刻同样有些烦躁,她与江乱彼此并不清楚对方的情况。
“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转身的刹那,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乱!”
面前的江乱模样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漆黑色的血液加上身上的雪花凝结成了冰块,身上还有一些渗出血色的抓痕,在手中握着一把已经砍卷刃的十字剑,怎么看都很狼狈。
不过狂三还是下意识的张开双臂,抱住眼前精疲力尽的江乱。
“快……快走。”
在听到江乱警告的同时,狂三便注意到了紧追着江乱的那群怪物。
数量惊人呢。
狂三有些惊讶的咂咂嘴,不过倒也并不慌乱。
“刻刻帝!”
狂三一手扶着江乱,一手对准身后开枪,尽可能的去打掉一些速度快的怪物。
“乱,这是怎么回事?”
一边逃跑,狂三一边询问着江乱。“这些东西是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不过它们其实很脆弱。”江乱早已扔掉了那边已经损坏的骑士剑,此刻他正撕扯着身上的衣服,来包扎自己的伤口。
“但它们数量太多了,如果找不到一个破局的方法,我们会被它们耗死的。”
既然是幻境,那么一定会有破绽,绝不会是一个无解的死局,可是目前两人都恢复了记忆,却依旧没有从这片幻境中出去,那么就可以确定,这里并非那种普通的幻境,应该是夹杂了其他法术的幻境。
在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后,那看起来最不可能的东西就是唯一的真相。
或许真的要去后山吧。
那个已经明晃晃告诉你是陷阱的地方。
“三三,后山。”
“后山?”狂三有些疑惑,她并不清楚后山的位置,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东西,但还是选择相信对方。“呐,乱,为我指引方向。”
“啊这……我早就迷路了啊。”江乱尴尬的说着,心中更是懊恼着自己的路痴。
“啊啦啊啦,这样啊。”狂三转过头,向着那群怪物开了几枪。“算了,慢慢来吧。”
狂三打算先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暂时休整,现在江乱的状态太差了,自己的也算不上有多好。
“乱,你知道什么比较安全的地方吗?”
“呃,严格来说,这里压根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这本就是浮士德所创造的地方,所谓安全的地方也都是它的安排罢了。现在已经图穷匕见,应该没有所谓安全的地方了吧。”
“诶呀,那这样可就有麻烦了。”狂三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那好,放手一搏吧。”
“哈哈。”江乱苦笑几声,“把我放下吧,我现在没什么事了。”
江乱刚刚也算是休息了片刻,体力恢复了一些,至少也能帮上狂三了。
“这里灵力似乎并不能恢复,但是,我在刚刚击杀那些怪物的时候发现,在击杀它们后如果距离比较近,其实能吸收到一些深渊之痕。”
“……随你吧。”狂三将江乱放下,“那,战斗就先交给你吧,我来找一下路,也算是先保存实力吧,我现在的灵力也不是很充裕。”
“没问题。”江乱用深渊之痕凝结出一把手枪,向着身后的怪物们倾泻着火力。
在狂三的寻找与江乱的回忆下,两人终于成功找到了去往后山的道路。
而才刚刚来到后山,两人便见到了在这里等候多时的浮士德。
“终于来了啊,我可是等你们好久了。”
浮士德漆黑的瞳孔中满是戏谑与冷酷,仿佛两人在它眼中已经是尸体一般。
“你们两个啊,乖乖按照我的剧本,一步一步走向我为你们规划好的死亡不好吗?非要这样,增添很多无用的东西。”
“呵呵,演员又如何?演员在看到不满意的破烂剧本时也会撕掉的呢。”狂三不甘示弱,用着浮士德相同的阴阳怪气回了过去。
“也罢,还是让你们死心为好。”
说完,浮士德拍拍手,几乎瞬间,无数奇形怪状的扭曲怪物向着江乱与狂三冲来。
“果然……”
看到冲来的是怪物而非浮士德亲自动手,江乱反而感到安心不少。
如果说浮士德亲自动手,江乱与狂三显然很难战胜它,而这也是最坏的情况。但是从始至终,它却从未出手,而仅仅是凭借着那些怪物来围攻江乱与狂三。
它只是在虚张声势。
是的,浮士德根本不能在这片幻境中出手。不然哪里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只需要在两人一开始就直接杀死他们不就结束了吗?
既然如此。
胜利的方式,或许早就已经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