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素描，再次寻找
香江的街头像一幅流动的画卷，汽车与人潮川流不息。五颜六色的广告牌悬挂在各个店面之上。
弥薇紧紧抓着林子诺的手臂，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那些穿着短裙、露肩装的女孩们三三两两地从她们身边经过，笑声清脆得像银铃。
"；子诺，她们...怎么都穿得这么少？"；弥薇小声问道，脸颊泛着红晕。
她身上还穿着从京城带来的高领衬衣，与香江显得格格不入。
此时的东北冰天雪地，就算京城也略显寒冷。只是香江这边却依然温暖如春，哪怕到了最寒冷的季节，穿一件外套就足够了。
林子诺淡定的欣赏着，眼睛里带着挑剔的光芒："；这才叫时尚啊！你看那个女孩的裙子，多好看！若是在我们那儿，穿成这样肯定会惊掉一地眼球。"；
一阵微风吹来，弥薇额前的碎发轻轻飘动。
她偷偷瞄了一眼街对面橱窗里展示的连衣裙——那是一条鲜红色的无袖连衣裙，裙摆只到大腿中部。
真好看，只是设计太大胆了，穿上岂不是要羞死人？弥薇赶紧移开视线，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走，我们去那家店看看！"；林子诺不由分说地拉着弥薇穿过马路。
店门口挂着一串风铃，随着她们的进入发出清脆的声响。
店内空间不大，却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色彩斑斓得让人眼花缭乱。
弥薇站在门口不敢往里走，生怕碰坏了那些看起来价格不菲的衣物。
林子诺却觉得有些好笑，若是几十年后，像是弥薇这种家庭地位的人，什么好东西没享受过？
一个个不知道有多张狂呢！哪里需要这么小心翼翼的。
"；两位小姐想买什么？"；老板娘操着粤语迎上来，上下打量着她们明显来自内地的装扮。
林子诺大方地用标准的粤语回道："；我们想看看裙子。"；
老板娘眼睛一亮，立刻热情地引她们到最里面的货架："；这些都是最新款，从法国进口的！"；
弥薇的手指轻轻抚过一条天蓝色的连衣裙，布料柔软得像云朵。她翻开标签一看，倒吸一口冷气——价格相当于她一个月的工资。
"；试试这件！"；林子诺已经挑了那条橱窗里的红色短裙塞给弥薇，先前看到的就是这个，"；肯定适合你！"；
弥薇连连摆手："；太、太短了……。"；
"；怕什么，这里人都是这样穿的。"；林子诺眨眨眼笑道。
在林子诺的软磨硬泡下，弥薇终于抱着衣服进了试衣间。拉上帘子的那一刻，她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咬了咬樱唇，脱下身上的衫衣，换上轻薄的连衣裙，镜中的自己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裙子确实短，刚刚盖住大腿，但衬得她肤色白皙，双腿修长。
"；好了没有啊？"；林子诺在外面催促。
弥薇深吸一口气，拉开帘子。林子诺笑着赞叹："；哇！弥薇你真漂亮啊！"；
"；别闹..."；弥薇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又忍不住偷偷瞄向镜子，的确很漂亮。
林子诺自己也换上了一件短袖和牛仔裤，显得英姿飒爽。
穿裙子影响她的身手，还是穿这个适合。
她在镜子前转了个圈，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样嘛！"；
老板娘适时地走过来："；两位穿着真好看，要不要都买下？今天有优惠哦！"；
弥薇一想到价格，连忙摇头："；不用了，我就是试试..."；
"；我们要了！"；林子诺爽快地掏出钱包，"；两件都要了。"；
弥薇惊讶地看着她："；子诺，这太贵了！"；
"；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林子诺笑道："；你放下工作陪我来香江，我也没和你客气呀！"；
这时她视线越过弥薇的肩膀看向店外，只看到几个穿着花衬衫的年轻人在街对面闲逛，只是其中一个身上还缠着纱布，显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弥薇问道。
林子诺收回视线："；没什么，来，我们再看看别的。"；
她不知道的是，街上一伙伙的小混混正在寻找寻找她的身影。
等到两人回到酒店，已是晚上，林子诺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香江的夜色，霓虹灯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的倒影。
让前台送来的素描纸洁白细腻，林子诺用指尖轻轻抚过纸面，坐在椅子上作画了起来。
她执笔的姿势很特别，是江爱玲当年手把手教出来的，拇指与食指轻捏笔杆，小指微微翘起，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芭蕾。
铅笔尖触到纸面的瞬间，林子诺闭上眼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妈妈在煤油灯下作画时滴下的眼泪。
离家十几年，对家人的思念已经刻入骨子。
妈妈思念家人的时候，总会拿出家人的画像细细的端详。
画像纸张那些被摩挲得模糊的边角，还有总被妈妈反复讲述的、带着栀子花香气的江南烟雨。
林子诺画得很认真，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她先勾勒出外公的轮廓——不是母亲记忆中那个穿着笔挺中山装的儒雅学者，而是自己后世见到的佝偻身影。
笔尖刻意加重了老人眼角的皱纹，每一道褶皱里都藏着经历的苦难。
妈妈画的外公总是笑着的，可是自从女儿下乡，大儿子背刺，妻子身亡后，外公就再也没有笑过。
画到小舅舅时，画中人年轻却沧桑的眼睛逐渐成形，与妈妈笔下那个活泼少年判若两人。
外公与小舅舅在农场艰苦改造了十几年，早已不是妈妈心中的样子。
虽然面貌变化不是很大，但那种沧桑感却让人心疼。
收起画像，和弥薇告辞走出酒店。
入夜后的香江变成另一个世界，变得混乱起。
一群染着头发的小混混正在街头互相干架，司机习以为常地绕道，后视镜里映出林子诺淡漠的眼睛。
林子诺的视线掠过那些追逐打斗的身影，那些挥舞的砍刀在霓虹灯下划过道道寒光，可实际上伤害却不大。眼前这些虚张声势的暴力，倒像是一场拙劣的滑稽戏。
再次来到那些无家可归人员的聚集地，一眼望去，到处都是东倒西歪睡在地上的人。
还有一些喝酒耍酒疯的，有的人吐的稀里哗啦。
林子诺皱了皱眉头，这里的气息实在不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