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吴初引迷迷糊糊起床去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倒头便睡。
她懒懒地翻个身,眼睛睁开一条缝瞥了眼朝旁边那张床。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她瞬间睡意全无。
老板居然不在房间。
她记得半夜何漫漫回来了,当时她困得睁不开眼睛,听见何漫漫的动静,还随口问了句顺利不。
何漫漫回答很顺利。
后来吴初引就睡得昏天黑地。
外面还在下雨,这么早,何漫漫不在房间能去哪里?
吴初引拨打何漫漫的电话,无人接听。
意识到不对劲,她没敢耽误,穿着睡衣敲开保镖的房门,“何总不见了……”
保镖瞪大眼睛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吴初引急得快哭了:“我刚醒,醒来没有看见她.....”
两位保镖冲出房间,在民宿找了一圈,压根儿没有看见何漫漫的影子。
王川一大早醒来,下楼去询问民宿老板道路情况,后者说道路还没有通。
他和澜县学校取得联系,说被困在山里,道路通了才能出去。学校那边表示理解,还让他们注意安全。
王川又在群里通知,让大家今天可以多休息一会儿,好好养精蓄锐。
发完信息,王川撑着伞走到露台溜达,地上有一只手机在响。
周围并无一人。
王川走过去捡起来,来电显示吴初引,王川拿着手机仔细看看,认出来这是何漫漫的手机。
保镖急得满头大汗跑到露台,问他:“你有没有看见何漫漫?”
王川把捡到的手机摊在掌心:“我只看见她的手机......”
“她手机怎么在你手机?你把她怎么了?”保镖警觉起来,抓住他的领子问。
王川吓得双腿直哆嗦:“欸...你干嘛......我看见地上有一只手机在响,刚好捡起来......你就来了……”
保镖显然不太相信,揪住他的衣领不肯松手:“你最好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我......”王川被揪住领子提起来,有点喘不上来气:“......我真的没有......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保镖松开他:“你把捡到手机的过程再说一遍......”
王川使劲呼吸了几口空气,认真复述捡到手机的经过。
吴初引也踩着拖鞋来到露台。
大家经过分析得出一个结论,何漫漫可能是失踪了。
吴初引给徐行打电话,急得哇哇大哭:“怎么办?何总丢了......怎么办……”
.......
昨夜发给何漫漫的信息并没有收到回复,沈誉君几乎一夜未眠。
他原本想着何漫漫可能休息了,为求安心又给保镖打电话,一直提示暂时无法接通。
天还没有亮,沈誉君便起床了。
王骏握着手机站在老板的套房门口,深呼吸调整情绪,这才轻敲了门推门而入。
沈誉君才从文件中抬起头:“什么事?”
王骏顿了顿,方才小心翼翼地说:“沈总,公益小组应该是被困在山里了,刚才我收到新闻推送,澜县那边因暴雨引发泥石流......”
沈誉君眉心一跳,声音沙哑地询问:“公益小组走的那段路上有没有发生泥石流?有没有人员被困?”
“据报道那段路有几十辆车被困,被困人员有上百名......”
沈誉君只觉得胸中有怒气上涌,把手中的文件重重一合,沉声道:“她呢?”
王秘书垂下眼睑,诺诺地说:“截止目前,那边的信号中断,公益小组的成员均断联。”
沈誉君神色凝重,抓起桌面的水杯狠狠朝地板猛然砸过去。
王骏惊得一哆嗦,又忙补充道:“各路救援人员都在赶往灾区,我联系的专业救援机构也整装待发……”
沈誉君满脸阴霾,正要说什么,忽然电话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马接通,几秒后,脸色越来越沉。
“你说什么?失踪了?”沈誉君沉声道:“你们干什么吃的!”
对方还在说什么,沈誉君站起身抓起落地衣架上的外套便匆匆往外走。
手里拿着电话,回头吩咐王骏:“去澜县。”
王骏忙应了声“是”,小跑到门口,恭敬地躬身拉开门。
.......
何漫漫从寒意蚀骨的水泥地面醒来,发现自己手脚均被捆绑,关在一个小屋子里。
借着幽暗的光线她环视四周,房间陈设简单,唯一一扇窗户还挂着厚重的窗帘,几乎隔绝阳光。
黑暗又陌生的环境令她紧张不已,吓得瑟瑟发抖。
小时候的黑暗记忆涌上脑海,母亲尸骨未寒何重光就要再娶,她在家里大闹一场。
何重光把她关在断水断电的房间,足足关了一周,自此她就患上幽闭恐惧症。
何漫漫看向陌生的房间,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胸闷气短,焦虑和恐惧从四面八方袭来,她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脑海里乍然浮现出昏迷前的记忆。
男人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凶狠的眼睛。
她总觉得男人很眼熟,在哪里见过那个男人,想了好半晌,始终也想不起来。
迷迷糊糊中,男人好像在打电话,说什么赵总。
这是什么地方?
幕后主使绑架她是何目的?
若是谋财倒好办,怕就怕是害命。
不知道她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不知道吴初引有没有发现她失踪了。
会是谁害她呢?
江熳笙吗?
下手也太狠了!
早知道就不在江熳笙面前嚣张了……
除去江熳笙,还有什么仇人呢?
何漫漫大脑飞速运转。
赵健吗?
自从她和沈誉君好上,这个家伙从她的世界里彻底销声匿迹了。
按理说不可能是赵健,但也不能把他排除在外。
不对,那个男人口中的赵总,会不会是赵健?
不管幕后主使是谁,她都不能坐以待毙,要想方设法逃出去。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接着传来一男一女的交谈声。
“儿子,你很快马上就要当新郎了,妈妈教你的,你还记得吗?”声音浑浊又聒噪,应该是上了年纪的妇人。
另一个声音结结巴巴,口齿不清:“记...得.......”
“你和妈妈说说,步骤是什么?”
“嗯……脱衣服......脱......衣服.......”
“还有呢?”
“.......嗯……不记得......”
“没事,想不起来就不想,到时候妈妈进去教你。”
何漫漫脑袋嗡的一声炸开,浑身僵住,哪知吴初引一语成谶,她真的被卖到山里了。
不逃出去,这辈子怕是生不如死。
何漫漫屁股硌得难受,她本能地挪动身体,身下好像还是硌得慌,她伸手去摸裤袋。
摸到打火机的刹那,她忽然鼻尖一酸。
离开曲园她几乎什么都没有带走,只带走了沈誉君的打火机。
沈誉君知道她失踪了吗?
会不会来找她?
他们今生还能再见吗?
徐行呢?
若是徐行知道她失踪,一定会赶来找她。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听起来那个男人像个傻子,要怎么骗过傻子逃出去。
傻子好忽悠,傻子的妈妈要怎么搞定?拼力气她肯定不是对手。
要怎么才能逃出生天?
屋外脚步声嘈杂,好像有很多人进进出出,大家有说有笑,从人们喜悦的交谈中何漫漫得知,今晚她要和傻子拜堂成亲。
再不跑怕是来不及了,何漫漫在脑海计划了无数个逃跑方案,只待时机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