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局长端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那把舒适的大椅子仿佛成了他的王座。他的表情庄重而肃穆,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峰,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他的面容线条硬朗,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永远无法舒展。他的眼神深邃而犀利,仿佛能穿透一切虚伪与谎言。他的嘴唇紧闭着,像是在默默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又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果敢。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息,这种威严并非来自于他的权势地位,而是源自他内心深处的坚守和信念。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都充满了力量,让人不敢轻易忽视。
然而,尽管他的外表给人一种冷硬的印象,但熟悉他的人知道,在这层坚硬的外壳下,藏着一颗炽热的心。他对工作的热情和执着无人能及,他的责任心让他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和专注。
严局长的表情总是如此庄重严肃,仿佛他时刻都在思考,都在想问题。他的思绪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所有可能的线索和细节紧紧地编织在一起。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不忽略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
但具体在想些什么呢?或许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他的内心世界就像一片深不可测的海洋,隐藏着无尽的智慧和秘密。别人只能从他的言行举止中窥探到一些端倪,却无法真正理解他的想法。
在这个复杂多变的社会中,严局长用他的庄重严肃守护着一方安宁。他以铁面无私的态度对待每一个案件,用严谨的思维剖析每一个犯罪现场。他的存在让人感到安心,同时也让犯罪分子闻风丧胆。
邹全德敲门进来,一张白皙的脸,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你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睛好像永远是笑的,永远传递着笑容。白皙而修长的手,如同女人一般的手,手里拿着几张纸。
他走到严局长的办公桌前,把那几张纸毕恭毕敬的放到办公桌上,然后说:“这是化工厂爆炸案的调查结果,你看看吧。”
严局长拿过来那几张纸,匆匆的扫了两眼,然后说:“你看着处理就行了,不用向我请示。”
邹全德忙点头道:“好,好。”脸上的笑容仿佛可以融化掉千年的冰雪。他用手摸了一下前额。然后笑着说:“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严局长点点头,没有说话。他不用说话,有威严有权势的人的话很值钱的 。有时候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或者一声呼吸,都会胜过千言万语。甚至比千言万语更有说服力,更具权威性。
邹全德看到严局长点头,伸出如女人一般的纤纤玉手,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刚要转身走出办公室。听到严局长说:“全德啊!”
这句话如同在邹全德眼前突然出现的一面墙,撞上去立刻又反弹回来。他立马转身,依然带着笑容,带着温暖的谦卑的笑容,问:“局长还有事吗?”
严局长想起江雨亭和郑天健的家属,想问一问她们的情况。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然后说:“爆炸案的调查结果一定要如实填写,不能大意,不能马虎。”
邹全德笑着说:“局长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会出现半点纰漏。”
局长挥挥手,邹全德这才走出局长办公室。
严局长看着邹全德的背影,又是直直的盯着,一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
他总是习惯于盯着别人离去的背影,就好像别人的背影会告诉他很多事情,告诉他很多隐藏心里最深处的秘密。
邹全德走出局长办公室,走出严局长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嘴角掠过一丝笑意,一种讥讽般的笑意。
他为什么要笑?他的笑又在表达什么?没有人能看透他内心的想法,就像没有人看透严局长想什么一样。
邹全德知道严局长对他很好,可以说是非常好。对他也非常信任,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邹全德可以不用通知严局长,他自己就可以做主。即便有一些大事,严局长好像从来都不会隐瞒他。这些都缘自他的笑容,还有他的嘴,准确的说是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就像两个人的缘分一样,投缘的人越看越喜欢。不投缘的人越看越厌恶一样。
严局长和邹全德就是这样,不知道是邹全德说话好听,还是严局长喜欢听他说话。反正两个人之间关系很好,一个爱说,也爱笑,那种甜甜的笑;一个爱听,也爱看他的笑容。那笑容让严局长觉得很受用,通过那个笑容也映射出他的权力和威严。
邹全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着手里的资料。他要确定没有丝毫的漏洞,他仔仔细细的看着,心里盘算着。
他一点不敢大意,虽然江雨亭和郑天健都追认了烈士,家属也都安抚的很好。还给江雨亭的老婆孩子的户口农转非了,这些待遇可以说是非常优厚了。那也不能大意,不能忽略每一个细节,一旦出现一点漏洞,一个把柄被人揪住,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郑天健的老婆孩子,“对啊!还有她们娘俩呢!”他嘴里自言自语的说着,脑子里想着:“我也应该去安抚一下她,很长时间没见到肖萌萌了。”
肖萌萌——郑天健的老婆,一个非常迷人的美人坯子。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洁白的肌肤富有弹性,光滑而细腻。经常裹着时尚流行衣服。经常化着很浓的妆,更凸显出她的艳丽和妖娆。
自从爆炸案以后,她变得更加漂亮,也更加迷人了。精神状态更好了,肌肤更加水灵,天天都是容光焕发的,简直可以迷死每一个男人。
肖萌萌在追认革命烈士表彰大会上拿到一笔抚恤金。
过了一段时间以后,邹全德又找到她。他们两个是同学。
邹全德直截了当的说:“我过来给你送钱的。”
肖萌萌感到很是意外,问:“是什么钱啊?”
邹全德说:“你就叫它抚恤金吧。”
肖萌萌笑了,说:“为啥叫它抚恤金啊?”
邹全德说:“叫什么名字无所谓,只要是钱就行了,因为我要拿你的签名回去交差。回执上写的是抚恤金,所以就叫它抚恤金。”
肖萌萌说:“为啥上次不一起给了呢?”
邹全德说:“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不一样的。”
肖萌萌说:“都是抚恤金有什么不一样的啊?”
