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王大人请我来,有何要事!”
岳飞刚坐下,便主动询问起来。
“哦,这两位...”
王离却看向岳飞身边的朱武和辛弃疾两人,欲言又止。
朱武和辛弃疾一听,正要知趣离开。
“这两人是我军中心腹,智囊谋士,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岳飞将两人留下,这让辛、朱两人感动不已。
要知道对方可是吏部侍郎,四品的官。
岳飞这个指挥使不过是从五品。
要不是因为左先锋军是朱元璋的新军,岳飞跟王离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王离一阵错愕。
他没想到现在这些武人都如此张扬了,竟然敢和他这里吏部侍郎这样对话。
不过,王离还是暂时忍了下来。
因为现在他真的有求于岳飞。
“既然是岳指挥使的心腹谋士,那就一起参详参详,潭州城内有一事,本官需要岳指挥使的兵马协调帮助。”
王离不再纠结朱武和辛弃疾两人在场。
他仔细打量了这两人,发觉他们眼中有光,气宇轩昂,并不是泛泛之辈。
说不定他们也能帮忙一起出出主意。
“哦!王大人请讲,能用得上我军的地方,尽管开口。离开东京的时候,官家说过我们一起协作,我平叛,王大人整顿官场,各司其职,双管齐下,早点让荆湖路太平。”
岳飞把朱元璋的话奉为圭臬,严格落实执行。
他给朱元璋承诺左先锋军一个月便能投入战斗,早一点平定洞庭府的起义,就能早一点让左先锋军回师开封府勤王杀金狗。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如此铁血的官家,一个一心要重振大宋军威,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官家。
作为一个武人,作为一个受到官家青睐和破格提拔的武将,岳飞觉得自己的肩上担子很重。
就冲着让他的左先锋军不设上限扩军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官家对岳飞的无比信任和看重。
“是这样的,本官来这潭州半个多月,走访了下面多个州县衙门,查看各地收支账目,发现这荆湖南路的官场,从上到下,全都烂了!”
“若是要整顿官场,恐怕引起巨大的地震。”
“但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我想向岳指挥使借兵,以雷霆手段,将他们都抓起来。”
王离的脸上,露出坚决和狠辣。
官家赐了他尚方宝剑,除了宣抚使一级的官员外,其余以下的官员,均可先斩后奏。
“王大人,你这是要抓多少人啊?”
岳飞看到王离居然要借兵来抓人,不禁好奇问道。
王离本身是吏部侍郎,四品的京官,手握尚方宝剑,身边还带着数百禁军侍卫,要抓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也不至于要向岳飞借兵抓人的地步。
“数百,或者是上千!”王离咬牙切齿崩出话来,“总之现在整个潭州城内,至少有一半的官员是不干净的!”
“怎么会这么多?”
岳飞和朱武、辛弃疾两人齐齐吃了一惊。
成千上万人,整个荆湖路的官员恐怕都没这么多吧!
“你们知道荆湖路在大宋是何地位?”王离反问。
“鱼米之乡,产粮之地。”
辛弃疾抢着回答道,“荆湖和两淮,都是咱们大宋的粮仓,两京的粮食供给,主要来源这两地。”
“没错!”
王离对辛弃疾点点头,接着说道,“你知道洞庭湖的钟相、杨幺为什么要作乱吗?”
“我们得到的确切消息,是洞庭湖一路的潭州、岳州、沅州、鼎州、辰州这些当地官府和粮商勾结,横征暴敛,中饱私囊,把这一代的渔民没饭吃,才逼上绝路。”
朱武在一旁沉声道。
当初他在少华山与杨春陈达占山为王,何尝不是被官府逼的。
后来遇到了讲义气的精神小伙史进,然后一起聚义,最后上了梁山。
钟相、杨幺,也和他们上梁山一样,都是被逼的。
有太平日子过,谁会铤而走险呢!
“这位先生说得没错!”
“荆湖南路的官员无视朝廷的规定,通过粮商,囤积粮食,控制粮价,形成垄断。”
“大量的粮食集中在他们手中,然后高价售卖,赚得盆满钵满。”
“而老百姓却饭都吃不起,除了造反,还能干什么。”
“此刻正值两京在与金人作战,他们趁机发国难财。”
“原本送到朝廷国库的粮草,他们和当地官员勾结,高价供应,给户部带来巨大的负担。”
“因此,要整顿官场,要平定洞庭湖的叛乱,只有将这些贪官和粮商全都抓起来杀了,这样才能彻底让作乱的百姓回归田间,也才让荆湖路的粮食能源源不断送到两京,支援抗金作战。”
王离慷慨激扬。
从他的言语中,不难看出,他是一个清官,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
也更是一个一言不合就要用雷霆手段的人。
岳飞知道王离经常提到真宗年间的包青天,充满了崇敬,想必王离也要做向包拯那样流芳百世的清官。
“王大人杀贪官,整治荆湖路官场的决心,末将钦佩不已。”
“不过,王大人想过没有,现在官家以及大宋的将士在两京与金人交战,其它地方得保持稳定。若是王大人这么一杀,这些粮商以及整条利益链上的人会不会铤而走险,将粮食毁了,加剧荆湖路的动荡。”
“因此,我觉得,即便杀他们,治他们的罪,得要让他们先把粮乖乖吐出来。”
岳飞思索一阵,似乎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杀了他们,抄了他们家产,他们囤积居齐的粮草自然就吐出来了!”王离大声道。
“严刑逼供或许能问出他们囤积粮草的地方,但这些粮商和官员盘根错节,到时候鱼死网破,还得不偿失。”
“而且我部已经做好了部署,于明日便向洞庭湖全面开拔进军平叛。”
“若是此时派兵协助王大人处理这件事,唯恐耽误了军机。”
岳飞缓缓道。
“岳指挥使,你的意思,这些粮商还杀他们不得?”
王离愤愤道,“这荆湖路的天塌下来,也是本官担着,岳将军不必担心。”
“王大人,我们家将军并非这个意思。”
辛弃疾明白了岳飞的顾虑,于是站出来说道,“其实对付这些囤积粮草的粮商,无须大动兵戈,只需智取,便不费吹灰之力,让这些粮商乖乖就范。”
“哦,这位先生莫非有什么妙计?”
王离一听,立马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