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掀开帷幔,坐到了李夫人榻前,卫子夫微微缓口气,也走了过去。
透过纱帐扬起的缝隙,东方能才看清病娇美人的真面目。
虽则是带着病容,依然可见那清丽脱俗的容貌,微微睁开眼看到刘彻,眼眸中的惊喜和崇拜。
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
“陛下,臣妾不辱所托,有了陛下的孩子了,臣妾谢陛下,皇后照拂”
李夫人进宫也有一段时间,她的为人处事,颇得人心。
聪慧谨慎,低调细心,精通音律。
刘彻每每听她演奏,心情都会舒畅很多。
而歌女出身的卫子夫,成了皇后,已然多年没有弹奏过。
卫子夫的心情只怕相当复杂,东方能深深看了一眼,便知趣的退了出去。
得尽快成就刘据的太子之位了。
......
一连三日,刘彻散朝后都待在李夫人殿里,东方能也乐得清闲。
没事就在家里和司马府来回逛逛,不想适才从司马府出来,就被人盯上了。
“张骞,这么巧,你路过啊?”
“什么巧,我特意来找你的”
东方能有些意外,哪一朝的皇帝,都是不喜欢大臣私下来往密切,他和张骞可没什么私交。
看着东方能一脸迷惘,张骞无奈笑了笑。
“你可不要乱想,我不过是劝你不要来回溜达,随我进宫见陛下吧,你的府上正有不速之客等着呢”
东方能更加疑惑了,眼看张骞说的有模有样,东方能半信半疑跟了上去。
“你说谁,河间王?他找我做什么”
“他何止是找你,那日见过的,他都找了”
张骞轻飘飘的说出来,东方能却是一惊。
“这小子胆子还真是大,一点都不知道避讳的”
张骞一副可以啊的表情看向东方能,果然没有看错他。
当即两人便进宫,面见刘彻说了此事。
“这些个封王,真没几个让人省心的”
“陛下,小臣以为河间王或许有博名的嫌疑,但是想来更多的真的是对古籍的痴迷”
张骞没想到东方能还会为刘基说话,转念想想,说的似乎也有道理。
如今刘氏宗室,只能安抚,不能强逼了。
“侍中所言也有道理,但即便是又怎么样呢?”
看张骞顺着自己说,东方能便直言不讳。
“陛下何不给他一个恩典,对于文人来说,那些个孤本原稿谱子什么的,可比封爵厚禄来的称心,宗室诸王只怕都等着看呢”
刘彻略带疑惑,看了看东方能,思考起来。
“倒还真有一个谱子,难道让朕再赐给他不成”
“这事本是陛下家事,和朝堂之上的决议无干,最好由家里人去处理,皇后当是最佳人选”
刘彻嘴角一扬,代表认可了东方能的建议。
“东方能,你如今声名渐起,这私下找你的,可真是络绎不绝啊”
啊?
东方能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几日前霍去病和赵破奴的事忘记说了。
“也还好吧,臣前几日和鹰击将军去拜访过侍中,府上就那么几个人,看着还挺冷清的”
东方能正欲解释,不想霍去病就这么随意的说了出来。
刘彻没有答话,扭头看了看东方能。
东方能忙将自己在酒厂,和赵破奴结拜的事说了出来。
“人最难得的,就是患难潦倒时的真情,你们能不忘微时的情谊,没什么好遮掩的”
东方能闻言心中敞亮不少,汉武大帝就是汉武大帝。
刘彻自然相信霍去病是没有私心的,而东方能,也还算忠诚。
随即刘彻就召刘基进宫,简单说了几句,便命他动身返回河间。
见刘彻没有提起他拜访朝臣的事情,刘基暗自松了口气,只是就这么返回,多少有点失落。
但是刘基不敢违抗,闷闷的应了下来。
出了殿门,刘基只跟着东方能走,全然没有察觉那不是出宫的路,直到东方能一声见过皇后,刘基才回过神来。
慌忙撩袍下拜。
卫子夫盈盈一笑,看着那般慈爱亲切。
“都是我刘氏宗亲,河间王不必如此多礼”
刘基一一见了卫长公主,诸邑公主,阳石公主。
随后左右环顾一番。
“怎么不见大皇子?”
“据儿跟着去病玩去了,小孩子都是贪玩的心性,这次就罢了,好在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见卫子夫这样说,刘基立马想到,自己下次来长安的画面。
当即点头称是。
卫长公主颇有卫子夫端庄的影子,最小的诸邑公主也有十岁了,瞪着好奇的大眼睛打量着刘基。
阳石公主则是象征性的笑了笑,便躲在姐妹后面不说话了。
果然,这个中间的老二都是容易被忽视的,小的和大的一看都是娇宠出来的。
“听说你很有学问,不过,凭你读了多少书,与礼数,你都该唤我一声小姑姑”
诸邑公主清脆的声音,惹得卫子夫和卫长公主笑出声来。
“是,小姑姑所言有理”
刘基见诸邑公主这般直爽,当即深深做了一揖。
卫子夫忙瞥了诸邑一眼,让刘基莫要放在心上。
东方能转着脑子想了想,还真的是,人小辈分大。
不禁对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公主投去一记。
“你干嘛那样看着我,难不成侍中也想唤我小姑姑不成,你长得这么丑,我可不要”
诸邑公主注意到东方能的目光,故作嫌弃。
“诸邑,放肆,怎可这般胡言”
卫子夫出口训斥,诸邑撇撇嘴低下头。
东方能嘴角抽抽,哭笑不得,连连表示不介意。
“那臣送了河间王可要躲公主远远的,岂不闻,耳濡目染,形态俱似。
本来臣小时候长得挺俊的,就是在田里,看多了牛牛马马,就变成这个丑样子了”
本来东方能是想开个玩笑,实在是诸邑公主还小,被东方能说的话吓了一跳。
“什么,姐姐,他说我看谁多了,就会长得像谁,这是真的吗?那我整日看着小鱼,会不会......”
诸邑一把扯住卫长公主的衣袖,皱巴着小脸,一脸担心。
“别乱说,不会的,侍中适才是和你开玩笑,你看侍中这般样貌,哪里像牛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