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 秋风起落叶飘
心情 犹豫不决
派兵驻守威楚府,
兵民联动修水渠。
民心所向求太平,
连坐之法压邪祟。
昨日威楚府突如其来的那场混乱,恰似一记裹挟着千钧之力的重锤,狠狠敲在我的心头,令我至今仍心有余悸。
天色渐暗,如血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斑斑驳驳地洒落在宫殿那光洁的地砖上,拉出一道道狭长而诡异的光影。我身着便服坐在威楚府衙门书房的太师椅上,身姿挺拔却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凝重与沉思,心中反复思量着威楚府之事的来龙去脉。
“刺王杀驾”这四个字,仿若四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若是轻易将昨日之事以此定论,那无疑会如同点燃一桶火药,必将掀起轩然大波,朝堂内外、朝野上下,不知会有多少人被牵连其中,无数家庭恐将支离破碎。
如今局势微妙得如同走钢丝,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在黑暗中互相窥探、彼此制衡。本着大事化小、先稳定局势的原则,我暂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与疑虑,将此事定为普通民乱。可我心里明镜似的,这绝不是简单的民众暴动,背后必定隐藏着深不可测的阴谋,如同一团浓重的迷雾,亟待我去拨开。
威楚府的衙役倒还算得上勤勉尽责,在事件发生后迅速展开调查,很快便查出那几个带头闹事之人是受人指使,故意去破坏水渠修建。这本是一项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关乎万千百姓民生的重要工程,却在他们的蓄意破坏下陷入停滞,百姓的生计与未来也随之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然而,线索却在此处戛然而止,那些关键的证据与指使者仿佛人间蒸发,再一次陷入死无对证的困境。我虽没有确凿到能公之于众的证据,但心中却笃定无疑,此事和我那个野心勃勃、对皇位觊觎已久的儿子昶王戴寿昶脱不了干系。他向来不甘寂寞,时常在暗中搞些小动作,妄图一步步靠近那至高无上的权力。此次恐怕又是他妄图搅乱局势、浑水摸鱼,以谋取私利的卑劣手段。可惜啊,他再一次凭借着狡猾的手段逃过一劫,没能抓住他的把柄,这让我心中满是愤懑,一股难以言喻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我强压下内心的烦躁,抬手招来保皇司一直暗中保护我的密探。只见他身形矫健如猎豹,每一步都透着训练有素的沉稳,面容冷峻似千年不化的寒冰,双眸中闪烁着锐利而警惕的光芒。
他来到我面前,单膝跪地,动作干净利落,尽显训练有素,静静地等候我的命令,周身散发着一种神秘而肃杀的气息。
我微微前倾,压低声音,一字一句,仿若从牙缝中挤出般说道:“传信给大理王都,就说威楚府乱民问题严重,需长期治理,让王都派兵接管威楚府驻军。此事万分紧急,务必尽快送达,不得有误!”密探听闻,眼神一凛,领命后拱手一拜,动作干脆利落,随后如鬼魅般转身出门而去,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就在这时,我眼角余光瞥见楚启民正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外。此次民乱他也深陷其中,险些性命不保。我看到他时,他正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双腿微微发抖,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惊恐,眼神中满是惊惶与无助。“进来吧。”我轻声说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不想再给他本就惊恐的内心增添更多压力。
楚启明仿佛被惊到的小鹿,身体猛地一颤,随后惶恐地走进来,头低得快要贴到地上,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始终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这次不关你的事,你就不必过分自责了。”我缓缓坐下,调整了一下坐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且充满安抚之意。
楚启民为官这些年,还算勤勉努力,此次遭遇也实属无辜,无端被卷入这场风波。“朕已经调兵来了,水渠修好前他们可以帮你维护治安。”我稍作停顿,脑海中浮现出威楚府驻军在此次事件中的种种失职表现,心中的怒火又“噌”地一下燃烧起来,脸色也微微涨红。
“至于威楚府驻军的失职,甚至是……”我说到一半沉吟起来,眼神变得犀利而充满怀疑,他们的行为实在可疑,让我不得不怀疑其中有更深的内幕,背后肯定有人在暗中操纵,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拨弄着这一切。
片刻后,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抬头,目光坚定如炬,直视着楚启民,斩钉截铁地说:“保皇司的消息,有人在威楚府豢养死士多年。即日起,威楚府实行连坐,一定要让那群死士拿不到一粒粮食。朕也会和善阐府、秀山郡打招呼。饿也要饿死这群乱臣贼子。”说到此处,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连坐之法虽有些严苛,可能会让一些无辜百姓受到牵连,但在这非常时期,为了揪出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也实属无奈之举。
我要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明白,任何妄图颠覆朝廷的行为都将付出惨痛的代价,这江山社稷,容不得他们肆意践踏。
楚启民听后,身体猛地一震,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与担忧,但很快便恢复如常,躬身领命,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陛下圣明,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重托。只是这连坐之法,恐会引起一些百姓的恐慌与不满,微臣……”他微微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与忐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
我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此事朕亦知晓,你需在实施过程中做好百姓的安抚与解释工作。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为了彻底铲除乱党,还威楚府一片安宁。若有百姓因此心生不满,可让他们前来申诉,只要合理诉求,朕自会酌情处理。但对于那些妄图借机生事、扰乱秩序之人,一律严惩不贷!”我目光炯炯地看着楚启民,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楚启民连忙再次躬身,说道:“微臣明白,定当谨遵陛下教诲,妥善办理此事。”他的声音虽仍有些颤抖,但多了几分坚定。
看着楚启民离去的背影,我靠在太师椅上,闭目沉思。
十天后,受伤的高峰也能经得起回程路途的颠簸了。我便在保皇司精干力量的保护下启程返回大理王都。