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在半路上,陆思简手机就响了几声。
有人私聊她,语气关切。
何文渊:【恭喜身体康复,听说你今天跟令均哥一起来给我奶奶庆生?辛苦你跑一趟。】
陆令柏扫了眼信息内容,笑着说,“文渊也知道关心人了。”
他、赵珂和楼宵三个人是高中同学,何文渊比他们小一届,但也喜欢跟着楼宵混。
大概因为年纪小,在家里又最受宠,何文渊行事一向张扬,有些没心没肺。
陆令柏很快收回视线,没有再盯着妹妹的手机看,毕竟不礼貌。
陆思简笑了下,关心人倒未必。
果然,她回了个“谢谢”过去,下一秒对方都懒得客气了。
何文渊:【是这样的,表哥最近在外面出差,可能没时间管束你,但你的朋友圈是不是应该删了?】
他奶奶是楼家的姑娘,虽然只是楼宵的堂姑奶奶,但关系非常亲厚。
楼宵幼年时家里发生变故,亲戚都踢皮球,是他奶奶看不下去,把楼宵接回了何家。
这么多年楼宵都念着小时候的恩情,对别的亲戚都是淡淡的,唯独对他奶奶很是尊敬。
连着订婚宴,都定好了让他奶奶做证婚人。
所以他自认为有资格代替楼宵管教陆思简。
何文渊发完这句话,就对赵珂比了个oK的手势。
赵哥还是太迂回了,顾忌对方的面子,他就不一样了,从来不用给谁面子。
再说了,陆思简今天来何家给他奶奶庆生,不就是想讨好楼家这边的亲戚吗?
以前她就很会讨好他家人,逢年过节都要来何家拜访,态度殷勤。
“我说话还是管用的,她不敢不听。”何文渊笑着说。
毕竟他奶奶代表着的可是婆家,陆思简想嫁进来还敢作妖吗?
赵珂怔了一下,所以困扰他许久的问题真的就这么轻易解决了?
手机响了一声,何文渊笑着说,“你看看朋友圈,她肯定已经删除了……”
他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
陆思简:【不应该,不删。】
何文渊回过神来,难道自己说得不够清楚?
何文渊:【表哥现在是在事业上升关键时期,你这样乱发朋友圈,泄露生活隐私,会影响投资方对他的评价,进而影响公司的股价!合格的未婚妻就应该懂事低调,你到底懂不懂?】
陆思简没说什么,打开炒股软件,把何氏集团的股票K线图截图了一份,发了过去。
实在是不凑巧,何家最近半年的股票一直在跌,想必今年的年报会很不好看。
我是不懂,但你这么懂,难道是因为经验之谈?
她都不用发文字过去,何文渊已经快要被气疯了。
他愤然起身,“不行,这件事我要告诉我奶奶!太嚣张了,她还把我们何家人放在眼里吗?”
赵珂拉了他一把,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陆令均还挺护短的,别闹得不愉快。”
他把珠宝展那天的事说了一遍,真是记忆犹新,从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事。
至今身上还背着对陆思简动手的污名,想想都觉得憋屈。
何文渊听了很震惊,“她都污蔑你了,赵哥这你都忍得住?”
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都要骑到他们这群兄弟头上了。
“我要告诉表哥,让他看看那个女人的真面目!”何文渊冷哼了一声。
他就不信了,楼宵会重色轻友,不顾兄弟情意,偏向那个女人。
赵珂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你要是想说也可以,不过有件事或许你可以一起告诉宵哥。”
那天得知陆家将叶嫂送去后山种菜的消息,他事后找人去跟叶嫂取得了联系。
当时叶嫂还很害怕的样子,什么都不肯说。
他随口扯谎是楼宵派来的,叶嫂才哭得泣不成声,说她是被逼的。
陆思简拿着一纸合约,逼着她去后山种菜;如果她不肯,或者把事情随便说出去,就要倒追回多发给她的工资。
她在陆家辛苦工作那么多年,钱都寄回老家给女儿看病去了,如今哪来的钱?
几十万块对有钱人不值一提,却能压垮一个普通家庭。
更何况她还不是普通家庭,而是因病返贫的贫困家庭。
赵珂听了也是震惊,他想带叶嫂走,但叶嫂不肯离开……她现在谁都不信,说只有楼宵来了她才肯走。
毕竟连着曾经关系最亲密的陆令柏都能狠心把她丢在后山不管不问,她无法相信其他人。
赵珂叹了口气:“这件事我还没告诉宵哥,怕影响宵哥工作,只能让叶嫂继续受苦了。”
“不过宵哥应该快要回来了。”
何文渊听了整个人都气炸了。
叶嫂被这么针对,都是源于她让楼宵抱了沐凉月一下,换而言之,陆思简是在针对沐凉月。
他知道凉月一直期望着陆思简能醒过来,好减轻内心的负罪感。
陆思简倒是醒了过来,可凉月并没有很开心,反而更加忙碌和憔悴。
原来凉月不开心的根源在这里,一直被陆思简欺负伤害。
对方这么折磨叶嫂,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雌竞心理作祟,看不惯凉月这么受人欢迎。
他可是听说植物人都会肌肉萎缩,想也知道陆思简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
什么云城第一名媛,怕不是现在变成了丑八怪,人丑心更丑。
一个植物人残废,凭什么还敢缠着他宵哥?
既然对方这么嚣张,他这就教她做人!
他要让她知道,丑八怪就该滚回阴暗角落,欺负漂亮女孩没用。
——
陆思简把何文渊气得把她拉黑了,仍旧面不改色地去参加了宴会。
陆令均带着她和陆令柏,先是去跟寿星祝寿。
何老太太见陆令均要把陆思简带走,急忙说,“让思简坐我们这桌吧。”
虽然是寿宴,但毕竟是社交场合,何家把坐席分了男女两边。
陆令均本来想带妹妹去见见那些世伯世叔,只是考虑到她身体还不太好,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妹妹现在不宜操劳,更不能喝酒,陪着老太太说说话也好。
“那你就在这边,我和阿柏去隔壁桌,有事叫我。”陆令均声音温和地说。
陆思简跟他挥了挥手,也不谦让,在何老太太身边坐了下来。
何老太太打量了一下陆思简,觉得孙子的评价有失偏颇,陆思简是可能残废了,但丑应该不至于吧?
就是太过清瘦,看着就没什么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