邹全德说:“上次是政府发的,这次是我给你发的。你记住这么一个事情就行了。”
肖萌萌说:“为啥是你给我的,你自己怎么不留着啊?”
邹全德凑到肖萌萌耳边说:“我不爱钱……”
肖萌萌的脸微微有些发红,脸一红人更是显得千娇百媚,楚楚动人。
邹全德拿出来一张纸,递给肖萌萌说:“你签个字,我还要赶紧走,还有别的事。”
肖萌萌边签字边说:“你啥时候再过来啊?”
邹全德说:“你方便我方便的时候。”
肖萌萌点点头,说:“好吧。”
从那以后邹全德再没见过肖萌萌。今天翻看爆炸案的资料才又想起肖萌萌。
“有时间我要去看看她,太久没有见到她了。……”邹全德心里想。
于是他收拾好东西,出了办公室,准备去见肖萌萌。
邹全德出了办公大楼,快到门卫室的时候,看到大门外边有好几个人。
邹全德看出来这里面有记者,因为有一个人扛着摄像机,一个女的拿着话筒。还有几个人,其中有一个他认识:江雨亭的老婆,旁边还有一个胖一点的女人。
邹全德走到门口,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啊?”
那个拿话筒的女记者走过来,说:“你好,我们是电视台的记者,有人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采访的素材。是关于咱们公安局严局长的,我们想采访一下严局长,你看方便不方便?”
邹全德看到江雨亭老婆手里拿着卷好的锦旗,心里明白了。他忙笑着说:“你们稍微等一下,我去告诉严局长一声,让他好有点准备。稍微等一下,马上就好的。”
说完转身急忙进到办公大楼,向严局长的办公室快步走去。
邹全德走进局长办公室,严局长正在看一份文件。
由于邹全德觉得事情紧急,忘了敲门。
严局长看到邹全德慌慌张张的,忙把文件放进抽屉,并锁好。问邹全德:“你怎么慌慌张张的啊?有什么事吗?”
邹全德说:“外面有记者说要采访你,我急忙跑上来告诉你一声。”
严局长说:“无缘无故的为啥要采访我啊?”
邹全德说:“我看到江雨亭的老婆和记者们在一起。”
严局长心里有些沉吟,脸上的表情还是平静如初。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表示他已经知道了。
邹全德继续说:“我看到江雨亭的老婆拿着一个东西,红色的卷,好像是锦旗,没太看清所以我就不能确定是不是锦旗。赶紧上来告诉你一声,好有个准备。”
严局长心里松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说:“记者采访有啥可准备的啊?你准备好的东西她们不一定问,这要随机应变。你下去领她们上来吧。”
邹全德转身想走,突然站住,问:“把她们领到哪里?”
“带会议室吧,那里宽敞一些。”严局长说。
严局长欣赏邹全德的心细,虽然不能说心细如丝,至少超过局里百分之九十的人。他考虑事情很周全。
严局长看了一眼邹全德,邹全德知道这一眼是对他的肯定和赞许。
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邹全德心非常细,而且对严局长又特别了解。察言观色是他的强项。所以也只有他才能看出来严局长眼睛里想要表达的东西。
当然看出来的东西,也是偶然的,绝大多数时候他还是从严局长眼睛里看不到任何信息。绝大多数时候看到的只有权力和威严,还有一种压迫感。
压迫感,就是这种该死的压迫感,让邹全德觉得心里不舒服,甚至觉得有些厌恶、痛苦,却又无可奈何。
这种无可奈何是在单位,在公安局是这样。出了这个大院一切负面情绪都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身体的愉悦和心里的放松。
不只是放松,还有一种讥讽的畸形的愉快。这种愉快是严局长体会不到的。任他明察秋毫也是看不到,心思缜密心细如发的他也不会想到,甚至打破头都不会想到的。
为此邹全德心里暗暗的有着报复性的窃喜和自鸣得意,甚至心里有一种成就感。
他为什么会有成就感?是什么样的成就感?这自然是一个秘密,一个绝对需要保密的秘密。
邹全德一路走着,一路想着心事。来到大门前,对门卫老头说:“你把门打开,让他们进来。”
门卫老头拿起钥匙,走出去把门打开。晓燕随着一行人一起进了大院,她对老头笑了笑,说:“大爷,你好。”
门卫老头抬起手,向晓燕摆了摆手,并没有说话。等到所有人进了院子,老头又把大门锁上了,然后才慢吞吞的回到传达室。
邹全德带领大家上楼 然后又带着大家进了会议室。
邹全德说:“大家先坐下等一会,我去喊严局长。”众人点头,邹全德离开了办公室。
严局长还是稳稳的坐在办公椅上,面部表情像往常一样平静威严。
邹全德走进来,说:“局长,我带他们去办公室了,现在他们正等着呢。”
严局长说:“好,你先回去告诉他们一声,我手头有个文件需要处理,弄完了马上过去。”
邹全德说:“好的。”随后转身出了局长办公室,来到了会议室。
进门就说:“大家先坐一会吧。刚才我告诉严局长了,他说他需要处理一个紧急文件,处理完就马上过来。”
严局长说的是处理文件,邹全德又给加了紧急两个字,这样既体现严局长工作很忙。又表明严局长不是故意怠慢大家,省得大家心里埋怨。
大家坐在会议室里,等着严局长。
等人总是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可能是因为心情焦急所以感觉时间过得慢。
感觉等了很长时间,严局长依然没有出现。
连邹全德都觉得有点着急了,他站起身,说:“我去催一下严局长。”
说完就到了局长办公室,进门一看,不由得心里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