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辰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正在和护士玩耍的乐乐。
小姑娘恢复得很好，粉嘟嘟的脸蛋上又有了笑容。但每次看到她，商砚辰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在想什么？\"叶暖阳走过来，递给他一份文件。
\"这是......\"商砚辰翻开文件，发现是一份dNA比对报告。
\"我让实验室重新做了一次乐乐的基因检测。\"叶暖阳说，\"你看最后一页。\"
商砚辰快速翻到最后，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这不可能......\"他喃喃道。
报告显示：乐乐的dNA与商家的基因库高度吻合，相似度高达99.9%。这意味着......
\"她是商家的人？\"商砚辰难以置信。
叶暖阳点头：\"而且根据年龄推算，她很可能是......\"
\"小柔的女儿。\"商砚辰接过话头。
小柔是商砚辰的妹妹。六年前，她在一场车祸中丧生。当时她已经怀孕八个月，但遗体被毁损严重，胎儿下落不明。
\"我调查过乐乐的收养记录。\"叶暖阳说，\"她是在一家福利院被现在的养母收养的。而那家福利院......\"
\"是白家资助的。\"商砚辰眼神一冷。
他快步走向办公室，打开电脑调出一份加密文件。这是从陆行之那里缴获的资料。
很快，他找到了关键信息。
六年前的一份病历，记录了一个特殊的婴儿。这个刚出生的女婴被送进白家的私人医院，随后由白初薇亲自安排送到福利院。
\"原来如此......\"商砚辰握紧拳头，\"白初薇早就知道乐乐的身份。\"
\"不仅如此。\"叶暖阳说，\"你还记得她为什么要针对乐乐吗？\"
商砚辰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伏击，白初薇疯狂的样子历历在目。
\"她是在报复。\"他恍然大悟，\"因为小柔的死也和白家有关......\"
叶暖阳拿出另一份文件：\"这是警方刚刚发来的调查报告。当年撞死小柔的肇事司机，就是白家的人。\"
商砚辰浑身发抖：\"这些年，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个意外......\"
\"不只是这样。\"叶暖阳说，\"你知道为什么白初薇会选择用药物来报复吗？因为当年小柔车祸前，也被人下过药。\"
商砚辰猛地抬头：\"什么？\"
\"根据陆行之的供述，白初薇告诉他：'当年我们用药让她失去方向感，这次就用药让她永远失去希望。'\"
商砚辰一拳砸在桌子上：\"白初薇！\"
叶暖阳握住他的手：\"别激动，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打开手机，播放一段录音。是陆行之的供词。
\"......是的，我一直知道乐乐的身份。白小姐让我特别关注她，说这是她复仇计划的关键。但我没想到她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录音里，陆行之的声音充满悔意：\"我本该早点说出真相的。可是白小姐威胁说，如果我敢说出去，就让乐乐永远消失......\"
商砚辰深吸一口气：\"所以你一直在查这件事？\"
叶暖阳点头：\"从我发现乐乐的血型和病历记录不符的时候就开始怀疑了。\"
她看向病房：\"乐乐和小柔长得太像了。特别是笑起来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商砚辰走到窗前。阳光下，乐乐正在画画，小脸认真的样子，和记忆中的妹妹重叠在一起。
\"现在怎么办？\"叶暖阳问，\"要告诉乐乐妈妈吗？\"
商砚辰沉默片刻：\"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转身看向叶暖阳：\"我们需要更多证据。不仅是为了证明乐乐的身份，更是要查清楚当年的真相。\"
叶暖阳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
\"小柔的车祸不是意外。\"商砚辰眼神锋利，\"这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就在这时，护士匆匆跑来：\"商总！叶医生！白小姐要见你们！\"
\"白初薇？\"叶暖阳皱眉，\"她说什么了吗？\"
\"她说......\"护士迟疑道，\"她说要告诉你们一个惊天的秘密。\"
商砚辰和叶暖阳对视一眼，快步向看守所走去。
看守所的会见室里，白初薇已经等在那里。
与上次见面相比，她消瘦了许多，但眼神依然锋利。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她冷笑，\"是不是已经查到了什么？\"
商砚辰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白初薇说，\"如果不是你背叛我，我也不会这么做。\"
\"背叛？\"商砚辰冷笑，\"你们白家设计害死我妹妹，还说我背叛？\"
白初薇一愣：\"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她突然大笑起来：\"不过你只知道一半真相。想不想知道另一半？\"
\"说！\"商砚辰猛地拍桌而起。
白初薇却不慌不忙：\"想知道真相可以，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见乐乐。\"白初薇说，\"就一面。\"
\"不可能！\"叶暖阳断然拒绝，\"你休想再接近她！\"
白初薇看向她：\"怕什么？有这么多人看着，我能对她做什么？\"
她转向商砚辰：\"如果你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这是唯一的机会。否则......\"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随时都可能死。到时候，真相就永远被埋葬了。\"
商砚辰沉默许久，终于说：\"可以。但必须有警察在场。\"
\"商砚辰！\"叶暖阳急了，\"你疯了吗？\"
\"放心。\"商砚辰握住她的手，\"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乐乐。\"
他看向白初薇：\"什么时候？\"
\"就今天。\"白初薇说，\"时间不多了。\"
\"什么意思？\"
白初薇没有回答，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当天下午，在重重警力戒备下，白初薇被带到医院。
乐乐正在午睡，阳光透过窗帘在她脸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白初薇站在病房外，久久地看着她。
\"说吧。\"商砚辰冷声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初薇转过身，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恨你吗？\"
不等商砚辰回答，她继续说：\"因为小柔的死，其实是一个局。而这个局，是冲着你来的。\"
商砚辰瞳孔一缩：\"什么意思？\"
\"那天本该你去接小柔的。\"白初薇说，\"但你临时改变计划，让司机去接。所以......\"
她看向商砚辰：\"其实那场车祸的目标是你。\"
商砚辰浑身发抖：\"谁？是谁策划的？\"
\"你应该问问你父亲。\"白初薇冷笑，\"他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不可能！\"商砚辰怒吼，\"你休想挑拨离间！\"
\"是吗？\"白初薇说，\"那你知道为什么小柔会突然决定要去国外生产吗？为什么她会选择那天离开？又为什么......\"
她看向病房里的乐乐：\"这个孩子会被送到白家的医院？\"
商砚辰说不出话来。
\"这一切都是你父亲安排的。\"白初薇说，\"他想除掉你，继承人之争只是表面原因。真正的原因是......\"
她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痛苦：\"时间到了......\"
\"你......\"叶暖阳发现不对劲，\"你吃了什么？\"
白初薇艰难地笑了：\"一种慢性毒药。从我被抓的那天就开始服用了。\"
她看向商砚辰：\"你父亲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死在牢里，要么......\"
话没说完，她突然倒下。
\"快叫医生！\"叶暖阳大喊。
但已经来不及了。白初薇停止了呼吸，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
临死前，她塞给商砚辰一个U盘：\"想知道真相，就去查查你父亲在国外的产业。特别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特别是那些地下实验室......\"
说完这句话，白初薇永远闭上了眼睛。
商砚辰握着U盘，脸色铁青。
这时，乐乐醒了。
\"医生姐姐......\"她揉着眼睛，\"刚才我好像梦见一个漂亮姐姐在看我......\"
叶暖阳赶紧过去安抚她。
商砚辰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了什么。
白初薇最后的选择，或许是她对这一切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