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生看着照片里的字，脑袋“嗡”的一声，脸色彻底白了。
证据就这样被摆出来。
一目了然。
就连台下看戏的人都被气笑了。
“真搞笑，还狡辩呢？要点脸成不？”
“三十多岁的人了，偷人家高中生的字冒充是自己的，被拆穿了还死不认账，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张俊生你算什么书法家？书法界有你是耻辱！赶紧滚下来吧！”
针对张俊生的骂声一片。
张俊生站在原地，如芒在背，冷汗岑岑地往下冒。
“怎么？不说话了？”赵孟卿冷冷地看着他，“我一共给过你三次机会！但是每一次，你都恬不知耻地跟我说，这幅字是你写的！可我比你更早看到过这幅字，我还不清楚这字到底是谁写的吗？”
张俊生张了张干涸的嘴唇，想说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其他几个评委望着张俊生，也都震惊了。
刚才张俊生言之凿凿说自己的作品被临摹的时候他们差点都信了，毕竟张俊生是谁啊？年纪轻轻就闻名的书法家，他怎么可能去偷一个高中生的作品，还在上面冠上自己的名字？
他们根本就不敢想张俊生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结果下一秒就被打脸了。
“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品行败坏偷了人家的东西，张俊生，我想，很快这件事就会传开，我估计你也没有脸再继续在书法界混下去。”
赵孟卿看都不想看他，转过身，将手背到身后，“你被协会除名了，接下来的评委环节你也不用再参加了。”
张俊生脸色立马就变了。
“不，那幅字不是我偷的！”
他根本不知道林若瑶会把偷来的东西给他，要是早知道，他根本就不会让林若瑶把这幅字送给他！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狡辩？！”赵孟卿扭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张俊生。
张俊生攥紧了手心，急声解释，“我没有狡辩，我没有偷东西！这幅字是别人送我的，我不知道这是学生拿来参赛的作品，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会收！”
张俊生极力解释，却没人信他。
“都这时候了，还在为自己开罪呢！”
“呵呵！别人送他的？谁信啊？”
“简直就是一个无耻的垃圾，这可是林予笙写的字，谁有资格能把林予笙的字拿去送给他？我看就是他偷的！”
张俊生见所有人都不信他，顿时急得脸都红了，大声道：“是林若瑶，是林若瑶偷的！”
“这幅字就是她送给我的！林若瑶是我徒弟。”
张俊生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在场的人皆是一怔。
就连宋芷岚嘴角也颤了颤，眼底流露出一抹不可思议。
“什么？”
周围人一下子就炸开了。
“刚才张俊生说……这幅字是林若瑶送给她的？”
“怎么会这样？”
“天呐！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这事有完没完了？怎么又跟林若瑶扯上关系了啊？”
“所以这幅字到底是谁偷的？张俊生？还是林若瑶？我脑袋有点晕。”
“……”
林若瑶站在角落里，像是迎头一盆水浇下，手脚瞬间就凉了。
“若瑶，怎么回事？真的是你拿了林予笙的字送给了张俊生吗？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叶清萤在一旁问道。
然而林若瑶哪里还听得进叶清萤的话，整个世界都嗡嗡作响。
林予笙在听到张俊生供出林若瑶后，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她目光轻轻扫过台下的林若瑶，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移开目光，林予笙看向赵孟卿，“赵会长，既然张俊生说是林若瑶把我的字送给了他，我建议让林若瑶上来对峙，真相自然一目了然。”
赵会长还不知道林若瑶是何人，“她在场吗？”
“在场。”林予笙说，“她也是华南中学的学生，高三国际班。”
林予笙抬手指了指，“喏，就是她。”
林若瑶看着林予笙的手直直地指向自己，身子猛地一颤，脸色也变得更加惨白。
“那就让林若瑶本人上来！”赵孟卿看着林若瑶的方向，厉声道，“无论是谁偷了林同学的作品，破坏了比赛规则，都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林若瑶。
“天呐，怎么是她啊？”
“不会真是林若瑶做的吧？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
林若瑶攥紧了手心，又紧张又羞耻。
宋芷岚又惊又怒，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林若瑶，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林若瑶，到底怎么回事？！”
这么多人看着，如果真是林若瑶做的……
宋芷岚根本不敢想后果。
林若瑶抿着唇，摇着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若瑶呢？怎么还不上来？”
赵孟卿见女孩迟迟不动，早已没了耐心。
转眼就快到正中午了，就因为发生的这些事，一天的时间都过半了。
林若瑶身子一颤，深吸一口气，这才抬脚往台上走。
赵孟卿看着女孩，“你就是林若瑶？”
林若瑶点了点头。
赵孟卿咳嗽两声，指着那幅被裱起来的字，开门见山地问：“张俊生说这幅字是你送他的，有这回事吗？”
张俊生直勾勾地盯着林若瑶。
台下的人也直勾勾地盯着林若瑶，期待着她的回答。
“不是。”林若瑶很无辜，“我不知道师老师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幅字。”
林若瑶的话清晰地响起，传到台下，宋芷岚松了一口气。
还好。
还好不是林若瑶做的。
台上，张俊生在听到了林若瑶的话以后倏然一怔，瞳孔猛缩。
“你说什么？！”
“这福字明明就是你给我的啊！”
他根本没想到林若瑶会不承认。
“是你说这幅字是你的追求者送给你的！那天你来协会找我，把这幅字送给了我，你怎么能不承认呢？林若瑶，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这一瞬间，林若瑶完全颠覆了他对她的印象。
她怎么能否认呢？怎么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